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棺中的女尸还是醒了过来。
这一幕若非亲见,打死我也不会相信。每一副棺材移动,都像是事先就预设好的,杀伐与进退,自由来去,形同精密的电脑电子设备。看着红黑白三种棺材在眼前的黑暗中来去自如地移形换阵,我额头早就惊出了密密麻麻一层汗水。
特别是当我和“七公主”对上目光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差点崩溃了,因为我看到了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一幕异相——
“七公主”的头皮燃烧起来了!
那火由上往下燃烧,但怪异的是,火并不影响她的行动。
火在燃烧,尸在行走。
就像一具移动的火把,照得四周一片明亮。在摇曳不定的火光中,红黑白三种颜色的棺材散发出摄人心魂的寒芒。
可怜的“叫兽”,已经被三副棺材逼到一个死角上。死无寸铁的他恐惧地瞪着三具棺材,任由热辣辣的尿液顺着大腿淌下。
冯子青和三木已经退到洞门口。
而我,由于与一副黑棺对上了,也失去了逃出去的最佳时机,但我手里有枪身上有炸弹,我根本就不惧眼前的棺材。再说,就算棺材的女尸跳出来,我也能将她打倒。
可“叫兽”就不行了,一者是他不会功夫,二者是他本身就胆小,若是棺材中那个女尸跳了出来,那他,就只能被召唤了,因为——
刚才“七公主”发出的召唤之声,已经植入到他的记忆当中。也就是说,终究有一天,“叫兽”都会成为这里的一员。只是,这里都是女尸,如果他被鬼先生无所不能的鬼先生看见了,那他的结局,仍将死得极惨。
其实说白了,他横竖都是一死。
“‘叫兽’,你别怕,我来救你!”
我并不放弃对“叫兽”的施救。此刻的“叫兽”,就像被疯狗咬过的狂犬病携带者,对他只能安慰,不能以暴制暴,以暴制暴的结果,只会把他推到“七公主”的阵营去。
“老高——”话声出口的“叫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叫兽”之所以哭出了声来,是因为我临死不弃他的行为感动了他。这是感动的哭。
听到我要去救“叫兽”,远处的冯子青高声喊道:“老高,这些棺材所布的阵,好像是三鬼杀阵。”冯子青虽然是个女流,但多年的盗墓生涯,让她懂得如何在危难当中寻找属于自己的坐标——遇到危险,跑固然是上策,但真正管用的,还是在运动中寻求歼灭对方。
过去所学的奇门遁甲之法,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
“这棺材所布之阵,看着像三鬼杀阵,其实不是,其核心在‘七公主’,四周运动的是七具棺材,剩余的棺材并没有参与其中的布阵,专门负责清理外围的生存者,所以这阵的名字,就叫七杀。”
“七杀?”
“七杀又叫棺杀,依据红黑白三色棺材的煞气而结阵,此阵最大的特点在于杀相在外,内中的指挥者——‘七公主’,才是真正的核心。这阵,只要灭杀了她,其阵自破。”
“老高——”后面的话未及说出来,直逼“叫兽”的红棺,就地一个旋转,上千斤重的棺材,就呼地一下竖立起来,像僵尸般向“叫兽”跳了过去。
如果“叫兽”置身于棺材的碾压范围,只消它横直地倒将下去,可怜的“叫兽”,就会被打成肉饼。洞口的三木和冯子青也看到了这一幕。但远水救不了近火,看着也只能是看着。
而我面前截杀我的棺材,这时也把我逼到了绝路上。
怪异的是,“七公主”头上的火焰,只燃烧到眼睛上方就不往下延伸了。而她的两只眼眸,这时则发出了诡异的绿芒。
瞧准眼前的棺材,我奋力一脚蹬将过去,扑!当我的脚到那具棺材上,不等远处“七公主”发出攻击令,我也趁势飞身跳到近处的一具棺材上,然后以脚点棺,便轻如羽燕般向危机重重的“叫兽”奔将过去。
“棺杀!”
当这两个字由“七公主”嘴里吐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成功奔到截杀“叫兽”那具棺材附近。看到我踏棺而行,行动敏捷,身轻如燕,身处危险绝境的“叫兽”,也不禁拍掌叫起好来。
而截杀他那具棺材,像长有眼睛似的,早就注意到我了。当我落到它的前面,它一个漂亮的旋转,长达丈余的棺材就呼地朝我砸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