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看向众人：“你们是何境界？”
李厨娘笑道：“我等不过御炁境罢了。”
林牧闻言，在心里暗自对比。
八九品对应归真，六七品对应御炁。
四五品灵照，二三品融魂。
一品约莫就是所谓的太虚境。
林牧点头，境界终于对上了，接着又好奇道：“那你们看我是什么境界。”
剃头匠仔细看了林牧半晌，为难道：“恩公身上并无半分气机外泄，我等看不出来。不过按照方才斗法，恩公你应有灵照境。”
“这境界又是如何划分？有什么意义，按所谓灵炁多寡么？”
小刀会三人顿时哑然。
账房苦笑：“恩公莫要追问，我等虽有修行，但跟野狐禅也差不多。前人如何称呼，我们就怎么叫，哪里会去思索为何。”
林牧苦笑，也是谁家修行会去考虑为什么境界会叫境界。
当下也不说话了，看向手中的修行之法。
之前苦苦寻找，甚至还撞上了水道人，都找不到一册。
如今想抓个鬼而已，人就把修行之法送手上了。
还是四本！
看！
林牧首先翻开的便是剃头匠的《金光书》。
“天地玄宗，万法本根，历练无尽，证吾神通。”
“六合上下，金贯古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上书修行之法，引日月烛火之光映照己身，修行至深处，身似骄阳，举手投足间，散发亿万光华。
但这门术法也有限制，周围光线暗淡之时，修行之人只能发挥三成实力。
而且越是修行，越会有内火之感，最后身如烘炉，心火焚身。
这一门《金光书》看得林牧眉头直皱。
这与林牧印象中的修行之法有些许差别。
怎么越是修行，就越是危险呢？
还是说修行本就是如此？
林牧放下金光书，看向另一本《纵地决》。
“源于古奥，行于山川。万岳齐吟，启我灵窍。”
“脚踏坤元，纵身一念。地脉为引，意达八荒。”
刚看完前言，李厨娘就开口道：“《纵地决》借地脉修行，打熬气力，增强肉身，且能沟通地脉，属近身防御之法，且修行到深处能通行于地脉之间。”
“但代价就是身体会越来越沉重，土气凝结于身，最后化为一块顽石。”
林牧看向李厨娘：“你现在……”
李厨娘洒脱一笑：“我如今重二百七十斤，面如土黄就是这纵地决所练。”
“你有二百七？！”林牧都傻了，他方才拖着三人都没感觉多重啊？
账房笑道：“恩公别让李妮子骗了，她主修的是她家传的灵猫九变，主打的就是一个灵巧，她那利爪就是功法修行所致。”
“她那法门虽说威力不大，但后果也不过是长条尾巴。”
林牧当即看向李厨娘。
李厨娘笑吟吟的望着林牧，但也没显出尾巴给林牧瞧一瞧。
林牧转头，看向账房：“老先生，修行必有代价？”
账房想了想：“好的修行之法没有。”
“真没有？”
“我相信没有，毕竟我也没见过。哈哈哈哈。”账房笑得洒脱。
一听账房这话，林牧顿时就有些犹豫了。
苦苦寻找的修行之法，居然有这么大的缺陷。
他如今虽说没有修行之法，但一身手段也比小刀会三人更强。
要是真修行了，说不定还会被代价拖累。
但不修行，身上无炁，如何才能进阶？
剃头匠似乎看出了林牧的犹豫，问道：“恩公可是担心这功法代价？”
林牧点头：“这代价太大，我肯定得仔细考虑。你们当时是如何想的？”
剃头匠笑着看向账房，道：“不学这修行，我等早都死了。”
林牧愕然，接着苦笑。
也是如今这世道，不学这术法，说不定死得更早。
所以哪怕是知道饮鸩止渴，他们也别无选择。
但林牧不一样，他还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不死心的问道：“可有只练炁之法，效用全无也没事，只要代价小。”
账房仔细想了想：“倒是听说有一门延寿法，修行之后并无神异，最多延寿三年，代价微小，可惜我小刀会并无藏书。”
林牧一听顿时放下心来，将手中书籍各自交回：“有就好，如今我也不着急。”
“对了，还不知三位姓名。”
剃头匠拱手：“小刀会白旗嘉禾分舵主杨汉生。”
账房点头：“小刀会蓝旗龙章分舵主关钱玉。”
李厨娘轻笑：“黄旗旗下，嘉禾驻守李狸。”
林牧想了想，还是再次正式介绍了下自己：“港仔头渔夫，林牧。”
李狸再次笑道：“若是天下渔夫都如恩公这样，我们也不用如此拼命了。”
话音刚落，一阵刺眼的光芒自身后扫过。
接着便是颠簸巨浪来袭，无匹冲击竟直接传到了他们这艘小船上。
林牧开启水镜，无奈距离太远，根本不知道后方发生了什么。
倒是账房眼睛一亮：“定是水道人打上了那维客特利号了！”
林牧粗略估算了下距离，不由得有些咋舌。
他们飘了一下午，虽说之前胡乱飘荡，浪费了一点时间。
但如今离着港仔路头差不多也有三十里地，这水道人与那活体战舰的战斗余波居然还能传过来？
水道人这回进化得这么猛么？！
距离还是太近了。
林牧赶紧加大马力，混水袍推着小船飞速朝着龙章前进。
如今越是靠近龙章，小刀会三人就越显悲容。
李狸回首看向嘉禾屿方向，双眼通红。
剃头匠一言不发，也无之前混不吝的气质。
账房神色倒是没变，反倒还安慰他们。
“别哭丧个脸了，我们三个能捡回一条命就算是不错了，死去的兄弟……”
“兄弟……”
账房也说不下去了。
林牧心里叹了口气，开口道：“我也不劝你们节哀了，日后有机会，让别人也节哀吧。”
“恩公说得对。”
三人收拾心情，看向前方。
前方船埠已遥遥在望了。
但剃头匠见堤岸上飘扬的旗帜，顿时脸色一变，“旗子不对！出事了！”
林牧顿时也紧张起来，赶紧停下渔船。
账房脸色难看：“他们撤离了，恩公，换地方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