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的身后没有触手,剩下几只蠕动在血肉上的虫子啃食着。
黛贝拉炸出的洞很大,李尔德脚踏门板,挥舞手里的大锤砸断老鼠身后露出的脊骨,自己钻了进去。
在里面一锤把老鼠的肚子破开,李尔德把黛贝拉纳入眼中,投射门板给她立足的地方。
确定黛贝拉不会掉下去喂虫子,李尔德在老鼠的底子里疯狂挥舞“门锁”,血肉横飞不少鲜血洒在李尔德身上。
无数条触手张开,烤直了一样伸向天空,怪物嘴里爆发出震撼灵魂的嘶吼。
“别叫!!”
李尔德一声大吼,老鼠不再发出声音,但是痛苦铺满它外在的全身。
没过一会老鼠身体撕裂成两半,上面那一半掉落在地下,被密密麻麻的虫海淹没,下面那一半被吞噬进黑糊糊的粘液里,一点点融化在地上。
“神就这样死了?和人也差不了多少。”
巨大的怪物死了,那些虫子没有死去的迹象,李尔德仍然不敢放松警惕,必须逃离这里。
李尔德收起门锁跑到了黛贝拉身前,他浑身是血,没有触碰黛贝拉只是示意了一下,两人踏着门板搭成的台阶朝洞口跑去。
站在血幕前一块没有塌陷的机地面,脚一落地,李尔德立马虚脱瘫软。
哪怕是异能者,身体也吃不消接近一夜的战斗,李尔德知道其实自己早就没力气了,可能这就是人在面对死亡时爆发的潜能。
“你帮了大忙……”
李尔德沉重且疲惫的身体支撑不起他再多说一个字,眼皮沉重闭合,视野里“界门”的轮廓消失,李尔德终于感受到一丝放松。
血色云层降下的粉色光带渐渐消弭,众人看在眼中,但仍不敢掉以轻心。
直到小小的黄头发女孩背着一个“血人”走出绯红的血幕,十几号人才簇拥上前,解开了血幕,他们要帮黛贝拉卸下身上的男人,看到他满身是血又犹豫不决起来。
柯琳和乔瓦娜让黛贝拉把他先放到地上,黛贝拉摇了摇头没有松手,背着李尔德朝前走去。
“刚才那么危险,小偷先生都没想过要把我放下去,我也不会让他落到地上。”黛贝拉心里想着,走向远处的山丘,那里有用来抬伤员的担架。
对面的山丘上出现了一个阴影……两个……三个……几十个黑色的小点逐渐变大,那是三大教会的支援。
“一群慢嗖嗖的家伙。”黛贝拉微微扬起嘴角,低声嘲弄了一句。
“还是我对你好吧~”黛贝拉微笑看向搭在自己肩头的李尔德,血液染湿了黛贝拉今天新买的的蓝色衬衫,但她并不介意。
…………
“没有神!只有一堆虫子!”一个侦查过后的灵教徒兴奋地汇报着地面下的情况。
柯琳和乔瓦娜知道并不只有虫子,黛贝拉身上的李尔德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所有的一切只能问这两个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的人。
幸好事情已经结束了,最大的危险已经化解,柯琳看着远去的黛贝拉,没有追上前去过多询问。
天快亮了,柯琳让坎斯特驾驶着青铜马车回到总教会,之后自己会上报这件事,由总教会做出评定。
塞茜莉女神教会的教徒乘着绳索降下,抓捕那些躲藏起来的矮人囚犯。
贝利警官带着警署的人们走向囚笼,那里还藏着屠杀者。
诺儿利嘉女神教会和灵教会的教徒清扫、记录着战场遗留的痕迹。
经过这件事,柯琳觉得自己知道的东西太少了,异能液、神性、还有那巨大的机械,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让柯琳感觉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个世界一样……
如果它们是这个世界上原本就存在的,为什么这么久自己都不知道,如果它们本就不熟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哪有为什么会出现……柯琳感觉脑袋痛,在灵教会的提醒下,柯琳疑惑为什么教会要封印起历史的资料,不供查阅。
乔瓦娜走到柯琳身边,略带愧疚地开口:“那些机械……是王国的技术……”
“这和你无关,乔瓦娜,你不用自责什么。”柯琳安慰着说道。
“这件事情王国会知道的,他们需要给出一个说法,但这一切和你没有关系,乔瓦娜,这些天好好休息。”
看着忙前忙后的所有人,乔瓦娜把自己腰间的徽章藏得更深了一点,她知道自己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她本身就是王国的人,在教会的眼中,王国就是敌人。
乔瓦娜潜入自己的影子里,重新坐回书桌旁,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什么是“异能液”,还有那巨大的机械……
地下一根狭窄的管道里,一身黑色毛发的老鼠窜行在内,身上沾满了不明粘液,一条细锁链在脖子上绕了几圈,熟练地朝洞外跑去……
…………
诺尔利嘉女神总教会教廷内。
“到底发生了什么,黛贝拉?”身穿黑色教袍的安缇斯主教,第一次对黛贝拉摆出这么严肃的表情。
“没发生什么,只是一只老鼠,我把它杀死了。”黛贝拉一直撇着头,不和主教对视。
“那可是被‘神性’污染的怪物!你一个人就把它杀死了?”安提斯主教不敢相信地看向黛贝拉。
“是的,我一个人。”
“你只去斯凯恩特呆了四年,怎么还学会骗人了?是不是柯琳把你带坏了,要不就是那个王国的女人,王国的家伙都不是好东西!”安提斯主教破口大骂,折断了手里的直尺。
“不准你说柯琳和乔瓦娜!他们都是很不错的人!”黛贝拉提高了音量反驳道。
“那个男人呢?他在那种怪物的脚下还没有死,他也是正常的吗?”安提斯主教气的胡子已经炸了起来。
“我刚进去他就是那个样子,昏在地上,我打死怪物把它救了出来,我是好人。”说到这里,黛贝拉嘿嘿笑了一下。
“我从十四岁一直照顾你到三十四岁……噢,我真是管不了你了……黛贝拉……”安缇斯主教捂着心口坐了下来,翻过白眼看着教堂穹顶的吊灯。
“身为教会的‘圣女’,杀死一只怪物很吃惊吗?”黛贝拉不屑地站起身子,朝门外走去。
“那你把打败它的过程详细和我说一说,这很重要。”安缇斯主教有气无力地瘫在椅子上。
“以后吧,我现在有事要去忙。”
说完,黛贝拉走出了教廷,叫了一辆前往斯凯恩特的直达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