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尔德何尝不知道,自从穿越而来,他总觉得自己是主角,想改变一些什么。
死去的切尔斯、被囚禁的异能者、北城区的孩子们……李尔德发现救世主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自己虽然弱小,可至少……能让这个世界少几个红黄蓝,少几个画不出爸爸妈妈的孩子。”李尔德抬头,已经走到了朗姆酒的铁匠铺。
“那个东西可真好卖!我卖了一百二十片鱼鳞!”朗姆酒满身酒气,给里泽拨了满满一大袋泛着蓝光的鳞片。
里泽把一袋鱼鳞放在自己黑色披风下,避免被别人看见。
北城区的小偷手法都很高明,自己上次来就被偷了两片鱼鳞,而那人丢了两根手指头。
“下次有这种活记得还找我!”朗姆酒猛猛灌了一口酒,捶打钳子上烧红的铁片。
走出铁匠铺,李尔德轻轻关上门。
“这是里泽国王凭自己实力赚到的钱。”里泽从袋子里抽出四片鱼鳞,放进自己胡乱缝制的口袋里。
李尔德长出一口气,调整好心态。既然钱到了,那就该着手北城区学校的事情了。
柯琳说接下来异者秘会应该会很忙,斯凯恩特发生了这么危险的事情,教会这边非常缺人手来处理这次事件遗留下来的问题。
北城区在这次的混乱中,看起来是破坏最小的地区,这里如同往日一般疯狂,似乎形成一种秩序在这里。
北城区的人没有多余的欲望,快快乐乐地活过接下来每一秒就是他们的人生信条,没人会去参与那些无聊的事情,捣乱这片属于他们的乌托邦。
街道上还有没处理干净的血肉碎块零零散散趴在地上。
李尔德从他们之间穿过,自从上次和成神的斧头战斗过后,自己对血腥的场面产生了免疫力,要是以前看到这些他一定会呕吐在大街上。
灵教会的红袍教徒们接手了这项清理工作,他们拾拣得很慢,要对每一块碎肉占卜,看一下他们生前的主人是谁,然后分在不同的篮筐里。
上次前往黑夜女神教会组织打探完消息,佐敦立马升到了三道杠。
他戴着红色的面罩用夹子夹起一块肺片扔进背篓,直起腰看着那熟悉的背影,走到一个帽子后面有四条杠的灵教徒旁边。
“卡比尔大人,他就是那天我在女神组织里看到的多余的家伙。”佐敦心里窃喜,这又是一件可以积累功名的事情,自己升到四条杠指日可待!
四条杠的灵教会成员看着佐敦,面罩露出不解的褶皱,“我是安牧森。”
在灵教会,认错人是常有的事。
在一旁听完两人对话的卡比尔夹起两截手指扔到背篓,注视着李尔德越走越远的身影。
卡比尔记得,他旁边那个穿着黑披风的家伙,就是刚才踩着木板在天上飞去观星台的男人。
一路上都没有见到餐厅开业,突如其来的混乱让大家都惶恐不惊。
李尔德的肚子已经咕噜叫个不停。
一阵令人熟悉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钻进李尔德的鼻子里。
李尔德顺着香味走进警署。
“噢,孩子你怎么来了。”李尔德抬头,看见贝利警官仍旧热情地走来。“快来吃点饭吧,警署今天只有炖土豆。”
李尔德带着里泽走进警署,两人都准备蹭一顿饭。
他不怕里泽在贝利警官面前露面,在囚笼里的时候里泽第一个出面救下贝利警官,贝利警官答应自己会保守这个秘密。
一勺热乎乎的炖土豆随着舌头卷入嘴里,那满含颗粒感的浓郁香气在口腔弥漫开来。
李尔德发现它仍然排的上自己美食榜的第一名。
“警署不需要去收拾外面的烂摊子吗?”李尔德嚼着嘴问道。
“警署的直属上级是王国,王国甚至专门下令不让我们去管这些人。”贝利警官也舀起一勺炖土豆放入嘴中。
“王国看起来真的很厉害,三大教会很多不虔诚的信徒都在高呼王国的名字,乔恩.塔列斯像神谕一样出现在空中。”贝利警官也露出惊讶不已的神色。
李尔德没有接话,一口口吃着炖土豆自入沉思:
王国提前就知道了斯凯恩特会发生暴乱,可暴乱的原因是因为梅洛蒂和斧头想要抢夺那本“古书”,这么说来王国和斧头他们有联系?或者说他们信仰的是同一个神,是斧头说的那个“天穹之上捏弄生命的神”?
似乎又不是这样,如果他们信仰的是同一个神,那斧头和梅洛蒂对于王国来说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物,他们应该有更多资源,为了异能液找威尔合作并不是一件保险的事情。
王国有自己信仰的“神”,他们的神好像很痛恨异能者,把“神性”说成是惩罚,那和专门接受神性的斧头相悖,他们信仰的应该不是同一个神。
那极有可能是温斯特和塔列斯与斧头他们有关系,他们之间互通后得知斯凯恩特会有暴乱发生,温斯特提前打印报纸,塔列斯整出演讲的那一幕……李尔德觉得这个逻辑比较合理,微微点了点头。
嘴里一口咬空,李尔德的炖土豆吃完了。
李尔德回家睡了一觉,接下来的两天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经常发呆盯着那块鲜红的宝石。
直到第三天,到了和艾克约好的见面时间。
那些人的疯狂举动带给斯凯恩特不小的影响,很多家店铺已经关门,那家咖啡厅仍然开着。
李尔德走下马车,掏出五枚铜币的车费递给车夫。
艾克换了一个位置坐,原来的那个位置被用来纪念在混乱中牺牲的无辜者,上面摆满了花束。
艾克并没有找到温斯特更多的消息,塔列斯也没有再去过报社。
李尔德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艾克表示很有可能是他想的那样,王国和这件事关系很大。
“我要在北城区建一所学校,你要帮忙吗?”艾克听见李尔德的话,嘴巴张大根本合不拢。
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艾克就跟着李尔德走到事务所前。
上次接待他的棕色波浪卷的女士蹲在门口捡着地上的玻璃碎片。
“这是怎么了?”听见李尔德的询问,女接待员抬起头,发现是上次来咨询的男士。
桑达和她说过,这位先生荒谬地想在北城区建一所学校。
“在混乱中被一些人用石头砸碎掉了,先生您不用帮忙捡的。”女接待员拿出一个袋子,和李尔德把玻璃碎片全都扔了进去。
感谢过后,接待员把他带到了那间熟悉的咨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