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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老板,刚才江组长的话你也听见了,以后你的安全要交给江组长,我不能留在你身边了。”

死马当活马医。

白小楼满面忧伤地看着梅秋生说道。

梅秋生怔怔地看着白小楼,似乎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小楼朝江杰撇了撇嘴,朝梅秋生快速眨了一下眼睛。

梅秋生瞪大她的桃花眼看向江阳,嘟着嘴巴,扭着身子,好像满肚子不乐意。

“江组长……”

梅秋生看了一眼白小楼,又楚楚可怜地望向江阳。

江阳面无表情,好像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

“江组长……”

梅秋生上前一步,伸手就去拉江阳的衣袖。

她这一举动吓得江阳连退两步。

作为丁墨村私人武装的重要一员,江阳当然认识梅秋生,也自然知道她和丁墨村见不得人的关系。

“梅老板,有什么事您请说!”

自己可不是白小楼那个兔儿爷,他就算和梅秋生滚一个被窝,丁局长也不会生气。

如果自己和她在大街上当面牵手,这被丁局长知道,非剥了我的皮不可。

虽然江阳身世背景宏大,他老爹是淞海市商会副会长,但这种桃色新闻传出去,江会长也只有挨打认罚。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更何况现在还是外国占领军的兵!

“我本来叫白秘书陪我去协大祥做旗袍的,现在不让他跟我了,要不江组长你陪我去?”

梅秋生说着又伸出手来。

江阳可是直男中的直男,别说是陪别人的情妇逛街,哪怕是他原来的女朋友,他都不愿意陪着她抛头露面。

当然也不能抛头露面。

这件事很为难。

江阳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看吹着口哨,像是无关人一样四处张望着看风景的白小楼。

“梅老板,局座可能用不了4个小时就会去别墅等您,我只能给你留下2小时的时间。”

“谢谢江组长。”

江阳越怕她靠近,她越发对他进行挑逗,回眸一笑,冲着他就来了个飞吻,羞得江阳都不敢正眼看他。

“还愣着干什么?过来扶我呀!”

梅秋生朝着白小楼招手。

她做得对!

越是不想让人发现秘密,越是要在公开场合显示自己毫无遮掩。

白小楼弯起手臂,梅秋生自然地挽住,像是一对真正的情侣往前走去。

而江阳和另外一个随从一左一右将他俩围在中间。

这么四个衣着光鲜,明显是上流社会的人走在街上,立马成了焦点人物。

没有现身的8个危险提醒的人物一直没露面。

而那些藏身于废墟中的亡国奴麻木地看着这些本来应该是自己的同类,但生活在两个世界的大人物,唯恐自己不小心弄出声响,惹急后自己身首异处。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亡国奴谈什么尊严和自由?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

在真正的大人物面前,街上走的这四个人和他们一样的人如蝼蚁,命似草芥。

更不知道的是这四个人分属于四个完全不同的阵营。

江阳他们早已经对这些形形色色的眼神免疫了,只是手插进口袋里,警惕地看着四周,唯恐哪个墙角射出一颗致命的子弹。

特勤处每个人都是优秀的保镖,挡子弹是他们学习的首要科目。

好不容易穿过这种混乱不堪的废墟地。

前面不远就是租界了,那里有巡捕房24小时巡逻,治安秩序好得多。

“梅老板,局座特意为您准备了一辆轿车,为了节省时间,您还是上车去协大祥吧。”

由于靠近租界,交战的双方都似乎给这栋建筑留了面子,这栋楼除了墙壁上有稀稀落落的几个子弹孔以外,整体完好无损。

围墙下停着一辆甲壳虫汽车。

梅秋生看了白小楼一眼。

白小楼不易让人察觉地点了点头。

看到江阳已经打开后车门,梅秋生撩起旗袍,白花花的大腿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

“哦呵,丢死人啰!”

楼顶上传出一声轻佻的口哨声,像是在讽刺梅秋生的旗袍过于暴露。

江阳一听,顺手将梅秋生扯到了身后,抬眼往楼顶看去。

“嘭嗵!”

一声巨响,轿车的车顶直接被一具从天而降的死尸砸得连车上的座椅都砸成了两段。

梅秋生吓得脸色惨白。

如果她刚才稍微动作快一点坐进了车上,她应该现在已经和车顶上的死尸可以去阴间拜堂了。

尖叫声、奔跑声、狂笑声、警哨声响彻租界口……

白小楼从空间取出手枪,拉着梅秋生弯腰就往路边的大树下躲去。

对付高空中的敌人,树冠是最好的遮挡物,如果继续留在墙边,等于是活靶子。

别忘了还有98K在等着。

江阳和他的随从可没这么想,他们一边后退着保护梅秋生二人,一边举枪就对着楼顶疯狂地开火。

什么叫火力压制?

这就叫火力压制。

打不打得到人另说,先一顿乱枪打上去,让人家不敢露头才是正道。

“八勾”

这是三八大盖的枪声。

“嘣轰”

这是威力巨大的98K的声音。

“啪啪”

这是瓦尔特手枪的声音。

白小楼并没有开枪,而是蹲在树后,抬头越过挡在他外面的梅秋生的头看过去。

敌人果真是8位,但枪却并不多,总共才3把枪,更多的是拿着斧头和大砍刀。

一看他们头上绑的一半染黑一半染红的头巾就知道,他们是铁血救国团的成员。

铁血救国团名字里有救国两个字,其实是一批无政府主义者。

他们的领头人叫王冠樵,本来是淞海市地下帮派斧头帮的帮主,是淞海市黑白两道都感到头痛的鬼见愁。

你说他粗鲁嘛,人家可是地地道道的知识分子,上过洋学堂的,平时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燕尾服,打着礼节,最爱喝的不是明前茶而是黑不溜秋的苦咖啡。

你说他斯文吧,他手下全是码头扛大包或者拉黄包车的苦哈哈,一言不合抡起斧头就砍人。

要说真打吧,他好像武功也没见得高到哪去,枪法倒是听说是百里穿扬,但也没见他亲自开枪杀过人。

唯一让淞海市所有的人念念不忘的是王冠樵如果说他胆子不算大,最多排第二,相信全天下的人没有人敢排第一。

在抗战前,淞海市的大员甚至政府的大员来到淞海市,只要他们的所作所为违背了王冠樵的世界观,他立马就组织人行刺。

更可笑的是战前淞海市的警察局长徐葛梁开宴会庆祝捣毁了斧头帮的总舵,没想到王冠樵妆都不化直接也进入了会场。

在徐葛梁站在酒桌边开始热情洋溢地讲话时,他闷声不响地爬上酒桌,抡起胳膊就当着满宴会厅人的面,给他徐葛梁两个大嘴巴子。

没办法,不是他有爬桌子的爱好,而是他只有165CM高,而徐葛梁是个又高又胖的大个子,身高足有187CM。

打了以后怎么着?

他整了整领结,没事人一样扬长而去,在宴会厅里聚餐的警察局头目和外面的警卫硬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拦他。

后来军统有个大头目这样评价王冠樵:

“世人都怕魔鬼,但魔鬼怕王冠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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