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神，虽然神圣凯莎不足为惧，但是以我的实力，是完全不可能战胜她的。”
斯诺的腰弯得更深了，他辜负了死神卡尔的期待，神圣凯莎不是他能抗衡的，但令卡尔失望也是他的罪过。
“斯诺，不用如此妄自菲薄，神圣凯莎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卡尔看着效忠于自己数万年的仆人，看着斯诺谦卑地将头埋得更低，温声劝解着。
斯诺激动地抬起头，眼里满是希望与推崇，果然我神卡尔天下无双，不，宇宙无双，他忍耐着颤抖的声音，好奇地问起：“我神，我有战胜神圣凯莎的希望？”
我神的技术果然是已知宇宙最强的，什么天使恶魔都只配闻我神的屁。
“没有，你没有。”
卡尔无情地刺破斯诺的幻想，无视了斯诺僵硬的笑容，他的目光还是如同往常一样温和，如同看器具一样温和，卡尔不急不缓地说：“神圣凯莎的战斗经验是已知宇宙最丰富的，不能用她的装备来估计她的实际战斗力，这毫无意义。”
“那我神，我应该怎么打败她，甚至杀死她呢？”
斯诺希冀地看向卡尔，这次却没有了刚才的狂热，而是认真聆听卡尔的教诲。
“虚空引擎。”
卡尔给出了让斯诺没有那么意外的答案，但是卡尔的话还是让他一惊，作为卡尔的拥趸，卡尔所研究多年的虚空引擎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虚空引擎，一种神奇的技术，基于暗位面，虚空位面，现实位面一体的技术。这种引擎能够颠覆现有的全部物理定律，改写现实并创造物质。
但是这种强大的引擎却有着一个缺点，神河体的细胞是完全无法承受虚空引擎的运转，他想到一种可能，但还是低头接受着。
“虚空引擎的强大我想你也了解了，但是以神河生命的身体素质，无法武装的，即使是天使文明也不能，但不排除神圣凯莎是否会有超越我认知的技术。”
对于天使文明，卡尔比斯诺更了解，对于君临宇宙数万年的神圣凯莎也是，以凯莎的性格，即便是被她认为是危险的东西，她都会去理解，然后将其用在她的正义秩序上。
神圣凯莎能君临已知宇宙不仅仅靠的是她的战斗力，还有的是她的智慧，独属于统治者的智慧，她会认为虚空危险，但是绝对不会在知道自己研究虚空的情况下放弃研究虚空。
按照凉冰的说法，神圣凯莎就是个说一套做一套的碧池。
“你可以选择拒绝，这只是我的意见而已。”
卡尔看着还算顺眼的斯诺，他毕竟还算念旧，如果斯诺不同意也不会强迫他，他又不是恶魔，不会因为他拒绝而杀了他的，最多改写他的认知，让他自愿答应。
斯诺没有犹豫地单膝跪地，向着卡尔宣誓：“我神，我愿意，为了终极恐惧的降临，我愿意成为机械生命体！”
看到下属如此的听话，卡尔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了一眼头顶，银河之力快到了，卡尔没有给斯诺后悔的机会，一个瞬间移动来到斯诺面前，手中泛出暗蓝色的光彩。
手臂直接捅进了斯诺的胸膛。
斯诺身体表面暗红色的皮肤不断变化着，血管在其上涌动着，像是要把他整个人从内脏和皮肤完全反转过来。
不是像，斯诺的每一更骨骼，每一根血管都以无法想象的状态金属化着，他的皮肤片片翻开，从翻开的血肉中，长出了硬质的鳞甲，不长的时间后，鳞甲慢慢变成了金属的光泽，斯诺开始渐渐失去皮肤的触感，身体只感受到一种冰冷寂寞的感觉。
慢慢地，声音，味觉，听觉，甚至是思想也在不断消失，斯诺感受到一种黑暗，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黑暗与孤独。
不知道过去多久，斯诺再次感受到了什么，那是光芒和声音，不再是以细胞交互的形式，而是以电流信号在他的新脑子中传播。
感受着特制的冥河战士身躯，斯诺感觉自己可以日天。
他再次弯身鞠躬，向着卡尔，无视了机械身躯的异常。
“感谢我神赐予我力量。”
看着自己运用大时钟提前加速获得的成果，卡尔还算满意。
“我给你安装的是我研究出来最强大的虚空引擎，他的最高帧率可以达到64帧，已经可以应对神圣凯莎的知识宝库了，其内包括了我的一些算法，应该够用了。”
像是想起什么，卡尔拿起身边的一本书，书本飞到斯诺面前，看着斯诺不解的神色，卡尔解释道：“这里面是我这些年对虚空与时空间的研究资料，将它交给凉冰，这会对它有用的，直到神圣凯莎陨落之前，你就听后她的差遣。”
“是，我神。”
斯诺最后的鞠躬，腰弯得格外深，他最后看了卡尔一眼：“祝终极恐惧降临已知宇宙。”
卡尔召唤出一道他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的虫洞，对斯诺进行嘱咐：“你可以离开了，按照原本的计划进行吧，如果还能进行的话。”
斯诺没有停留，就像相信卡尔的强大一样，他对卡尔的话同样坚信不疑，既然卡尔让他走，他就绝对不会停留。
只有凯莎陨落，终极恐惧才会提前降临。
在完成最后的嘱托之后，卡尔走出室内，他看着空荡荡的死歌书院，眼神深邃的看向头顶的星空，低声自语：“老师。您还是没有完全进化成高纬生物吗？为什么还会对神河文明的进程做出干预？”
对于基兰，卡尔的态度有些变化。
他来到了死歌书院的一处墓园，其外表和死歌书院随处可见的墓园一样，但是其上覆盖了反探测的技术，即使是天使也不可能观察到这里。
因为这里有他的军队，全都是与斯诺相同的机械生命体，他们每个人都装备了冥河版虚空引擎。
看着这一眼望不到边的军队，卡尔心里也有了些底气。
难以计量的虚空战士正在这里等候着卡尔的命令，卡尔看着他们，和饕餮文明不同，这些才是他精锐的部队。
每一个都可以覆灭一个地球文明的军队。
卡尔简单明了地下达了命令：“全力开启虚空引擎，拦截银河之力，不惜一切代价消灭他！”
“是，遵循我神的命令。”
冰冷的机械声一起传来，不论是最前方还是最后方，所有的虚空战士都保持着相同的步调，他们身后的机械翅膀开始展开。
下一刻，无数流星从死歌书院离开，飞向他们的战场，无一人犹豫，也无一人迟疑。
对于他们来说，卡尔的命令就是天命，不论曾经来自于哪个被卡尔毁灭的文明，在归顺卡尔之后，他们的使命只有一个，摧毁一切卡尔指向的目标。
在大时钟的计算下，巨大的虫洞在他们上空开启，流星撞进虫洞。
他们将被带向银河之力的必经之路，不惜一切代价阻止银河之力的前进，然后用一条条生命给卡尔带来有用的数据。
在大时钟无法计算银河之力行为的时候，卡尔就没想过这些虚空战士可以消灭他，即使他们可以摧毁已知宇宙所有文明，也不可能。
因为卡尔是学者，比起相信那些战士的实力，他更相信的是数据带来的安全感，生命的一切都是那么具备着不确定性，只有死亡与数据才能带来安宁。
之后就是卡尔自己才能做到的事情了，只有幻体才能做到的事情，他的手里开始复现出一个瓶子，那是基兰校长曾经提起过的理论的。
在开启大虫桥的时候，所有已知宇宙拥有足够技术的文明都注意到了大虫桥的变化。
其中就包括天使与恶魔文明。
天使星云，天宫花园。
“老巫婆，死神卡尔的死歌书院附近有大虫桥开启的波动。”
一头漂亮银发的鹤熙翻过有一页书籍，对着自己身边正在喝茶的凯莎问道：“那么大规模的虫洞，他不会终于忍不住要对天使开战了吧？”
“不会，他的目标不是我们。”
面容精致的凯莎淡淡饮了一口香气四溢的茶水，放下茶具看着鹤熙回答：“他的目标是地球的银河之力。”
鹤熙看到凯莎仍然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自己也放下心来，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子撑住，既然凯莎说没事，那就没事，她继续看着自己手中的书籍，但还是有些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他没有隐藏的意思。”
凯莎从自己的暗位面调出与彦的通话，展示在鹤熙面前，其中还有银河之力的过去的信息，“彦刚才和我报道说，她到地球之后发现银河之力的天使基因已经激活了，但在激活之后就无法观测到任何信息了，之后不久就有人从地球高速离开。她观测到有人在宇宙中超光速移动，我的知识宝库计算出他的方向就是冥河星系，而死歌书院开启的虫洞位置是他的必经之路。”
鹤熙翻找着过去地球的信息，有些吃惊地问：“银河之力，你说的是我们和德诺文明共同研究的哪个？他是叫葛小伦吧？好像还是个，地球话怎么说来着？屌丝。他这是去卡尔那里找死吗？不对，卡尔既然派人对付他，就说明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谁知道呢？”
凯莎的神情没有变化，继续饮着香浓的茶水，但是眼里却有些忌惮：“但是有一点，在他经过区域的一些文明里，有天使发现了细微的暗位面更改记录，强制性很强，甚至已经影响到我的神圣知识宝库了。”
“那他就是不仅仅在超光速移动，他还在更改所有经过的已知宇宙的暗位面？这是在开玩笑吗？这种技术？”
作为天使文明的科学家，鹤熙有比凯莎更敏锐的洞察力，这就像是在快速奔跑的同时将路边的一个线头过针眼一样困难，而且还是每一步都会路过一个，她没礼仪地抓了抓头发道：“他是开挂了吗？这是多大的算力！你的神圣知识宝库都做不到吧？等等，你是怎么知道你的知识宝库被删改的？他的算力既然已经超过你了，你又怎么可能发现他的？”
像是想到某种可能，良久，鹤熙轻轻拂了下银发，语气微妙地说：“他是故意的。”
看着凯莎脸上没什么变化，但是身为她的多年好友，鹤熙知道，这家伙心里指不定怎么骂他。
好家伙，真的好家伙。
这是在骑凯莎的脸啊！
明目张胆地告诉凯莎，就是他干的，有事来找他！
这个家伙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能看到凯莎露出这种表情，鹤熙真的觉得挺有意思的，甚至比她被技术碾压更有意思。
反正已经被卡尔甩出去几条街了，怎么会有看凯莎吃瘪有意思呢？
与此同时的恶魔文明同样观测到了某个星系的大虫洞变化，但是当恶魔文明的恶魔把这个消息发给他们的女王的时候，却遭到一顿臭骂。
“什么偏远星系的虫洞消息都要和本女王说吗？你闲着没事就找个地方丢坨坨玩，别烦本女王。”
那个恶魔讪讪地离开了，同时在想自己为什么要告诉女王这个消息，不就是一个偏远星系的虫洞消息吗？
说是文明，但是其上也就几个人，莫甘娜之前又被凯莎剿灭了一次，现在的她可谓是一穷二白。
已知宇宙最穷主神了属于是。
身处地球周围的莫甘娜有些迷茫的看着周围，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对了，自己是要干掉凯莎来着。
怎么干掉来着，自己好像和谁约好了，但是莫甘娜发现自己想不起来是谁了。
她记不清楚了。
宇宙某处，正以极快速度向前飞翔的葛小伦，在有生命星系超越光速飞行，在无生命星系跨域虫洞，直到在某一个距离冥河星系不远的虫洞处，他停了下来。
前方的空间被改变了空间介质，虫洞被干扰，无法前进。
还没等葛小伦改变空间介质继续前进，无数白蓝色机甲战士出现在葛小伦周围。
葛小伦打量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虚空战士，浩浩荡荡，纯色的机械身躯带来冰冷的美感，虽然见过不少次，但每次看都还觉得挺酷。
卡尔虽然人不怎么样，眼光还是不错的，当然是指机械生命体，斯诺就算了，看了容易做噩梦。
立于最前面的虚空战士看着葛小伦，他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初代。来自冥河星系的某个小星球，虽然科技层次只有农业文明的等级，但是环境优美资源丰富。
这样美好的生活让他们种族没有兽型应有的残忍，反倒是充满了善良与爱，但他不同，就像是天生的坏种，他向往着死亡，从小到大被他摧毁的生命不计其数，直到被送上刑场，他都没有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错，本来迎接他的会是死亡，但是卡尔降临了。
他以母星的毁灭换来了卡尔的注视，被赋予了永恒的生命与无上的力量，因为对于虚空引擎的适应性出众，所以被任命为虚空战士的领导。
过去万年，为卡尔屠戮了无数文明世界，他的手上是无数生命，他会为卡尔继续带来无数的死亡。
这是他最后的想法。
即使抱着最大的戒备，一来到葛小伦附近就按照卡尔的安排全力开启虚空引擎，但是只是一瞬间。一切的生命活动瞬间消失，代表思想活动的电流互感瞬间静默。
他死了。
就像他周围无数虚空战士一样，瞬间静默。
为什么一定要围着自己呢？你们要是一排排站，指不定有自己领域笼罩不住的，要是看到前面倒了，后面一涌而散，我还不一定能在短时间内杀完。
还真是体贴啊。
葛小伦看着这些漂浮在自己领域内的虚空战士感慨了一下。
他的周围时刻保持着上帝引擎覆盖的力场，这种力场里包含了许多不同的算法，其中以反虚空战士概念打击最多。
一周目的时候葛小伦遇到过不少款式的虚空战士，一般都是葛小伦杀一批，卡尔改进一批，如此周而复始，他的概念打击形式也越来越多，对付这种型号的打击也最多。
正当葛小伦准备随手将这些机械生命体收进小宇宙，准备以后废物利用的时候，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周围的力场开始发生变化。
原本静默的机械生命体开始有电流反应，他们开始不断变化着。
不仅仅是现在的，还有过去的，未来的他同时感受到了一种排挤。
葛小伦的上帝引擎开始运转，他看向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的卡尔。
卡尔还是一如既往穿着带着兜帽，兜帽底下看到他认真地面庞。
开始了。
未来的已经冒死逃离的卡尔开始链接大时钟，做出最后的抵抗，时空间算法，按照基兰校长最后留下的资料制造的克莱因瓶，再结合大时钟的算力。
过去的记载不再可靠，但是现在的记载就可以使用。
无数虚空战士的虚空引擎全力运转，这样明显的记录，这片空间将会被记录在大时钟内。
这是他翻找大时钟的资料库，寻找到的可以对抗银河之力未知变化的手段，模拟宇宙数万年的大时钟不仅仅是天体级计算机，它同样记录着难以想象的已知宇宙的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