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废弃矿坑旁,龚羽盯着昏迷不醒的毕渊陷入了沉思。
而吕良见状,则是小心试探道:“那怎么办?这毕老爷……放了?”
听闻此言,龚羽却是摇了摇头,沉声道:“当然不能放。”
吕良这话说的根本就是没过脑子,事已至此,就算跟毕渊无关,龚羽也不可能再把毕渊放了。
有句老话说得好,叫一不做二不休。
就在吕良疑惑不解的时候,便看到龚羽从噬囊中掏出了一把匕首,随后对着毕渊的大腿就刺了下去。
剧烈的疼痛刺激着毕渊的身体,体内寐蛊的作用也渐渐消散。
逐渐恢复了意识的毕渊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两个模糊的身影,轻声道:“是吕良啊,还有龚羽……龚羽!”
有点睡糊涂的毕渊终于反应过来事情不对劲,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两人,想要挣扎着起身,但长时间的昏迷却使其迟迟未能站起。
“龚羽!你干什么!你疯了吗!吕良,拦住他!”挣扎未果的毕渊也不再乱动,而是眼神凶厉盯着龚羽。
而龚羽见状则是上前两步,踩住毕渊大腿上的伤口,沉声道:“毕渊,龚庆是怎么接触到甲申之乱的秘密的?是怎么盯上田晋中的?这一切,是谁告诉他的,是不是你们几个老东西?”
“嘶”
剧烈的疼痛使得毕渊倒吸了一口凉气,但还是紧盯着龚羽,咬牙切齿道:“我不知道!”
听闻此言,龚羽双眼微微眯起,冷声说道:“你是龚庆的师傅,龚庆一直跟着你,这些事你说你不知道?
你倒不如直接说出个其他人的名字,那样我说不定还会信你几分!”
毕渊闻言,却并没有直接回答龚羽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说道:“龚羽,别看你跟龚庆是亲兄弟,但你不懂龚庆,你完全不懂。
你不懂他心里想什么,你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打住!”
龚羽制止了还要继续说下去的毕渊,沉声道:“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说什么这是他的选择,是他自己选的路,让我尊重他?
别开玩笑了毕渊,这是一条断头路,而且是被你们忽悠着走上去的死路吧?
现在人都死了,你跟我说尊重他的选择?
毕渊我告诉你,人死了,就什么意义都没有了,世界是客观的,但是对于世界的感知是主观的。
我不管他吃了什么药,不管信了什么话,现在他死了,而且死的很不值,那我就要搞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而毕渊,你这个‘引路人’,最好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话音落下,龚羽死死的盯着毕渊的双眼,打算从其眼神的变化中找到些许答案,但毕渊却只是轻声呢喃道:“你不懂,你不懂他,这就是他的路,你不懂他……”
见毕渊这幅样子,龚羽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看向一旁的吕良,沉声道:“问是问不出来了,吕良,你动手吧,我要完整的记忆。”
听闻此言,纵使吕良内心挣扎,但还是硬着头皮应道:“好!”
说着,吕良便用出蓝手,向着毕渊的头部探去。
随着巨大的蓝手将毕渊的头部包裹,毕渊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痛苦神色。
而就在这时,吕良的蓝手像是遇到了阻力一般,瞬间被撑开,离开了毕渊的大脑。
只见毕渊的双眼被蓝色的炁光充斥,而其脑袋上竟然也探出一股蓝色的炁,与吕良的双全手在半空中互相纠缠,相持不下。
看着毕渊身上突然探出来的蓝色大手,吕良大惊失色,竟是直接愣在了原地。
而一旁的龚羽见到这一幕,却是当机立断,将手中的利刃猛然甩出,径直扎进了毕渊的胸膛。
随着鲜血的溢出,原本就因为长时间的昏迷而导致体力透支的毕渊,此时彻底失去了动弹的力气,就这么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慢慢失去了生机,而其身上蓝色的炁光也在这时候四散而去,消失在空气中。
这时候一旁的吕良也终于回过神来,脸上的震惊之色依然不减,惊呼道:“怎么可能!毕渊怎么会我吕家的明魂术!”
赵弘毅双眼微微眯起,沉声道:“这不是明魂术……”
“那这是……”说到这,吕良不由得一愣,随后惊呼道:“那这是双全手?怎么可能?”
“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除你之外,还有其他人会双全手。”龚羽一边说着,一边掏出噬囊,将毕渊的尸体收进噬囊中。
吕良闻言,默默点了点头,随后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现在毕渊也死了,记忆也无法取出,龚庆的事,你还查吗?”
听闻此言,龚羽打量着手中的噬囊,轻声道:“不查了。”
“不查了?就这么放弃了?不过倒也是,毕渊这条线索断了,确实不好再查了。”
龚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轻声道:“不查不是放弃了,而是我已经有目标了!”
“你是说,另外一个双全手的拥有者?”
“没错!”
原本龚羽以为是全性的一些元老暗中教唆,推着龚庆往前走,这才有了后来大闹龙虎山,强取田晋中记忆的事情发生。
但后来龚羽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之处,那就是全性现在这些老家伙,要不就是没那个本事谋划着一切,要不就是没那个胆子去碰甲申之乱,再不然就是对于甲申的事情完全不知情。
所以龚羽一度陷入了困局之中,因为这一切发生的都不合常理。
但眼下发生的这一幕,让龚羽把这一切都圆了回来,龚羽也终于理清了思绪。
作为一直在暗中搞事的曲彤,大闹龙虎山的闹局多半也是出自曲彤的手笔,至于目的,可能就是为了重新挑起甲申之乱的事端,把局势搞乱。
如果把幕后黑手锁定为曲彤,那这一切也就都说的通了,包括龚庆的消息来源,包括毕渊对龚庆的引导。
这也能解释清楚,毕渊这个全性元老为什么会出现在马仙洪的身边,因为毕渊是曲彤给马仙洪安排的‘老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