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朱丹臣送到万劫谷口,目送他远去之后,
曹昊正要返回谷中,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十分沙哑的女声。
定睛一看,原来是四大恶人中仅剩的叶二娘。
她来到曹昊身前,怯声问道:
“曹公子当真有我那苦命孩儿的消息吗?”
虽然畏服于曹昊的武力,
但要说这青年能帮她完成心中夙愿,找到自己丢失许久的孩子,
叶二娘显然是不怎么相信的。
毕竟那都是二十几年前的陈年往事了,曹昊当时才多大,怕不是还没出生吧?
如今她来求助,也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存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意思。
哪知曹昊一听她的话,不说别的,开口便道:
“当年少林寺方丈玄慈...”
此言方出,叶二娘便知眼前这青年确有通天之能。
既然曹昊能说出玄慈的名字,那就说明他果真晓得些什么。
所以话才听到半截,她就顾不上打断对方的失礼,也不管年龄对不对得上了,
赶紧对着曹昊盈盈一拜,用恳切的语气凄然问道:
“妾身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惟愿公子告知我那苦命孩儿的消息。”
任何代价?
曹昊愣了一下,旋即想起记忆中,他穿越前曾拜读过的那些不那么正经的小说和漫画。
又稍稍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人...
啧啧,这叶二娘看起来也是风韵犹存啊。
三、四十岁正是熟透了的年纪,两颊上各三道血痕却掩盖不住娟秀的相貌。
虽然比不上刀白凤、秦红棉、甘宝宝她们,但也称得上一句“颇有佳姿”。
眼波流转中隐藏的无尽愁苦与伤心,更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不过曹昊到底是吃过肉的,还不至于一时见色起意就不计后果。
这女人这么多年净干缺德事,确实有点难办...
他暗中思索片刻,
想到了一个既能收服对方,又不至于损害自己江湖名望的两全之法。
便开口说道:
“叶二娘,你作恶多端,原本罪不容赦。”
“念在你‘其行难恕、其情可悯’,同样也是可怜人的份上,”
“我可以暂且留你一命,并帮你找到当年丢失的儿子。”
“但需要你答应我几个条件,就看你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了。”
叶二娘心中挂念儿子,于是连声称是道:
“公子但说无妨,只要是能做到的事,妾身一定万死不辞。”
曹昊哈哈一笑,道:
“你放心,既然是生路,当然还没到‘万死不辞’的地步。”
“你大可不必如此。”
随即话锋一转,沉声道:
“其一,从今往后不许继续为非作歹。”
“我不想听到江湖上有人再提起‘无恶不作’的名号。”
叶二娘点了点头。
“其二,一年之内,把你之前送出去的孩子都找回来,还给他们的亲生父母。”
“这...妾身明白了。”
叶二娘起初还有些犹豫,可转念一想,这事关乎到自己是否能够再见到儿子。
便不再纠结,答应了曹昊的第二个条件。
她又问道:
“公子还有无别的吩咐?”
曹昊道:
“若你能做到方才说的这两件事,我便带你去见你那失散多年的儿子。”
“不过在此之后,你须奉我为主,做我的贴身侍女。”
叶二娘混迹江湖多年,自然立刻听出了曹昊所谓“贴身侍女”的弦外之音。
但她心有所念,赶紧找理由拒绝道:
“妾身蒲柳之姿,如何能入公子法眼?”
“还请公子自重,这样的话以后休要再提。”
曹昊冷笑道:
“自重?玄慈还是个和尚呢,当年他自重了吗?
叶二娘一时语塞。
“...”
曹昊不等她想出反驳的话,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念旧情,可是你心里有他,他心里却未必有你们母子。”
“你想说他给了你一大笔银两?”
“你扪心自问,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照顾你,还是想要用钱息事宁人?”
“那之后这么多年,玄慈可曾再过问过你们母子?”
“更何况,当年他贵为少林方丈,”
“明明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发动门下弟子帮忙。”
“以少林的势力和威望,会找不到一个孩子的线索?”
“可玄慈做了吗?没有!”
“他只想安安稳稳当自己的正道魁首,难道会容许你们这些‘污点’沾到他身上?”
说到此处,曹昊自己都觉得有些离谱了。
当年萧远山为了报复雁门关之仇,偷走玄慈和叶二娘的孩子放在少林寺的菜地里。
这群和尚也不管这娃的身份,直接就把他给收养了。
但凡有人稍微长点心,做一下调查,问问看附近有谁丢了孩子。
难道还会有后面这些破事?
只能说他们是真的心大,又或者是玄慈是真没把自己老婆孩子放在心上。
曹昊又道:
“言尽于此,你自己好生考虑一下吧。”
“什么时候完成了我的要求,便再到此处来寻我。”
“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不再理会叶二娘,转头回到万劫谷中。
叶二娘听完曹昊的话,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又虚空拜了几拜,然后也离开了此地。
......
曹昊自然不仅仅是因为色欲熏心,就临时起意饶了叶二娘一命。
而是他在经过权衡后发现,一个活着的叶二娘,显然比一个死去的叶二娘要有价值得多。
倘若能把叶二娘和虚竹母子掌控在手里,并以此为筹码要挟玄慈,
那不说控制整个少林寺,起码让玄慈分享一下什么易筋经、一苇渡江之类的绝学总该没问题吧。
况且曹昊还在有意引导叶二娘改邪归正,用行动弥补之前犯下的罪孽。
这么做,也不只是正义感爆棚,有心想要惩恶扬善的缘故,
更是为了以防万一,能够在关键时刻从道义层面堵住那些江湖中所谓“正人君子”的悠悠众口。
毕竟原著中,造成这一切的元凶首恶,
即把叶二娘从一个温柔美貌、端庄贞淑的黄花姑娘,变成无恶不作、能止小儿夜啼的疯婆子的罪魁祸首,
萧远山和慕容博,两人连年明争暗斗,牵连许多无辜之人,造下的杀孽不计其数,
最后还不是只被老和尚拍了两巴掌,以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
当然更大的可能性是他们的仇人既打不过他们,也打不过老和尚...
连这俩人都能苟全性命,没道理一个“迷途知返”的女人就不行。
到时候,如果真有不长眼的,非要揪着叶二娘的过去不放,
曹昊就只好搬出后世的名人名言来对付他们了——
扫地僧也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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