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苍白枯瘦的手掌稳稳地把在木桶边缘。
浴盆中散发着蒸腾的白雾,旁边的石凳上坐着一个银金色头发的男人。
甫一进入,滚烫的热水便洗去了多日行军的疲惫,让伊耿也忍不住舒服的呻吟出声。
虽然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有七年,但伊耿仍然发现自己保留着前世的一些影子。
这些影子让他和这个充斥着刀剑与血液的时代格格不入,正是这种不契合,让他感觉自己并非像一头野兽。
哗啦!
伊耿探手向澡盆边的一个玉盘中,盘中盛放着一块白色固体,散发着幽香。
将其抹在身上,把身体上的油垢全部洗去。
这个东西便是肥皂,也是伊耿由经验制来的,方法也很简单。
首先将木炭烧成灰烬,用热水浸泡,过滤得到的液体和猪油混合,凝固后便能得到简易的肥皂,伊耿还特地加了两片薄荷,感觉身体更加清爽了。
搓澡时自然免不了不经意的向下望去,只能看到光秃,这个发现让他有些悲哀。
周转于大人物之间,几乎让他忘了自己的身体年龄还是小孩的事实。
沐浴完后,伊耿换上了新的粗布内衣、于净的黑羊毛马裤、宽松的绿上衣和衣结在前的皮背心。
次日,
伊耿正在马轿里悠闲地享受下午时光时,忽然听到一阵嘈杂,向外望去,看到了三个士兵架着一个死活不知的人跑了回来。
戴蒙见到这个情况,立马停下练兵,向前查看。
原来是伊耿麾下的一个小队伍在征收附近村庄的兵役时,和当地的原住民产生了纠纷,
毕竟能参加伊耿队伍的人都是精锐,所以很快便将闹事的人杀死,可是自己人也有伤亡。
“大人,他还有救吗。”带这个伤员回来的一个士兵问道。
那人的肚子上插着一根精铁铸就的箭矢,伤口周围凝结着黑色的血块,还有脓液。
戴蒙皱起了眉头,这个伤势并不乐观,伤者明显是伤到了内脏,现在也是因为高烧而昏迷。
而且像这种原住民使用的箭矢,一般都会在箭头上涂抹粪便或者毒药,保证射中后必死。
即使能止血,也很可能会患上败血病,这种疾病在此时是无医可治的。
“最近的学士也要三公里,但我觉得他很可能支撑不到学士到来。”戴蒙无奈的道。
“这!”那个士兵焦急如焚,手上还拿着坦格利安家族黑底红色喷火三头龙的家徽。
伊耿本来没准备插手此事,毕竟他也不是负责医治的学士,可看到这个家徽忽然动了动心思。
“如果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就让我试一试吧。”
死马当活马医——
伊耿冲着戴蒙说道:“杀一头牛来,要刚宰的的,把内脏掏干净,然后把他放进去,至于成不成,就听天由命了。”
戴蒙愣了一下,他不理解伊耿的用意,但已经有之前几次的前车之鉴,他还是忠诚地执行了命令。
不一会儿,一头充满活力的牛儿就被几个士兵架了过来,戴蒙磨亮了刀刃,唰的一下,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黑牛应声倒地,接着便被剖皮开肚,沾血的内脏被捣空,接着便把伤者推了进去。
刚宰杀的牲畜是天然的无菌环境,温度也是正为合适,最适合止血。
“这个方法真的可行吗?”
没见过这个方法,所以戴蒙心里仍旧存有怀疑,而且看到伤者仍旧紧闭着眼睛,并未有好转的趋势。
片刻后,一道微弱的气息从伤员口中呼出。
“有效了!真的活过来了!”
“伊耿大人的方法真的灵了!”
血被止住了,然后便有了救援的时间,伤者被安全的送到了最近的学士治疗。
看到这么严重的伤势都被伊耿神乎其神的方法医治,那些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小士兵纳头便拜,把伊耿当成了某种不可名状的神仙。
伊耿只需看看他们的眼睛,便知他们已经臣服于他,今日如此,明日亦然,直到永远,不是惧于某种威势的臣服,而是打从心底的心悦诚服。
在这个野蛮的时代,在人们衣不裹体,食不果腹的日子里,唯有至高无上的信仰才能弥补现实的缺口。
当士兵有了信仰,他们便不会惧怕刀剑的威胁,精神上的强大使他们无所畏惧。
就像教团武装组织中的穷人集会和战士之子。
这些不论出身,性别和职业的人,出身自穷人集会,甚至曾经掀起了一场颠覆红堡的叛乱,只是可惜被梅葛王残酷的镇压了。
梅葛宣布教团武装为非法,并为每名坚持抵抗的穷人集会成员定下一枚银鹿的赏格。
而今,伊耿发现自己好像找到了一条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