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在南直隶官道上,命下人打晕,羞辱自己的林睦么?
马宁才目光一瞥,随后转动眼珠,发现徐径也赫然在列。
观察到,与兵部尚书于宪,和内个大叙事谢希,正相谈甚欢,脸上如沐春风的林睦,徐径二人。
马宁才顿时怒火中烧,眼神中闪过一丝嫉妒。
“马宁才!你怎么了?”
坐在马宁才一旁,正与其他大华天骄,举杯痛饮的礼部侍郎李怀之子李允,瞧见马宁才的异样,不由面露疑惑,主动询问。
“允哥儿!吾刚才看到,来南直隶路上,命府上下人,打晕吾,羞辱吾的那厮了!!!
还有在苏杭蒙骗吾,险些害死吾父之人!!”
马宁才咬牙切齿,目光呲裂,盯着林睦徐径二人所在方向,朝礼部侍郎之子李允,语气恨然道。
刚到南直隶,礼部侍郎李怀府上拜访时,马宁才便将自己来时路上,所遭遇到的“羞辱”,添油加醋向李怀哭诉了一番。
李允对马宁才这一路的遭遇,也有所耳闻。
见好友马宁才,发现他的“仇人”出现在了今晚的宴会上。
李允愤懑不已。
“让吾看看,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如此欺辱你.......
今日,吾李允,定为你讨回公道!!”
李允一副同仇敌忾,势要为马宁才出气的举动,让马宁才心底一阵感动。
马宁才顿时脸色动容,满腔热枕。
“好兄弟!
允哥儿,我敬你......”
这场宴会是由礼部侍郎李怀主持,李允身为宴会负责人之子。
既然答应下,为自己出这口恶气。
马宁才立刻变得有恃无恐起来。
他脸上激动万分,满上一杯酒,朝李允举起酒杯,不做停留,立马满饮下腹。
李允见状,连声称赞,
他豪气干云,猛拍胸脯向马宁才保证。
“兄弟情!都在酒里!
那俩仇人在何处?
这事,吾李允管定了!”
“允哥儿!就是那厮!”
满杯下肚,马宁才满脸涨红,毫不犹豫站起来,指向林睦徐径那桌。
李允目光顺着马宁才的指引,来到刚刚与兵部尚书于宪,内阁大学士谢希,相谈甚欢的林睦身上。
此前由于在林睦邓辉这边逗留了太长时间。
兵部尚书于宪,礼部尚书胡隐,内阁大学士谢希,和礼部侍郎李怀都已经离开。
眨眼的功夫,林睦邓辉那桌,重新归于平静。
目光在林睦与徐径二人之间来回移动。
随后李允目露寒光,仔细端详起林睦。
“马宁才!你想我怎么帮你把场子找回来?”
见李允开腔,要为自己出头,马宁才眸子里霎时露出一抹凶光。
“这样的宴会,绝不可能邀请林睦和徐径,他们这样的寒门子弟。
允哥儿!我怀疑他们是跟着其他宾客偷偷溜进来的......咱们不若这样......”
马宁才俯在李允耳边,窃窃私语。望向林睦徐径二人面庞,露出一抹凶狠之色。
……
王德发目送兵部尚书于宪,礼部尚书胡隐,内阁大学士谢希,和礼部侍郎李怀离开。
久久压在他心头的忧虑,消散了许多。
从礼部侍郎李怀嘴里得知,今日自己只管尽心招待千叶宗邓长老即可。
事情尚未到达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一切尽在掌握中。
安下心的王德发趁此机会,向自己上官,礼部侍郎李怀了解到了。今日万宝坊在自己负责的,仙门测试修仙资质场地发难的,前因后果。
得知闹剧属于万宝坊坊主的私人行为。
王德发顿时想要骂娘的心都有了。
万宝坊坊主是何人,常年混迹南直隶,与各种人打交道颇多的王德发岂会不知。
那家伙玩脱了,倒霉事却到了自己头上,当真是飞来横祸,王德发欲哭无泪。
与大华皇朝几位位高权重的朝廷大员浅聊一番后,逐渐理清思绪的邓辉,已经明白,他惹到的是什么人。
目前为止,只扯出一个胡隐……
邓辉有些遗憾。
表面上,邓辉是与经营这些一本万利买卖,背后的支持者,发生冲突。
其实不然。
邓辉杀鸡儆猴,越过大华朝廷,为仙门立威。
大华朝廷大员,都不是瞎子,他们岂会看不出来?
朝堂不少人,与南直隶盛行的,这一本万利的买卖,牵连颇深。
因为理亏,所以他们才会隐而不发。
不消多想,邓辉笃定,一会儿再次与那大华礼部胡尚书见面,他一定会化作大华皇朝话事人的角度,来诘问自己。
大华讲究先礼后兵。
前几次,胡隐已经给足了邓辉“礼”。
如今双方若想要一个满意的结果,少不了一番唇枪舌战。
想到这里,邓辉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邓辉手里掌握有万宝坊坊主,与南直隶官吏勾结的证据。
优势在他。
待宴会结束,胡隐就算说破天,邓辉也全然不会放在心上。
万宝坊坊主给他送上的这份大礼。
邓辉岂会轻易放过。
若是能够借此机会,争取到大华六部之一,他这一趟,也算没有白来。
邓辉对胡隐此刻的想法了如指掌。
胡隐绝不会任由他,将南直隶文官们习以为常的买卖,放大。
介时一旦舆论在大华百姓之间蔓延起来。
以大华皇帝赵校的风格,文官群体掉一批脑袋,都是轻的。
如今我为刀俎,人为鱼肉。
邓辉持筹握算,只等礼部尚书胡隐上钩。
......
离开邓辉那桌。
胡隐的心情,与林睦相谈甚欢的于宪,谢希二人迥乎不同。
他兴致不高,心里有些窝火。
当初胡隐从自己那位亲族,万宝坊坊主嘴里得知,千叶宗邓长老的评价。
他还不觉得什么。
如今一番接触。
胡隐才明白,这油盐不进的老家伙,是有多么难缠。
“活了三四百年的人物,当真老奸巨猾......“
与邓辉短暂交锋中,胡隐心中一股愤慨油然而生。
胡隐同时隐隐察觉到,邓辉似乎已经看穿了他的底牌。
邓辉已经十拿九稳,料定他不敢鱼死网破,舍弃自己手底下那些游离于南直隶地下的阴暗势力产业。
意识到问题关键所在,胡隐脸上不由得青一阵白一阵。
开始还不觉得。
直到现在,胡隐才恍然大悟,刚刚在邓辉面前,他实际上就跟没穿衣服一个样,早就被邓辉看得“透透”的。
邓辉已经发觉了胡隐症结所在。
事实也正如邓辉所料。
“既然恐吓已经没了意义......
希望你莫要得寸进尺……否则……”
胡隐面目狰狞,眸子里闪过一抹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