林楚泡在温暖的水中，感觉到全身的肌肉都在慢慢放松，疲惫和紧张的感觉也随之消散。
热水轻柔地包裹着他，仿佛回到婴儿时期，母亲的双手在温柔摸他的小脸蛋。
他闭上眼睛，感受到水汽弥漫中夹杂着淡淡的花香和香料的清香，整个澡堂子的氛围让他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这还真是享受啊……”林楚喃喃自语道。
不一会儿，顺左下身围着一块白布，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
托盘上摆着两壶酒和几盘菜，香气扑鼻而来。
“嘿，小子，还在池子里泡着呢？”顺左笑着说道，眼神中带着几分调侃，“别告诉我，你没被那侍女引诱到楼上去了？”
林楚撇了撇嘴，直言道：“怎么可能，咱才十几岁，正人君子谈不上，但这底线还是有的。”
顺左哈哈大笑，继续调笑道：“要是你真上去了，我又要包红包不可了，咱兜里钱可不多了！”
林楚无奈地摇了摇头，对顺左的玩笑话感到既无语又好笑。
顺左将托盘放在水池边上，然后猛地跳进池子里，溅起不少水花。
林楚躲闪不及，被溅了一脸水。
他抹了一把脸，抱怨道：“你这家伙，和你们家老大慕容清音一样，一样的粗鲁！”
顺左笑得更欢了，拍拍林楚的肩膀，“你懂什么，这才叫泡澡嘛！”
这近距离一看，林楚才发现顺左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有些已经愈合，有些还带着浅浅的红痕。
显然，这些年顺左这位镇魔司百户，没少受伤。
顺左泡在热水中，顿时大叫一声：“爽”
他递给林楚一个酒壶，自己又拿了一壶则喝了一口，脸上露出怡然自得的表情。
林楚接过酒壶，也喝了一口，酒液顺着喉咙滑下，正所谓入口一线喉，胸中一团火。
这一口下去，也让他大呼一声：“好爽！”
两个男人此刻赤诚相见，林楚趁着这个机会向顺左问起了结界的事情。
“我说左哥，问个事儿呗，关于这结界的事，你知道多少？”林楚试探性地问道。
顺左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他低声问道：“你见过慕容大人的师父了？”
林楚点点头，将回京都时，许阳给自己扔馒头的事情告诉了顺左。
顺左叹了口气，这才打开了话匣子：“那位大人，就是咱们一处真正的主办，是慕容大人的师父。三十五年前，他……他干了件大事儿，咱们大乾的守护神万众佛，一道佛音从天而下，这才给他本人身上打上了一道结界。将他的灵力锁至巅峰期的一半，也有可能一半不到，谁知道呢..从那以后只要是接近他的人，力量都会被限制住。今天打那群丧尸的时候，你感觉灵力不对，我猜想你就是见了他来。”
“原来如此。”林楚恍然大悟，“这结界这么神奇，以至于你们所有人境界都有所限制？”
顺左喝了口酒，继续说道：“事实上只要不去接近这位大人，那自然受到的限制就小，但那位大人实力太大了，南小许！懂不！咱们人族十大强者榜首的存在，即便远离他，只要在这京城，依然会被波及，不过实力最多打折两成吧！你见了他，休息几个时辰自然能恢复。”
林楚皱了皱眉，自己只是和许阳近距离地见了一次面，灵力就被压制成这样。
南小许，这位传说中的十大强者榜首人物，到底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竟然被万众佛压制成这样。
林楚听完顺左的讲述，眉头微微皱起，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放下酒壶，双眼微眯，淡淡道。
“那左哥，这许..许大人到底做了什么事儿，会被下这种结界呢..还有那万众佛到底是什么来路？”
顺左白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你可别动歪心思，我从我妹妹顺右那里听说，你是咱千户大人带回来的人，是要加入咱一处的，算是自己人。我才告诉你这么多，关于那位大人的一切，你最好不要知道的好，他在这京都城里是一个禁忌！你也是半只脚进入官场上的人了，为了自己的前途，最好不要乱说话。”
“哦..”林楚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只得淡淡回应了一声。
“至于你要问万众佛是谁，这倒是可以说说，看你年轻，从乡下出来的吧？”
“哟~你看人真准，就是乡下来的，跟随一个除魔师从小学了几年。”林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
“你身手和胆识都不错，合我口味，来，走一个。”顺左豪爽地举起酒壶，示意林楚与他碰杯。
说着，两人的酒壶就碰了一下，各自在喝了一口。
“嗝~”顺左打了个酒嗝，继续说道，“这万众佛呀，有传说他是人族曾经第一强者的徒弟，也有人说他是那强者的弟弟，还有人说他曾经是释家一位普通的修行人，总之有很多种版本，但唯一一样的是，他是在 300年前，大乾王朝建立起来的时候，忽然冒出来的，总之这许家能打下这天下，没有他的支持，是万万做不到的。”
第一强者，难道是自己林家的先祖林辰天？
还有这大乾皇室都是姓许，这许阳该不会是...
林楚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但是没有去问，继续默默听顺左讲下去。
“当大乾建立后，这万众佛就再也没露过面，隐居在万佛寺里面，他的历代出山弟子都叫无明，而且每一代也都占据大乾的国师之位，来辅佐大乾皇室，其实啊！就是他万众佛的代言人，这万众佛最近的一次露面，也就是三十五年前了..这人的境界到底到了哪种地步，没人知道，不过单单一句佛音就能将人族最强的许大人中了他施下的结界，我觉吧..应该离真正的神也不远了喽..”
林楚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他轻轻抚摸着酒壶，若有所思。
顺左的眼神则变得深邃，他瞥了一眼林楚，仿佛在提醒他，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并不是好事。
林楚读懂了他的眼神里的意思，立刻改口笑道：“左哥，咱不说这个了，给你们镇魔司当差儿还真不错，不光常年能包下这家澡堂子，而且还有侍女来为你们服侍。要说开苞给红包的事儿，左哥你可没少干吧，呵呵……”
这喝了酒后，林楚说话也开始大胆起来。
破天荒的，有些粗线条的顺左没有笑，而是颇为伤感地说道：“我今年二十九，在镇魔司干了快十年了，和我同期进来的，咱们一处就剩我和我妹妹了。”
林楚脸色一变，这话分量有些沉重啊……
“小子，送你一句话，咱们所做之事，是保护一方之天地，干的也是将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活儿。这生，不可不惜，不可苟惜，形诚孝而见贼，履行义而得罪，丧身以家，泯躯而济国，君子不咎也。”顺左说着，眼神中透出一丝决绝。
“所以啊！能在活着的时候，带兄弟们来泡个澡，开个荤，又有什么不好呢？哈哈~喝！”顺左突然放声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无奈和释然。
碰——
两人的酒壶又碰到了一起，只不过这次是顺左自己碰过来的。
林楚楞了好一会儿，还是将壶中之酒喝了下去。他抬头看着顺左，眼神中多了一份敬重。“左哥，人不止是一生一死，咱们要生得有意义，死得有价值！人嘛，总要多留恋一点世间。”
“这话我爱听，来，今儿这酒咱们多喝几盅。”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