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推开贝温柔，接着一巴掌扇她头上，转头看向苏锦玉：“你给她打坏了？”
不能怪林牧这么想，实在是这夷人女子的想法让他猜不透。
之前还说林牧是什么邪神使者，如今又成了什么上帝的使者？
他林牧命很贱么？使来使去的？
苏锦玉不顾贝温柔挣扎嚎叫，拖着她往自己房间走去。
等两人走后，林牧只当贝温柔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犯了，直接躺下休息了。
……
次日一早，虎斑还在想着御炁之法的事，凌志清就告诉了林牧一个坏消息。
空行寺又开始戒严了。
不过这回封城的倒不是空行寺兵勇，而是嘉禾屿本地的驻军。
想来纳兰错也是了解了林牧的行事风格，知晓他极少对凡人出手，怕留下空行寺兵勇，会让林牧一锅端了，才换上的本地驻军。
也亏得之前小刀会已经散了，若是之前，凌志清不得趁机在城里多埋几颗钉子都对不起他蓝旗旗主的名号。
城内势力有凌志清等人去发展，林牧则是揣着天魔镜，带上了苏锦玉与贝温柔出门闲逛。
这恶城隍不愧是五浊炼香的产物，就是比一般的神魔强。
在天魔镜内反复折腾了一晚，如今居然还有气力受刑。
林牧不敢想象，要是自己没天魔镜，这一仗又得受多少伤。
边想边走，却见路上行人神色匆忙，朝着城隍废墟而去。
林牧远远走过，已能瞧见滚滚青烟扶摇直上，那是信众在祭祀城隍。
心中叹了口气，想起会说洋文的武庙祝，林牧调转脚步，朝另一方向走去。
心情低落，却没有注意到，混水袍中的城隍印信正在微微颤动，似乎是在吸收香火，补全自身。
……
路过府衙，嘉禾驻军显然已经发现了师爷几人的尸体，正在清扫内堂。
林牧站在门口观望，堂内衙役居然没敢上来驱赶。
林牧看了一会，才有些郁闷的转头看了贝温柔一眼。
接着转身走人。
这些衙役不是体谅百姓，而是害怕贝温柔的洋人面孔。
但这也不能怪他们，胤朝初胜，甚至不能算胜，民众对于洋人的印象还没有更改过来。
这种事只能等。
但胤朝……
神州若是内乱，夷鬼必然入侵。
但若是任由胤朝坐大，神州百姓依旧随时会被献祭。
二者皆苦，难道真的只有不破不立？
林牧还在想着，贝温柔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袖：“我想回去看看。”
林牧一抬头，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新街堂了。
看着紧闭的院门，林牧感受着内里牧师的视角，颇有些惊奇的道：“居然还没走？你们真当此地兵勇不会杀人么？”
贝温柔弱弱道：“我们的军队都走了，一来一回最少也得一个月的时间，而且我们只是传教，没人会想杀我们的吧？”
“呵？”苏锦玉瞥了她一眼：“你们没杀人？”
“谁不知景教教徒最为霸道，每到一处必定破山伐庙，焚尽中土玄门佛道。”
“虚伪至极！”
也许是回到了新街堂，贝温柔底气也足了，争辩道：“不可能！我景教从不做这些事！”
苏锦玉转头看向新街堂，“那你这新街堂是怎么来的呢？”
“这是教徒捐献的！”贝温柔道。
“哦，原来是捐献的啊。”苏锦玉装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贝温柔却没听出她语气中的冷嘲热讽，继续道：“我景教待人和善，承上帝旨意救赎世人，世人自然爱戴我等。”
苏锦玉突然不想说话了，这哪里是什么传教士，这就是被洗脑的傻子。
林牧也不想跟这傻子再多说什么，直接推开新街堂的院门走了进去。
三人一进屋教堂，顿时就被人发现了。
白袍教徒立即围出，警惕的盯着林牧。
林牧却不理会他们，径直走进教堂之内，同时操控活尸，让其余人等继续修行。
教堂内，白墙红桌，穹顶辽阔，正前方的十字架在琉璃光的照耀下，显得无比圣洁。
窗外蝉鸣鸟叫，绝对的和煦温润。
林牧随意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看着十字架。
活尸不可共享记忆，林牧也只能短暂操控，平日里只能让他装病尽量的少出现。
所以当林牧来到教堂之时，他才发现嘉禾屿居然还有这么多的洋人。
看样子，胤朝的邪神确实打了英吉利舰队一个措手不及。
林牧进来后，诵唱声顿时小了不少，夷人看向林牧的眼神充满了警惕与鄙夷。
林牧却毫不在意，静静的想着自己的事情。
黄天之主留了东西在自己的左眼，但为何只有碰见景教上帝才会显现？
平日里哪怕自己要死了，这玩意都没动弹一下。
不怕自己死了，就怕被景教拿走？
这是双方在抢夺新福地么？
林牧正想着，却见混水袍诡异的涌动了下，当即反应过来，有人对自己使用了幻术！
幻术？
他们不知道自己现在对幻术的免疫力强得可怕么？
悄无声息的展开水镜，却发现其中并无异色。
林牧心中诧异，却不动声色的继续查看。
在水镜中看了半晌，终于确定是前方的两个夷鬼动的手脚。
一个戴着高帽，面容枯瘦的老头。一个身穿长裙，脸带面纱的妇女。
两人似乎还不是一路的，正满头大汗的操控手中的……魔法？
林牧一下来了兴趣，小声对苏锦玉说明眼下状况。
苏锦玉当即会意，双眼放空，装着陷入幻境的模样呆坐。
林牧则是脑子一歪，直接靠在贝温柔的胸口。
贝温柔吓了一跳，赶紧扶住林牧，又一把扯住也要歪倒的苏锦玉。
就在贝温柔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前方走来两人，对着贝温柔一笑。
“女士，需要帮助么？”
“谢，谢谢。”贝温柔出了口气，“请帮我把他们扶到后面吧？”
老男人一把扯过苏锦玉，笑道：“不，不用了，让我将他们带走就行了。”
夷人妇女也拉着林牧：“是的，美丽的小姐，我看的出来这人给你带来了很大的困扰。”
贝温柔脸色一僵，死死抓着林牧跟苏锦玉，“你们是光魔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