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少女赤脚踩在琉璃碎片之上，茫然抬头看向林牧两人。
如此惊艳的出场却让苏锦玉嫌恶的皱起了眉头：“蛮夷。”
林牧转头看了苏锦玉一眼，什么都没说就打算继续散步了。
金发少女听到身后礼堂传来声响，也顾不得再看林牧两人，迈开长腿朝前方跑去。
林牧没当回事，继续往前走。
刚走到新街堂门口，一群身穿长袍的教徒教士就冲了出来，就仿佛没见到林牧两人一般，径直撞了过来。
不等林牧出手，苏锦玉手指轻弹，顿时将教徒弹飞。
教徒口中飚出鸟语，林牧两人却浑不在意，径直往前。
许是知道林牧两人不好惹，这群教徒绕开林牧沿着血迹追去。
经过林牧两人身旁的时候，其中一个夷鬼恶狠狠的盯着林牧看了几眼，才匆匆追上前去。
自从见过这群教徒后，苏锦玉的脸色一直不好，林牧也没管她，毕竟这教义冲突，他也没法开口。
两人往前走去，沿途百姓全都驻足，倒不是看他们两人，而是用不明的眼神看着前方奔跑的白袍。
嘉禾城不大，走了两圈林牧就回了小刀会驻地。
只不过这回驻地之内再无黑旗成员驻守，之前的冲突仿佛从不存在。
“哦豁。”林牧迈步进屋见屋内只有凌志清几人，开口道，“走了？”
“公子。”凌志清几人起身。
林牧笑道：“不喊总舵主了。”
凌志清如释重负：“不喊了，我们几个也退出了，就跟着公子你。”
“什么情况？”
林牧都惊了，他本以为小刀会会分裂，却没想到凌志清几人直接退了？
凌志清看向剃头匠：“如今小刀会只剩黑旗红旗，自总舵主死后，他们就想将目光放在南洋了。”
“你说得不错，黑旗红旗就是海盗。”
“强行让他们回来，我怕小刀会会再被灭一次。”
林牧看着凌志清道：“那之前招收的人手就不要了？”
“也就一个村的村民。”凌志清笑道：“救国安民我是干不了了，但一个村子，我应该还能护得住。”
“挺好，这样我也轻松一点。”
“那公子休息，我等还需前去交接。”关钱玉起身拱手：“黑旗那帮蛮子，一个子都别想带走！”
说着几人就风风火火的走了。
等几人走后，苏锦玉便看向林牧，然而林牧却抢先开口：“别说。”
“哦……”苏锦玉有些委屈。
林牧却不管她，谁不知她一开口就是忽悠自己去广府。
广府是会去的，但嘉禾这边的事都还没收尾，林牧怎么可能离开。
抱猫回屋，林牧将虎斑摆在面前。
虎斑看着林牧郑重其事的样子，歪了歪脑袋：“你想干啥？”
“如今嘉禾可还有其他仙神？”
“那可太多了，不过祂们都不太清醒，你想干啥？”
林牧道：“没什么就想见见他们。”
……
入夜，黄狸出门闲逛，林牧与虎斑坐在廊下乘凉。
林牧一边给虎斑顺毛，一边听虎斑讲述嘉禾尚存的精怪。
“城隍已失神力，如今手下都拘束不住。”
“土地没了，灶王也没了，水仙宫……唔，最好不要去，里面我记得有个坏道士。”
虎斑说起这个，林牧才恍然想起，水道人应该就是云因真人的传承了。
但按照云因真人的说法，水道人被五浊之气污染，早已变得有些疯癫。
自身实力又经转轮引灌注，已然超越一般融魂境。
水仙宫，暂时先不去了。
“还有么？”
林牧记起当时血镜呈现场面又想到了别的地方。
那血镜之所以能照出嘉禾仙魔，应该是死于自己手中那只蛇母的缘故。
那只蛇母大概率也带有真幻蛇的血脉，不然自己承担的因果也不会如此巨大。
从它在云照镜中的表现也能看出来，要是任由它发育，说不定它还真能成另一只蛇祖。
真幻蛇的血脉结合水镜法能映照神魔么？
手掌一翻，许久未见的水镜法再度显现。
凝聚水镜的不过是普通海水，但此时镜中却有之前所有效果。
而且就连表示人形的白色虚影也成了真实景象。
“升级了？”
林牧有些惊喜，归真之后虽需消耗灵炁，但比起如今这份便捷，这点灵炁自然是微不足道。
虎斑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哪里还有，那些野神淫祀早都退化成了野怪。”
“龙屿云隐洞天崩塌，加速五浊之气的流通，接下来妖物会更多的。”
林牧啧了一声，站起身来，带着虎斑出门。
“干嘛去？”
林牧召出水镜，看向其中的灰黑光点，道：“抽奖去。”
……
水镜覆面，灰袍加身，林牧再次来到了城隍庙前。
看着夜色之下的砖瓦飞檐，虎斑总算反应过来，有些惊恐道：“你要干嘛？”
“我就看看。”林牧嘴上应付着，迈步往里走去。
虎斑前爪扒在林牧身上：“你该不会想把城隍弄死吧？！”
“说了我就看看。”
林牧虽有宏愿，但也知晓轻重。
一昧蛮干，那他与胤朝何异？
今天，他是真来看看情况。
若是城隍还有理智，那就任由他去，甚至他被五浊之气侵蚀，林牧也能助他恢复清明。
但若是他彻底癫狂，那就怪不得林牧拘神拿奖了。
然而城隍庙内却无任何异状，安静平和，唯一的不速之客只有他与虎斑。
水镜之中也没有显示出神佛之象，只是供桌之下显出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林牧仔细看去，竟是早上在新街堂见到的那个夷鬼女子。
没去管她，林牧叹了口气。
神佛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灵炁，若是没有灵炁……
正想着，就听殿内传来啜泣之声，显然是那个夷人女子听到林牧进屋的声响，感到惊惧。
林牧摇了摇头，退出殿外。
正要走出去，就见水镜中有数位白袍教士朝着城隍庙而来。
而城隍后院，庙祝的身影正逐渐转黄，最后散发微弱金光。
林牧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之前所见庙祝，竟是城隍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