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德尊能吃得下七亿股票，呃……”许天放算了下在他借股过程中不断贬值后实际套现的金额，“就算不到五个亿，和记能掏出这么多现金吗？”
“他花了一亿港币。”
“他就这么看好港股会涨？”许天放很喜欢这种大韭菜，一个顶一万个，怪不得再过几年和记会易主，当祁德尊下台后，和记洋行和黄埔船坞合并才诞生了后来成就李家城超人之名的和记黄埔。
“他是看好你。”沈弼微微一笑，开始吃起前菜。
“看好我？”许天放怎么听都不是个好词，脑中闪过一个赌桌上经常出现的名词，“他把我当明灯了？”
沈弼点头，他当初与祁德尊抱着相同的念头，所以才接受祁德尊抵押和记股份获取贷款，用来在股市抄底，妄图借此挽回和记濒危的资金链。
“听你的意思，这样的人不止一个？”
“是有一些人听说有一位年轻的华人青年要九亿做空港股，他们反而对股市上涨有了信心，这也是股市上经常出现的，输与赢，无非就是涨和跌，他们不认为你这样的年轻华人会赢。”
“这些人都是洋人？”
沈弼再次点头，这回脸上露出了苦笑，他当初也是不太看好这位年轻人的洋人之一，自从60年代末港岛经济开始腾飞，如今在整个亚洲都算是名列前茅，就算港股暴跌，也不应该会跌到三百点，这远远超出了各大银行和投资公司的预期，现在很多上市公司的总市值已经低于实际的净资产，这太不正常了。
“你跟我提他做什么？”许天放心里有种三个亿还没到手，就要被沈弼忽悠回去的预感，批给他三亿贷款收利息算业绩，用他的贷款补偿祁德尊的亏空，既是业绩又是人情，这些洋人真不是好东西。
“他向汇丰抵押了当时价值两亿的和记股票……”
“你直接告诉我现在价值多少？”
话被打断的沈弼皱眉道：“昨天大概值七千万。”
“占和记全部股份的多少？”
“大约四分之一。”
“没兴趣。”说到这里，许天放已经笃定这老东西又要向他推销公司股份，但吞下和记两成半的股份能有什么用，难道坐等股市回暖吗？以现在的走势，如果他不来一波骚操作的话，港股回暖起码也要明年了，把钱扔还给汇丰，他还怎么拯救股市。
沈弼不肯放弃的诱惑道：“你了解和记名下都有哪些业务吗？”
“你介绍下有哪些是我感兴趣的。”
“和记名下有屈臣氏做零售，均益仓和黄埔船坞做货运仓储，名下还有三百多家非上市公司，遍及地产、能源、纺织、成衣，几乎港岛所有行业都有涉猎。”
“现在和记总市值是多少？”
许天放听到三百多家子公司就懵了，就这么个玩法还能不破产，那可真是没天理了。
“和记本身市值不到三亿，但和记名下还持有三成黄埔船坞的股份和四成均益仓的股份，加在一起至少也价值七亿。”
听着还真便宜，许天放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法式前菜，抠抠搜搜的摆盘可真是几十年不变，和粤菜一个尿性，主打就是贵而少。
“以你的资金量有没有兴趣买一些股份玩玩？”
“买完呢？”许天放反问，“看着和记和旗下的几百家公司持续亏损，继续借钱还债，然后接着亏。”
“和记名下的屈臣氏可是百年老品牌，与你的零售事业非常匹配。”
“屈臣氏几十年前或许还行，现在港岛上才有几家，出了港岛可谓无人知晓。”许天放来了几个月，对港岛大街小巷没少乱晃，除了探店体验外，就是了解现在港岛的民生，尤其是对他的两大事业有威胁的潜在对手，屈臣氏明显排不上号。
在他的记忆中，几十年后拥有上万家门店的屈臣氏是在李家城入主和记黄埔后，重新选将注入资金才发展起来的，现在真的不够看，有自己的品牌为什么还要屈臣氏。
沈弼又简单介绍了几家和记名下主要的公司产业，但他也记不太清，所以说的非常模糊。
许天放全都表示没兴趣，可见到沈弼有些不悦，他心软的回道：
“我也不是不可以买下和记股票，但我的钱不够，如果你能给我批五亿贷款，我可以考虑用七千万买下祁德尊抵押的股份，如果时间再晚几天，可能就是六千万了。”
“汇丰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可以批了，这次给你批三亿贷款后，下半年都很难再有流动资金。”
“这话说的没意思，你们是开银行的，还是掌握港币印刷的银行，你们怎么会缺钱，无论是储蓄还是当场印，钱有的是，不要怕我还不上。”
“银行的良好运转需要保证现金流，而且印钞票不是我们想印就能印的。”
“那我无能为力了。”许天放等服务生撤走前菜后，开始专心品尝主菜，今天全当白嫖一顿午餐了，想让他为祁德尊埋单，怎么不去找李家城。
“我倒是有个好办法。”沈弼顾不上继续吃饭，说出了自己憋了一路的主意。
“汇丰为你提供的三亿贷款里，有一亿用和记的股票抵消，这笔股票在几年后一定会升值……”
“想都不要想，咱们现在是私人聚餐，是朋友才会坐在这里，你这话实在太不把我当朋友了，如果你是为了祁德尊那我现在就走，如果你是担心自己的业绩，那我也有个好主意。”
沈弼脸色变化一下，没有说话，听对方说出了这个好主意。
“你再给我追加五亿贷款，我把和记整个买下来，最多两年我还你八个亿，怎么样？”
“许，你这话是不把我当朋友。”沈弼脸色落了下来。
“不不不，正因为我把你当朋友，我们是一生的好朋友，而汇丰只是你工作的公司，你终究只能领取少许工资，等待退休，而我们朋友之间的友谊不会退休，它会比黄金钻石还要永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弼听出一些耐人寻味的含义。
“我想对你说些朋友之间的话，我对自己的事业非常有信心，为此我敢于刚回港岛就把八千万美元都花出去，我很欢迎我的朋友成为我的合伙人，与我一起发财，这个财富是巨大的令你难以想象的。”
沈弼身体前倾，压低声音道：“你想贿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