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路上 第15章 风平浪静

作者:九号弥顿道 分类:短篇 更新时间:2024-07-04 16:3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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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眼切入至结婚一周年,蔡莉熬过了实习期如愿成为了一名教师,正如娘炮所言,她当上班主任仅仅是时间问题。在结婚周年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向来不追求浪漫的我们,居然也来了一回“仪式感”,这主要得益于蔡莉说要请我吃饭!这顿迟来的“婚宴”仍是以平静收尾,却也不失温馨与愉悦,哪怕最终她是拿我的手机结账。更大的惊喜在于,晚餐过后,蔡莉枕在我身上开始对自己的过往进行系统的梳理。她说:“从毕业到现在,我从未觉得有哪个时刻能像今天这样轻松与自在!尽管才过了一年多,却让我感觉自己已经苦了大半辈子。回想起我们在出租屋里的苦难日子,再对比朋友间同时段的处境,几乎也都是大同小异。我不明白的为什么当这些不可避免的风雨降临在自己身上时,我看起来总是不堪一击?别人的成长总是将工作挫折视为人生必经阶段,我们那时还总是因一点小事而争吵。”

“独立意味着人生必须遭受打击,遇到问题也要懂得自行处理。只是当外面的风雨打在你身上时,我会有点不忍心。”我说完之后将蔡莉往上提了提,然后将她抱住。

“从这个角度看,娘炮真算得上是人生楷模,他现在可谓是人生赢家。”蔡莉说。

“他的一切是都用整个青春置换而来,甚至是至亲!不同的人生道路有不同的代价,我们未必敢做出这样的牺牲。我始终比不上娘炮,哪怕是在豆苗面前我都觉得有差距,但是你的留下让我安心了不少。”我说。

“我也曾因一念之差将你放弃了,现在看来得亏当初没做这样的决定。我们算是最早交出答卷的那一批,从结果来看虽算不上优秀,但也属于中等偏上。我已经没有耐心再去检查与验算,甚至感觉翻阅的时间越长,反而会错过正确答案。”蔡莉说。

我沉思片刻,自己是否符合”中等偏上“这一评价?我私认为所有的答案的基点与终点都取决于你的工作或是事业。我选择省考是因为以我当时的资历与眼界,我找不到任何求职方向与就职可能。而且我生性敏感与脆弱,甚至有时候比蔡莉还脆弱,我也能适应社会的风雨却要比别人花上更长的时间,基于此我可能连及格线都达不到。至于我最终能挤进“中等偏上”的行列,也仅仅是因为我省考考两次后便成功了,否则我感觉自己离开校园之后,一无是处。

见我沉默不语,蔡莉继续说:“有句台词怎么说来着?这辈子很好,下辈子不这么过!我们不再为工作烦恼,也不再为感情烦恼,起码以后不用在工作之余还得专门腾出时间来治愈情伤。只是这样的生活,让我们在三十岁之前就失去了所有的冲劲与情趣。我不后悔当初的决定,也满足现在的生活,只是再给我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我可能会选择另外一种生活方式。”

我挪了挪身子说:“后悔也无济于事了,我们只能在现有条件下弥补。”

这位向来刚毅、争强好胜的伴侣,罕见地展露出了温顺与乖巧,以至于我都快忘了这样状态下的蔡莉,上一次出现是在何时。

蔡莉蜷缩在我的怀里,轻声问我:“要是能重来,你也别追求我了,可以吗?”

我将她抱紧,同样轻声说:“傻瓜,怎么会呢?一切重来的话,高圆圆才是我的第一选择!”

蔡莉挣脱了我的怀抱,反问我说:“你不怕赵又廷把你拦住?”

“我打的就是赵又廷!”我说。

婚姻意味着之后的生活都将拐入单行道,这是我和娘炮所清楚的,也是我们的最终选择。领证当晚,我和蔡莉便将喜讯传递至群里,娘炮一家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致电表示祝贺。尤其是洋姐,恨不得从电话里头钻出来拽着蔡莉不肯放她走,不断向蔡莉传授备孕等生理知识。豆苗一言未发,只是在群里发了个红包先把礼数交待了。不难想象,尽管他在近几个月里辗转了多方海域,最远开到了洱海,可依旧是闷闷不乐。任凭海岸线再辽阔、海风再温柔,也始终带不走自困者的哀愁。一场自欺欺人、风情万种的远游,豆苗收获的只有风湿。在目睹了我和蔡莉完成了最后的手续时,已经在酒店内躺了近一周的豆苗,强忍着酸痛,开向了路姐的城市。

隔天豆苗西装革履、手捧鲜花出现在了路姐的店门口。临近傍晚,城市的街道也逐渐散发着生气,路姐站在柜台后面,不断敲打着计算机。当她抬头发现自己的初恋站在路口时,满脸笑意中也透露着一丝倦意。面对这位不速之客,她并不感到意外,更多的是期待,仿佛清楚这个大男孩今天会来。久别重逢,豆苗心花怒发,加快了行进的脚步,酝酿着“好久不见,你还好吗”这句经典开场白该以何种方式才能尽情表达?路姐见状,也立即停下了手中的盘算,从店内迎了出来。当看到路姐走出柜台,挺着孕肚走向自己时,豆苗的笑意瞬间跌落嘴角,跑动的步伐也停住了。

路姐将店门拉下来半关着,和豆苗一起来到了河边。在被海风笼罩了几个月之后,豆苗依旧抵挡不住河风的抚摸,一阵清风拂来,他不争气的眼泪便开始掉落。身后摊贩的音响不断传来歌曲《寂寞沙洲冷》的歌声,在唱到“当幸福恋人寄来红色分享喜悦,闭上双眼难过头也不敢回”时,路姐回头呵斥摊贩说:“老张把音乐关了,要不你就换个地方放。”

“我先来的,我才不走!”老张说。

路姐无奈,只能领着豆苗走向河岸更远处的长凳,让他换个地方哭,结果这一哭就是大半个小时。眼见天色渐晚,路姐开始加急,她说:“能不能消停点,你这咋还打不住了呢?”

豆苗轻声哭着说:“失态了,我以前可不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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