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滴，你还想打人啊？”
“林凡，你动我们一下试试，看看不把你赔得个倾家荡产！”
“你他妈还有脸冲我们哇哇叫？别说我们欺负你一个，是你先翻脸不认账的！”
回过神来，十来个男男女女全都怒了。
他们涨红脸，围着林凡大声痛斥。
更有不少人撸起袖子，一副想要动手的架势。
“呵呵，这年头，欠钱的反倒是嗓门最大，真是搞笑。”
就在这时，看了半天好戏的张强咧嘴乐了。
他挤开人堆上前，从小皮包内掏出了一张清单。
“林凡，念在大家以前是亲戚，我就帮你统计了一下。”
哗啦！
张强抖开纸页，一字一句的念了起来。
其实都是些三瓜两枣的东西。
大都是这些街坊邻里，去医院探望林素心之时，所带的礼物。
果篮，牛奶，亦或是几份自家的盒饭。
也有人给了点钱，五十，一百……七零八碎。
“我都折算了下，一共是835块7毛。”
念完清单，张强笑嘻嘻的朝诊所内瞥了眼。
“要是搬空里面的东西，大概就差不多两清了。”
“两清？”
闻言，林凡怒极反笑！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此刻，他只为母亲的过往善良而感到不值！
“你们要不要先看看，这个账本？”
啪！
转身来到诊台下。
林凡掏出了一个厚厚的笔记本，猛地拍在众人眼前。
“这里面，都是你们这些畜生赊欠的药费，还有偶尔朝我妈借钱周转的欠条！”
翻开泛黄的纸页，盯着上面熟系的娟秀字迹。
林凡的眼睛顿时充血通红。
那上面的一笔一划，都是母亲七年以来，给这些人的善举。
可换来的，却是对方大张旗鼓的登门讨债。
索要之前送的丁点东西！
“哼，看来我们算是来对了，你妈还真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都多少年前的了，几块几毛都记得清清楚楚，真是抠门！”
“林凡，谁说我欠你家钱了，你有证据吗，你要不要喊你妈出来问问？”
迎着林凡的怒视。
有人扭头不屑一顾。
也有人脸色难看，大声呵斥。
更有人索性梗着脖子，直接耍起了无赖，死活不认账！
“我就说吧，这家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家，你们先前还犹豫，不想过来。”
张强笑嘻嘻的将清单丢在林凡面前，朝其努努嘴。
“林凡，到底还不还钱？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从苏家滚蛋了，连个一千块都拿不出来？”
他左右扫视。
冷不丁看到墙角，被黑色塑料布盖住的一大堆东西。
“啧啧，什么破烂还要盖起来，真是搞……嘶！！”
哗啦一声。
黑色塑料布被张强扯下。
张强脸上揶揄笑意凝固，瞪圆了双眼。
钱！全是钱！
一座用一捆捆现钞堆积而成的钱山！
几乎都要挨到天花板了！
狭小的灵堂内，猛地陷入死寂。
张强惊呆了。
那些脸色难看的街坊邻里，也被惊得张大了嘴，半晌都没合拢！
“你们不是要钱吗，好！我林凡有恩万倍奉还！有仇同样万倍必报！”
啪！
林凡猛地合上账本，心头剧烈抽搐。
眼前这些畜生，根本配不上母亲的善心！
更不配来灵堂闹事！
他转而抓起桌上的清单，来到钱堆边上。
紧接着，随手抓起五捆现钞，丢向一个秃顶男人！
这些都是昨夜袁幼薇留下的现金，足有一个亿。
林凡觉得太过招摇，就先用塑料布盖上。
准备找时间拉去银行存起来。
而每一捆就是十万块。
被封条箍得严严实实，宛如沉甸甸的大号砖块。
“姓马的，这是你给我妈送的那一箱牛奶的钱，四十九块九，老子还你五十万！”
扑通，扑通！
砖块般的现钞被丢在脚下，发出闷响。
秃顶男人都被吓傻了，一时间竟然不敢去捡。
“还有你，给我妈送盒饭的钱，老子给你凑个整，四十万！”
“姓刘的，这是你送的水果钱，外加五十块现金，老子还你九十万！”
一捆捆现金，被林凡接连丢了过去，在众人脚下堆得密密麻麻。
足足将近一千万！
却也只让那座钱山，仅仅缺了一角而已。
“拿上钱，都给我滚！”
林凡指着惊疑不定的众人，红着眼咆哮。
“你们记住，永远只有你们欠我妈的恩情，她老人家清白一生，对得起天底下任何人！”
“再让我听到你们污蔑我妈，别怪老子不念旧情！”
掷地有声的话语，宛如道道惊雷。
在众人耳畔轰隆炸响！
一时之间，无人胆敢动弹分毫。
都被林凡一掷千金的气势，所震得死死的！
“不会是真的吧？”
“怎么可能！这要是真的，还不得把整个银行金库都给搬空了？”
“可，可那上面贴的封条，和我在银行里见过的，一模一样啊！”
回过神来，众人面面相觑，都一脸难以置信。
“你们是不是傻，这个窝囊废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抢十次银行都不够！”
就在这时。
张强从震惊之中回过神，顿时拍着大腿根，笑得直不起腰。
“林凡啊林凡，你实在是太搞笑了，居然拿一堆练功券来充脸面？”
“可惜你运气不好，遇上了见多识广的我！”
他俯身拾起一块钱砖，撕开封条，抽出了几张现钞打量，嘴里啧啧有声。
“要是一般人，兴许还真被你给唬住了……这手感，这印刷，还挺逼真，呵呵！”
吧嗒！
张强掏出了火机，将现钞点燃。
然后一脸挑衅，当着林凡的面，丢在脚下。
“诶诶，你别烧啊，万一是真的呢？”
“马老三，你特么傻啊，你个穷逼真是没半点见识！”
被称为马老三的秃顶男人，下意识想要去捡。
却被张强鄙夷的白了一眼。
“都说了是银行里的练功券，看起来跟真钞一样，实际上就是假的！”
闻言，马老三涨红脸，忙不迭缩回手。
在旁人的哄笑声里，转而恼羞成怒的瞪向林凡。
“哼，敢拿假钱唬人？老子一把火给你烧个精光！”
眼看林凡无动于衷，并未被进一步激怒。
张强心里有些不爽，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徒劳无力感。
哗啦，哗啦！
他索性再度撕开几捆钱砖，接连将其点燃。
顷刻间，将近一千万的钞票，逐渐化为了一堆炯炯火焰。
“烧得好！假的就是假的，真当我们是白痴啊？”
“就是，你林凡要是能有这么一堆钱，还用得着看苏家人脸色？”
那些男男女女明显信了张强的话。
甚至还帮忙撕开封条，把剩余的“练功钞”，全都往火堆里丢！
做完一切，他们转而施施然站到一旁。
向着火堆对面的林凡，满脸鄙夷的嗤笑。
全然不知道一场泼天富贵，被自己亲手烧毁了。
更是正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