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该是这么说！”
听着龙三的提醒，项臻放下玻璃杯，恍然大悟。
“十年前？”
此时，诸葛明皱着眉头，似乎理了一下时间线，才开口道。
“嗯，是的，十年前，也就是穿越试验开始的第十一年元旦，我们第二批入场的五年后，因为试验长达两年的无事故情况，虽然你爷爷一直强烈的反对，但是，穿越技术终于还是公布了出去，并且，还是全世界统一公布，一时间民意汹汹，迫于压力，你爷爷不得不开放了刚刚决定了归属的外世界，也就是现在的这个外世界，当时，包括负责保护工作的军人、实地考察的各界学者、全世界录播的新闻媒体人员、各种新兴的民间外世界探险组织等等一共两万人涌入了这个外世界。”
对此，项臻捋了捋思绪，缓缓道来。
“十年前……我记得这个世界……”
闻言，诸葛明却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没错，那个时候，这个世界只建立了一个安全营地，其他地方都很险恶，十分危险，营地容纳人数其实也就刚刚好两万人，因为人手不足的原因，我们并不能很好的限制所有人遵守当时的安全守则，甚至，许多人都没有进行这个外世界的生存培训就擅自离开了营地，在小说照进现实美梦中，为自己的愚蠢和无知付出了代价，尸骨至今未找到。等到这些人灰溜溜的退出这个世界，大约有一万人丧生或失踪，其中，负责保护工作的五千名军人，只剩下二十人活着回去，而这些牺牲的战士，绝大部分是在搜救过程中牺牲或是失踪的。”
说着，项臻又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眼中流露出无法抑制的惋惜与不值：“说实话，那群人死不死的，我都无所谓，既然自己决定置身于一个未知的世界，那么，是生是死，是废是残，无论什么后果，都应该自己承担。只可惜了那些好男儿，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把命丢在了不值当的地方，他们之中有好几个好苗子，如果留到现在……”
听到这话，诸葛明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默然的低头喝了口茶。
虽然他没有经历过这件事情，但是他可以想象得到，那些在安逸环境下待久了的，养尊处优早已忘记普通生活是什么样的，乃至连基本生活能力都堪忧的学者、记者、有钱有闲的好事者初入这个世界，早已失去最基本的危险辨别能力的家伙们会做出什么奇葩的事情。
乃至，在外世界第一手研究和报道的利益诱惑下下，那些狂热的学者和利欲熏心的新闻工作者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都不奇怪。
还有那些把穿越小说代入现实的、以为可以成为小说主角那样的穿越者、妄想凌驾人类之上的家伙，脑子一热就冲出去，甚至直接跳个崖也不奇怪。
“回去之后，有人制造“穿越技术毁灭论”，到处演讲作秀，有人开始攻击外世界的安全问题、指责我们草菅人命，大肆报道，还有人则是利用这些学者媒体制造的“穿越技术有害”的浪潮，纷纷搞起了自媒体，用恶意剪辑的手法吸人眼球，抹黑开拓局，可赚的盆满钵满，富得流油呢！”
冷笑着，项臻淡淡的说道：“你爷爷很艰难的压下了这些不良舆论，当初最反对的人，成了这件事情的最大的责任人。我们不知道他受了什么样的处罚，总之，那一年的5月，他就退居二线，不再担任局长职务，也在5月，前任开拓局局长司马攸上任，司马攸一上任，就组织选拔了一万人投入到外世界探索中，这一万人，就是第三批。”
“而问题，也就出在这个第三批。”
说到最后，项臻的眸中，浮起些许的悸然。
“问题？”
放下刚端起的茶杯，诸葛明眉头越蹙越紧。
好像……
整件事情都很蹊跷啊！
同时，他的心中，则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是的，第三批人很不正常。没有产生本能级的身体变化，但是却能发挥相近的力量，还有各种各样不同于演化逆转的堪称超能力的能力，几乎把我们第二批压得死死的。短短三个月，我们就被排挤到了角落里，只能负责一些比较低端的外世界，甚至大部分人都留在了这个外世界，协助开发。”
此时，项臻毫不避讳的开口道，很坦然的将自己这批人丢人的往事给说了出来。
“基因强化药剂？”
而听到这句话，诸葛明很快联想到萧洛反复提到过的被他厌恶的关于基因强化的东西。
演化逆转？
不是本能觉醒？
萧洛骗了我？
同时，他也敏锐的注意到了什么。
“没错，当然，这件事情，当年我还是在分配到这个外世界两个月后才知道的。这种基因强化药剂其实在我被选择参与穿越试验的时候就被研发出来了，也就是说，这第三批人，在穿越试验开始第六年，也就是我们第二批入场的时候，就秘密的注射了基因强化药剂。”
项臻点点头，肯定了诸葛明的想法。
“可是，我现在并没有听说过使用基因强化药剂的存在，是我接触不到的保密级别？”
对于项臻的肯定，诸葛明仔细想了一下，如是问道。
要不是萧洛，他都没听说过这个东西。
“并不是，基因强化药剂，现在已经被明令禁止使用了。”
项臻摇了摇头，如是回答道。
“明令禁止？”
诸葛明诧异。
以项臻所说，这个基因强化药剂应该是催生“超能力”的科技结晶，就算有什么副作用，日后慢慢改善就是，现在还有更高文明层次的基因技术可以研究开发，去除副作用，只需要时间罢了。
明令禁止，是否有些过了。
“这个基因强化药剂，引起了第一批人的不满。”
对于诸葛明的诧异，项臻掐灭烟头，口鼻喷出两条烟线，低声说道。
“你是说，第一批人倒逼……禁止了这基因强化药剂？”
这一刻，诸葛明突然明白了什么。
“没错，那一年的11月，司马攸就在内部宣布了基因强化药剂的存在，以及其临床试验的成功，成功的例子就是第三批。当时，整个外世界圈子都沸腾了。超能力催化剂，什么概念？整个人类的文明就要跨入一个新的层次！这绝对是跨纪元的大事，也是外世界纪元的第一个重大变革！”
项臻深深的吸了口气，似乎回忆起了那一天周遭五光十色的各种超能力演示，以及那个在台上慷慨激昂演讲的中年人，也回忆起来身边几位同样被邀请而来的第二批的佼佼者们脸上的激动与眸中的野心，声音几乎有些颤抖。
但，仅仅只是顿了一下，他接下来的话语，就又沉了下来：“但是，就在那场公布会上，从来不露面的第一批人的代表，推开了演厅的大门，就轻轻的这么抬手一掐，那些演示着能力的第三批男女，就像被无形的力量掐住了脖子，仿佛初生的鸡子一样，毫无反抗之力，只能被吊在半空，无助的扒拉自己的喉咙……
只一瞬间，那些火光、水流、雷电、鸣响就安静了下来，明明还在跃动、释放骇人的力量与威能的那些能力，却仿佛无声的电影特效一样，变得不真实起来，整个大厅，一片寂静。”
说着，他还比了个抬手一握的姿势。
“萧……洛？”
诸葛明瞳孔猛的一缩，绷紧的面色下，艰难的吐出了这么一句。
“不，是个女人。”
对此，项臻摇了摇头，说道：“而她也只是说了一句，他们不喜欢这个基因强化药剂，也没有理会任何人，就转身离开了，说的虽然还很克制，但就是来下达最后通牒的。”
而他的脑海中，则是清晰的浮现出当时的那个画面，那个一身红色、如同火烧的云霞一般的女人松开了手，淡淡丢下了这么一句，在噗噗第三批人落下的声音中，淡然离开的画面。
额角也如同当时一般，慢慢的渗出了冰冷的汗珠。
“但是，当时司马攸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或者说，他并未有多在意这件事情，对于第一批人的示威，他选择了无视。”
“他久违的召集了我们第二批人，将我，还有其他三个代表叫到了他的办公室，希望我们能够接受基因强化药剂的注射。”
尔后，他握了握拳，似乎平复了下微颤的双手，抹去了额角的凝结的汗珠，又开口道。
“四个人？”
对此，此时不自觉双手捧起玻璃茶杯轻抿茶水的诸葛明，应道。
“没错，我、“将不过李”李思敬、“力不过霸”玄霸还有“拳不过金”金逵，当时，我拒绝了。但是，思敬、玄霸还有金逵，他们接受了。原本就是凭借肉体和技巧就能与第三批的A级超能力者对战的第二批的顶点，司马攸的基因强化药剂，又催生出了S级评价的超能力，就算是第三批顶点的10个人一起，也不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人的对手。几乎已经是我们认知里的最强三人。
但是他们一夜之间就……”
点点头，项臻接着说道。
“他们死了？”
而这个时候，诸葛明忍不住惊呼一声。
点点头，项臻隐去了脸上所有的表情，淡淡的说道：
“动手的，叫萧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