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志辉放下杂志样书。
再抬头看低声说话的程昊，眼中满满的都是欣赏。
连带小说在内。
包括之后的一篇评论文章。
他都看完了。
只看小说，秦志辉就已经对程昊笔下描写的“孔乙己”这个人物印象深刻。
他感觉，这个“孔乙己”，非旦是过去的人。
还是现在的人。
眼高手低，算命不凡。
这样的人，秦志辉在设计院这些人，不知道见过多少。
总有一些刚刚毕业的年轻人，觉得自己特牛逼。
如果自己的想法没有被采纳。
就一定是领导、甲方傻逼，不懂设计。
或许其中确实有些做的方案很好。
但问题在于，无法落地！
甲方或许不懂设计，但甲方给钱，只想要自己想要的东西。
除去那些特别傻逼的甲方外。
大部分甲方，还是很愿意相信设计师的。
但相信不等于迷信。
甲方想要一个中式风格的建筑，你非要给设计个欧美风格的。
还说什么欧美风最流行。
那不是甲方傻逼，而是你傻逼！
秦志辉默默地吐槽了一会儿，又想起小说后面的那篇评论文章。
他有一种预感。
这期杂志发行之后。
程昊的这篇《孔乙己》，必定会大爆。
孔乙己这个人物形象，也会迅速成为大家讨论的中心，成为典型文学形象。
而程昊这个名字，也会大爆。
“不到三千字的短篇吧，却预定了一举成名的剧情。”
秦志辉内心无限感慨。
他下意识的感慨声，惊动了正低声说话的程昊和黄振华。
程昊抬头看向秦志辉，道：
“秦院长，您看完了？”
秦志辉点点头，道：
“嗯，文章不长，看了两遍。”
黄振华笑着问道：
“秦院，我妹夫写的怎么样？”
“好！非常好！”
秦志辉大声的表达了自己对《孔乙己》这篇小说的喜爱。
仿佛这四个字，又不能完全表达自己的欣赏。
于是又补充说道：
“我已经很多年，没读过这么好的文章了！”
“它的描写足够精准，它的剖析足够深刻，它的语言又足够简练！”
“振聋发聩，又发人深省。”
“很难相信，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能写出这么优秀的文章！”
这夸的。
越来越有点像是彩虹屁了。
程昊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样子，摆手道：
“秦院长，您过奖了。”
“第一次写小说，肯定还有不够成熟的地方。”
“程主编就说了，我的风格，其实是有点复古的。”
“说复古是程主编的高情商说法，我知道他是想说，风格太老套了。”
“他肯定不是这种想法！”
秦院长摇摇头，说道：
“我认为，这应该是程主编提前堵一些人的嘴的做法。”
“再者说了，风格什么的，永远都只是为内容服务的。”
秦志辉相信的自己的判断。
而他的一次次夸赞，也让程昊意识到。
自己要是继续谦虚的话，就有多少有些虚伪了。
于是平静的笑了笑。
不自傲，也不自谦。
他的这种表现。
在秦志辉眼中，却是强大的自信的表现。
“样书你拿回去吧。”
秦志辉虽然想留下样书，但是考虑到这样书的性质。
放在自己这里，万一一不小心流传出来。
对《群众文学》杂志社，极有可能造成重大的损失。
设计院的事办好后。
程昊带着样书，以及一张顾问证，离开了设计院。
随后径直回到清北校园校区。
因为下午是请了半天的假。
程昊想了想，觉得这时候回去，反而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脚步轻快的来到未名湖畔。
此时是下午三点。
虽然大部分学生都在上课。
但仍然有不少人，在湖边散步、看书。
当然，也少不了游客和情侣。
来到石坊上。
吹着凉凉的风，程昊只觉得生活是如此的美好。
比前世当个社蓄，舒适太多了。
就在这时。
石坊尽头，几位背对着他坐在那里的男生。
谈论的声音，越来越大。
程昊就是不想听到。
那激烈的声音，也是清晰的钻到他耳朵里。
“又是申奥，又是入世，咱们的步伐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快吗？我反而觉得有些慢了！全世界都在大跨步发展，凭什么我们要跟在后来，连慢吞吞的跟在后面？”
“就是！一步慢，步步慢！我们总不能一吃西方国家剩下的吧？”
“说的太难听了，怎么能说是听人家剩下的呢？我们本来就落后，落后就要学习，就要交学费，跟在人家后边走，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狗屁的天经地义！反正我觉得很不舒服！”
“……”
听到这些同学的讨论。
虽然迫于见解，以及西方国家太强，而华夏太强的影响。
有些人的观点，比较“理性”。
难免会偏向于师西方之长技，拜师学艺。
有些人的观点，则太“愤青”。
在他们看来。
学习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想要让华夏对西方执继继弟子礼。
这绝对是做不到的事。
“我就是死，从这里跳下去，也不可能给老美下跪！”
有一人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地说道。
听到这话，程昊不由感慨。
如今的学生，虽然不少人主张先跪下去。
等以后强大了，再重新站起来。
但更多的，还是本着“挥斥方遒，粪土当年万户侯”和“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热血，硬骨头的爱着这个国内。
就在程昊感慨时，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咦？程昊兄，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