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文华他姑，我们家是真有难处，这左邻右舍都知道，我小儿子得了关节炎，年纪轻轻只能在家休养，小女儿还在上学，大儿子大女儿二女儿结婚的嫁人的，家底被掏空了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现在一家子的生计全靠我家男人这点工资精打细算，您给通融通融成吗。”
孙银凤这番说辞，上次赵文华要钱她就这么说，可真假谁知道呢，所以讨债这事最忌讳的就是同情对方，必须得铁了心才能要到钱票回来，不然就会陷入对方节奏。
赵兴凤就不为所动，“你男人是轧钢厂的六级模具工，一月工资少说得有七八十块，我还是刚刚那句话，今天一分一两都不能少，要是不还，我不仅要写大字报送轧钢厂，还要去街道办，不成就找区里，我就不信没个地说理去。”
“哎呀，你为啥就要苦苦相逼呢。”孙银凤一听就知道这是有人给透了底，看来这事不能善了。
“我苦苦相逼！”赵兴凤火气顿时控制不住，“我侄子被饿瘦成这样，你眼瞎了啊你，看不见啊你，几次找你家要钱一分不给，你是畜生啊！”
“哎，你怎么还骂人。”
“别说骂你了，你要记不清我还刻你碑上！”
“你......”孙银凤气得脸色铁青。
“昱升，快把你妈扶里屋去，”眼看一会功夫便剑拔弩张，顾正勇坐不住了，几步上前，“文华他姑，你看今晚先还一部分成吗，剩下的等下个月关响，我再给文华送去。”
“不成。”赵兴凤两手叉腰，“我再说一遍，一分一两都不能少。”
这时，赵文华姑侄俩身后围满了人，适才动静惊动了中院和后院的住户纷纷跑来看热闹，只是有人见了情况，便又悄摸退了出去。
而易中海挤开人群刚进来，顾正勇见到他立马说道：“老易，你快跟文华他姑说两句，说是非要我们把钱票全还了，可我们一下拿不出这么多钱票啊。”
“这才发工资十来天，你怎么可能没钱，少糊弄人。”赵兴凤说道。
易中海连忙劝道：“文华他姑，你先消消气，都是一个院住着的，没必要把事闹得这么僵，有什么话好好说，都能商量不是。”
“你少跟我废话，我哥嫂去盛京之前特意让你照顾着点文华，你看看他都瘦成什么样了......”
赵兴凤看见易中海更来气了，有些事文华兴许不知道，但她知道哥嫂帮过易中海不少忙，偶尔从盛京回来也会拿些东西给他家送去。
谁成想平常看着挺好一人，结果任由文华被欺负成这个样子，这说得过去吗。
被赵兴凤数落，易中海只是叹了叹气：“文华他姑，我也有我的难处......”
里屋，顾玉玲听着外边的吵闹，“妈，要不咱家还是把钱票给还了吧，又不是还不起，被这么堵着门口，咱家脸都丢尽了。”
刚说完，顾昱升连忙捂住小妹的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孙银凤一下接一下的挥动扇子，“玉玲啊，这钱票不能还，最起码今晚不能都给还了。”
“为什么啊？”顾玉玲掰开哥哥的手。
她又解释道：“这时候要是都给还上，不就显得咱们家成心有钱拖着不还吗。”
贾家，贾张氏坐立不安，神情显得有些着急，嘴里碎碎念道：“也不知道你妈能不能找傻柱借来钱，这文华他姑闹得这么凶，等下过来我们家，多少是要还点钱票给人，你说也奇怪，按理说文华应该不会去把他姑喊来，是不是刘桂兰跑去说这事？还是文华他姑正好今天来看文华......”
“奶，傻叔有钱，您放心吧。”正在写作业的棒梗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
贾张氏问：“你怎么知道？”
“我之前翻傻叔的钱盒子知道他有多少家底。”棒梗道。
贾张氏说了他一句，“你可不能把傻柱的钱票都给拿了，拿点零花倒没事，知道没？”
“哦。”
隔壁，范福贵正来回渡步，一脸思索，随即从箱子里翻出一个布包。
等把布包解开，他从里头拿出一张大黑拾，一张三市斤的粗粮票，一张半市斤的禽蛋供应劵，但转念一想，他又把禽蛋供应劵放回去。
随后，范福贵正想把家底包好放回去，可忽然愣了下，紧接着他皱起眉头把布包里的钱票都摊到桌上。
而一番清点过后，范福贵脸色有些难看，少了十块钱。
他没记错，前几天被文华提了一嘴说棒梗可能会来家里寻摸，于是就特意点过家底，还换了个藏身的地方。
这几天范福贵家底都没动过，婆娘回老家农忙，两儿子和女儿都成家搬出去住了，逢年过节才会回来，而现在少了十块钱，无疑是有人进来偷走了！
是棒梗这个狗杂种！
范福贵气得猛一拍桌子，可听见外头的吵闹声，脸色又是一变。
后院，严方和陆丽珠两口子住在后罩房，聋老太太隔壁，还有一间角落的耳房。
“老严，怎么办呢，你说多少还一点对付过去能成吗？”陆丽珠眉头紧皱，想着等下文华他姑找过来该怎么应对。
“钱票都是你去借的，欠人多少你有记下来吗？”严方揉着腰问道。
陆丽珠尴尬，“文华说他会写日记，我寻思着就没记下来，但大概是记得，十五块钱，细粮五斤，粗粮十斤，猪肉票五两，其余的票证也有，不过具体是什么我一时想不起来。”
“先看看其他人还多少吧，要是能让文华他姑满意，我们少还一点估摸能成，不然他姑指定会去轧钢厂找杨厂长。”
说罢，严方示意丽珠先去拿点钱票备身上，然后去中院看情况。
与此同时，四合院外的胡同道上，一群人正在朝这边赶来，月色星光拉出的人影似乎人数还不少。
“张所长，西城区那边的胡同你们去调查过吗？”
“调查过了，特别是她们口中说的崇效胡同和白纸坊胡同，我们都挨家挨户的跟那边的街道办走访询问，但都没有叫方永贵和孙老汉的居民。”
王主任想了想，“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胡同的名字叫法相似，给听岔了？或者说口口相传中，把胡同的名字给传错了。”
“我们想过这种可能，可四九城胡同多归多，跟这两个胡同音调相似的却没几个。”张所长摇摇头，“传错了倒是有可能，甭管如何，我们去院里问问情况，看看到底是哪个胡同。”
王主任：“据说这事都惊动了记者？”
张所长：“对，下午就有记者来所里询问事情始末，所以这件事上级非常重视，传播非常广泛，影响非常恶劣，除了三个‘非常’，上级还表示务必要彻查清楚，千万不能让好人寒了心，坏人得了逞。”
王主任：“张所长你放心，这红星四合院年年评先进，院里还有个模范标兵，大家会全力配合你的工作，争取把当事人都给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