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免不必要的意外，他返程路上刻意绕过了茗乡和奎达镇。
最后他整整多飞了五十里至青纵山的瘴气边缘才放下心。
儿接下来的问题则是如何把握住他们战至瘴气的时机。
把瘴气灵放在此盯着？
不行。
姑且不论瘴气灵的视野范围有多大，他现在种田已经完全离不开这个长相别致的小玩意了。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现在要张玄黎顶着大太阳处理灵田内的杂草和各种害虫，想都不要想。
——至于老羊……估计还不如瘴气灵。
瘴气灵至少还会飞，老羊站在山里能看到个啥？
“看来还是得布置瘴气迷阵啊。”
回忆起那迷阵中异常清晰的感知，他大手一张，灰白瘴气瞬间汇聚于掌心。
他身后便是取之不竭的瘴气，用起瘴气制造自然得心应手。双手一阵揉捏后便是一条长约一丈薄如蝉翼的瘴气迷雾。
他捏住一头重重甩了几下，见其没有散开十分满意，随即驾驭飞舟在瘴气边缘飞行，每隔上一二十丈便留下一条。
就这样，他硬生生用目前才5级的瘴气迷阵拉起了一条长达数十里的“警戒线”。
“除非他们能打到望国那边，不然我不信我察觉不到他们的战斗。”
当然，瘴气迷阵稀薄到这种程度就完全没有任何幻术效果了，充其量只能让接触到的人感觉到一丝不适。
但就是这么一丁点的交互便足够传达给远处的张玄黎，让他及时赶到此处。
届时背靠瘴气的他不说此间无敌，至少自保能力无人能敌。
他们要是手头没有避瘴丹之类的物品也就罢了。
若是真的因为手头有抵御瘴气的宝物便大意深入瘴气，到时候只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包括那个魔教修士。
张玄黎对于三河坊的一万灵石巨额悬赏并不感兴趣。
他只是想借此机会除掉坊市路上的劫修，顺便从那魔教修士身上讨一些情报回来。
毕竟这是知识广博如霜筠仙子也弄不明白的事，机缘错过要想再寻回来可不容易。
他布置完瘴气迷阵后又特意返回检查了一圈，见瘴气迷阵没有因气流而被扰乱才放下心返回洞府。
当然，刚到洞府的时候他还是有几分紧张的。
要知道这宁慧草可是只有“一成成熟率”的高难灵植品种，一旦处理不好便是满盘皆输。
一想到那现金流彻底断裂的残酷结果，他就有种前世临近考试时的胃疼感。
理所应当的，他把何管事交给自己的“考试教材”取了出来细细品读。
两个时辰后，他若有所思地提笔在纸上记了几个要点，心中顿时了然。
何管事不愧是要用此物来报答苏家家主恩情的，从最基础的松土埋种到所需要掌握的基础灵植法门都记载的极其详细。
而且最关键的是，何管事指出了培育宁慧草的核心。
正如他之前所说，在人力主动干涉下使宁慧草长成不难。
难的是如何培育出宁神养慧的药性。
如果不能解决这个点，那么你无论花多少功夫都不过是徒劳。
“而何管事研究了无数前人事迹后得出的结论是……”
从一开始就做好舍弃一部分的准备。
这个思路一看便知道是从秘境中的野生宁慧草倒推而出的结果。
与那些理解核心机理后再优化复现的办法比起来，这实在是笨拙到了极点。
——不过这至少是基于现实证据推理而出的结果。
自然而然的，另一个问题随之浮现。
怎么舍弃？
关于这点，何管事特意购置了几百枚种子做试验。
最后的结论是，只对于最早发芽的三分之一种子保有希望，剩余的不要犹豫直接放弃。
他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那些灵植大家无法参透其中玄奥的关键便在于他们舍不得放下架子。”
“要让他们从一开始就只把上限拉低到三分之一，那不如干脆不研究这宁慧草。”
“也正是这份执念导致他们注定失败。”
是的。
无论是以研究灵植为兴趣的何管事也好，还是目的在于自给自足的苏霄云也罢。
他们所追求的都不是发明留名青史的培育方案，而是尽可能提升最终产量。
既然如此，何必花大把精力追求那虚无缥缈的上限？
只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到最好即可。
——而我所要做的，就是用我的金手指在这三分之一的上限内做到最好！
最终既是为了平摊风险，也是为了保证灵蕴充足供应。
张玄黎选择把一千五百枚种子分成两次培育。
表面上他的确播种了七百五十枚，但在最初三分之一发芽后，剩下的五百枚种子便已经被放弃。
这貌似只要挑几个凡人一直盯着土面就行，但实际上却很难。
因为种子发芽的时间点是从土下开始计算的，而非幼苗破土才算。
除非你雇佣数名经验丰富的灵植夫一直盯着，不然从一开始统计出芽灵植就会有所误差。
而关于如何精准把控这点，还是多亏了无需睡眠的瘴气灵时刻盯着。
当时正值深夜，他正在洞府内打坐调息。
得到瘴气灵“第二百五十颗种子已经发芽”的消息后他立刻冲出洞府，用瘴气取出所有已经出芽的宁慧草种子，均匀种在四亩灵田上。
其余五百颗则是按照何管事的吩咐，作为“牺牲品”埋在目标周围。
至于之后各种两三个时辰就要下田照看的繁琐事项，则更是瘴气灵的拿手好戏。
何管事最开始是为了照顾到苏家家主基础薄弱才细化到每个阶段该做什么都巨无细漏地写下。
没想到这最终却是大大便宜了张玄黎使唤瘴气灵。
那些人类修士通过复杂经验做出的临时判断，瘴气灵是无法理解的。
但这种手把手的教导可以。
只要张玄黎在洞府内时刻以神念发出指示，瘴气灵便能不知疲倦地在灵田里不断干活。
如果有实在不懂得如何应对的情况再由他亲自处理。
到后面他都有几分不好意思了。
毕竟同为农奴的老羊都不知道跑哪快活去了，而这瘴气灵却要一直干活，实在是赤裸裸的残酷剥削啊！
“唉，待日后我发达了，一定好好补偿你。”
不过他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怎么感觉……有资本家给员工画饼那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