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活着走出去,是祖宗老爷积有阴德,反之,也别怨谁恨谁,因为这是我们自觉自愿的选择。”当我说出这番话,“叫兽”应道:“也只得这么想了!”
“可是我――”三木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出口,不过他的脸色告诉我和“叫兽”,他觉得自己很无辜。事实上他无不无辜只有他自己清楚,――如果他不认定枪是韦奈劫的,就不会孤身跟进调查韦奈,如果他不跟进调查,就不会跟着我们被穿越……这一系列的事情接连发生,说明冥冥之中自有定论。所以我瞥他一眼,接过他的话心平气和的说道:“其实那批枪根本就不是韦奈劫的,但我不明白,你怎么就咬定是他劫的呢?”
听到我这么说,三木破例没发火,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可是他不能提供他不在现场的证据,你知道我是警察,在他不能提供他不在现场的证据前,我不会改变我认定的结论。”
“这是你职责范围内的事情,我不会干涉你,但我以儿时朋友的身份提醒你,干我们这一行的,从来不欢迎警察跟在身边。”我说话时的眼神,根本就没把三木瞧进眼里,“但你是个例外,不过你得记住,如果你能活着离开,这里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也没有来过这里。倘若你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去,你及你的家人都会发生离奇的意外,保证连最有破案经验的大牌警察也查不出任何蛛丝蚂迹。”
“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我从来不威胁人,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要记住,有很多事情,是你想象不到的,也是你力所不及的,――就像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幕,用我们曾经学过的知识,根本就解释不通,或者压根就无法解释。”
“我也看到了这一点,不过你得承认,这一幕终究还是发生在现实世界的某一个神秘角落,只是不为外人知道罢了。”
“你这样认为我不反对,但我要警告诉你的是,如果你把看到的这一幕和今后遇到的事情说出去,我敢保证,他们一定会说你是疯子!”
“兄弟,我是警察,警察的天职就是抓捕罪犯――”三木对上我的目光,神情冰冷,态度坚决,“叫我装哑巴和瞎子,除非――”
“除非什么?”
“你一枪把我打死!”
面对倔强如牛的三木,我沉默了。不得不承认,他是个特别忠于职守的警察,平素对人也好,但他处事刻板而呆滞,从不知道变通,所以和他熟悉的人都叫他一根筋。摊上这样的邻居兼同学,我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时候,“叫兽”一直目不转睛眺望着湖面上的异变。那个巨大的山魈,仍然悬停在半空中,宝相庄严,神情肃穆,整个幻影宛如法王临世,说不出的高大威猛。
“老高,这里实在恐怖,我觉得我们应该想办法离开,不然都得死在这里。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人都需要我照顾,我死了,他们也就完了。”“叫兽”的话,给原本就恐惧的气氛更增添了几分死亡的味道。
神情本就古井不波的三木,听到“叫兽”如此说,也不由惊起一身鸡皮疙瘩,毅然拔出枪来。“叫兽”见状,也摸了块石头握在手里,以备不时之需。“眼前这幕幻象中的山魈和海鬼,虽非实体,但它们所拥有的杀伤能力,却非你们手中的武器可比,”我的眼波扫过“叫兽”和三木的脸顿,“遇到这种大规摸的幻象,唯一的出路不是对抗,而是隐藏――”
“隐藏?”三木到底是警察,看问题自然也不同于常人,“这里就巴掌大一个空间,而眼前这些还在变成实体的海鬼,岂又会找不到我们?”
对他一针见血的分析,我赞同,不过我没把这想法说出来。“叫兽”神情紧张地握着石块,牙齿咬得嚓嚓响,两只胆怯的眼瞳不时撞到我的眼神上,他不知道我也胆战心惊。我低下头才发现,一股细细的水流顺着他长满浓密黑毛的小腿流下来,弄湿了他洗得灰白的牛仔裤。这是我看见他第二次被吓尿。
湖水还在往四面八方奔流,那些虔诚地跪着的海鬼,忽然调头对着我们,动作整齐划一,如同训练有素的皇家行刑队。“完了!它们发现我们了!”浑身抖圆的“叫兽”目光呆滞,脸色苍白,看去就像行将就木的死人,“这山魈,这海鬼,就要来吃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