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往常一般运用催熟秘法将瘴气笼络于掌间。
然而现在他却明显感觉那原本无形的瘴气多了几分实在的“硬度”！
他用力地捏了捏，顺便在神海中构思出一柄短剑的形状。
几息后他手中的瘴气浓度越来越高，终于凝缩成了一根两头尖中间粗的圆柱物体。
虽然这和他脑中的想象相差甚远，但他相信这不过是熟练度的问题！
随即他指尖真气一引，那圆柱便随之射出扎在地上！
以青纵山土地之坚硬，能扎在地上而不消散至少说明这瘴气制造的硬度不下于下品法器了。
他轻喝一声，这次用上了双手去构建物品轮廓。
这次被他制造出来的是一柄造型简陋的长刀。
他按玄剑宗的入门剑招套用一路施展下来，长刀划破空气竟是发出了阵阵裂帛声！
“还挺顺手？”
他右手用力握了握，发现这瘴气临时制成的长刀还能贴合使用者的手型和发力习惯不断调整。
他一时间玩心大起，抓准田坎边的一丛杂草便是一刀！
噌的一声，杂草应声散落一地。
看着那整齐的切割痕迹，他不禁愣住了。
就在刚才一瞬间，刀身的长度和弧度居然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虽然现在要让他同样复现一遍，他断然做不到。但只要假以时日，这必然会成为实战的利器！
既然明白瘴气制造是个需要熟能生巧的技能，他也就不急于一时半会彻底掌握了，转而回忆自己刚刚学习的另一个技能。
瘴气迷阵。
他神念一动，眼前的大片瘴气竟是呈现出了一种莫名的秩序感。
如果说催熟秘法对于他更多是一种可以亲手操纵瘴气的实际体验。
那么这瘴气迷阵带来的则更多是一种敏锐的观察力。
那些原本无法琢磨的瘴气，现在已经不再神秘。
他大掌一挥，眼前数十丈范围的瘴气瞬间聚拢形成迷雾。
神奇的是，这迷雾虽然大大阻碍了他的肉眼视觉，但那迷雾中包含着什么，每个石子的方位他却清清楚楚。
仿佛是瘴气在通过什么渠道直达他的神海来传达讯息。
他心中顿时多了一个想法，右手食指和拇指轻按作捏针状，随即手腕一甩！
尽管他什么都看不清，但“喀拉”的碎裂声还是清清楚楚地传至耳边。
正是他方才用瘴气制作制成的飞针命中了迷雾中的石子！
这下他是真的震惊了！
说句老实话，就算没有这迷雾，要他操纵飞针射中一丈外的小石子都有些困难。
他方才完全是靠迷雾传来的方位凭直觉而击出，反而更加精准！
他心头一动，取出此前岩松子所使用的飞针法器。
也许是考虑到降低多操的神识要求门槛，岩松子使用的法器飞针本身质量只有中品。
不过这对于现在修为只有练气五层的张玄黎来说倒是刚刚好。
他再次根据神海中的方位射向相近距离的另一颗石子！
没有任何回响。
他眉头一挑，接连唤出飞针逐个射去。
最后到第七枚才正中靶心。
他逐渐意识到了什么，重新捏出瘴气飞针射向一颗两丈远的石子。
“啪”的一声脆响，瘴气飞针不偏不倚地射中石子中心，随即裂成数块。
——果然！
瘴气迷阵提供给了张玄黎准确的物体方位不假，但法器飞针能否射中仍要看手头功夫和神识能否配合恰当。
至少刚上手的他还不能像岩松子那般随心所欲地指哪打哪。
但瘴气飞针不同。
只要其脱手融入瘴气之中，便仿佛有一条丝线不断牵扯，直到抵达最终目的地为止。
用他前世的话来说就是，需要预判目标位置发射的飞弹怎么可能胜过实时制导的呢？
一时间他心里又冒出了无数想法，但那都是需要时间去不断尝试的，只能暂且按下。
他一挥手令眼前的迷雾散去，随即大掌张开将地上的飞针尽数收回储物袋。
“老羊，我们去峡谷入口。”
……
通往青纵山深处的峡谷与往常并无两样，依旧是呼啸的大风伴随着地底灵脉隐约透出的伟力。
但峡谷之外的东西却有了些不同。
比如说，多了一棵菩提树。
张玄黎看着眼前三丈多高的粗壮大树呆在原地，一张嘴半张不张，也不知道是该感叹还是该骂娘。
直到他身下的老羊好奇地围着那菩提树转了两圈，他才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闭眼捏了捏眉心，然后又念了一句清心咒镇定心神后才重新睁开眼。
树木依旧高大雄伟，仿佛百年前就已经伫立此处，从未变过位置。
他从老羊身上下来，手掌印于菩提树干上。
一股沉静而深邃的澎湃伟力由他的掌心钻入，登时顺着经脉直达神海！
他只感觉大脑“嘭”的一下被什么东西炸开，周遭数十丈内的空间前所未有的清晰。
——这就是霜筠仙子说的天佛菩提子利于神识？！
但不过是须臾之间，那种诡异的清晰又重归于无，仿佛他的世界又回到了灰蒙蒙的雾气中。
当他还沉浸在刚才那种奇妙的感觉中无法自拔时，掌心却传来了一阵异样的灼热！
他痛叫一声，连忙撤步甩手。
再抬头看去，那黄白色的树木主干正不断发出脆响，节节化作灰烬重归尘土。
不过几息之间，那高逾三丈的伟岸大树便重归于无，只余下一地黑灰。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时，那不断消融的灰烬中浮现出一黑一白两枚菩提果。
他以控物术将两果收入手中好生端详一阵，始终看不出什么花样，随即唤出面板。
【天佛菩提子（一阶下品）：不可服用】
【天佛菩提子（一阶下品）：灵髓（10），可服用】
显然可服用的黑果是霜筠仙子此前提到过的死种，而另一颗不可服用的是活种。
——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可服用的灵药……难不成这活种有毒？
可惜，张玄黎的面板是个死物，并不能给他详细解释其中缘由。
“既然没有进一步的情报，就乖乖干活呗。”
他利用瘴气制造做了个形状特别的铲子，将一地的黑灰聚拢到一丈内。
随后他对着老羊喊道：
“老羊，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