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不开心了。”
许天放的脸色拉了下来。
“这个事我和……”陆丰年想说话，却被他赶忙伸手拦下，举手太急差点打到老男人的嘴。
沈弼见对方非要他交代，只好说道：
“当初陆先生和几位股东的确和汇丰银行签署过一些附加条件，但因为他们无力补偿股价暴跌带来的差价，我们有权处理这些股份，即便他们起诉也不会胜诉，何况你与陆先生关系应该不错，你们可以私下协商解决，签署一个放弃附加条件的声明即可。”
“不不不。”许天放摇动食指，“我和他是收购丰业地产之后的事，现在是我和你收购丰业地产的事。”
“你先与他们解除这些附加条件，然后我再收购，哦对了，昨晚收盘时丰业地产的股价又跌了15%。”
许天放说完就等待对方继续交代。
沈弼见此，只好对陆丰年说道：“陆先生，那我们就先签署一个放弃附加条件的声明，我现在就让律师草拟出来。”
陆丰年这回没有急于开口，活了四十五年的他有点品过味来，所以先看新老板的态度，可老板不说话也不使眼色。
沈弼见二人打谜语，也有点猜测，“许先生，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
“这样吧，麻烦我自己解决，但为了解决不痛快的事，我希望能够获得一亿贷款。”
“您没有抵押物……”
“怎么没有，我在汇丰银行存有八千万美元现金，而且用的是美金户头，比港币更保值。”
许天放话一出口，震惊了同排而坐的自己人。
即便是无限接近过亿万富翁的陆丰年也咂舌不已，郭婉双更是喃喃自语。
沈弼木了，缓缓说道：“我做银行这么多年，从来没听人说过用钱来作抵押，再贷款出去。”
“现在就有了。”许天放双手一摊，一副教你见世面的潇洒模样。
“您为什么这么做，用美元抵押换取港币？”沈弼自我猜测道。
咦？这好像也是一种玩法，炒汇？
许天放根本没这么想过，更不想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赚了钱是真迷人，亏了钱也真得重穿再来。
但他没有否认，“行不行？”
“如果你愿意抵押两千万美元，我可以批准一亿港币的贷款，但这两千万美元不能提走或转账。”
“我不是这个意思。”许天放这回不得不否认了，这不是左手换右手还得背负利息嘛。
“我的意思是，我有八千万美元存在汇丰银行，以后所有的交易资金也都会存在汇丰银行，这是一笔庞大的现金流，还代表了我极高的信用，所以我用信用贷款。”
信用……沈弼狠狠咀嚼了下这两个字，恍然道：“您是想无抵押贷款！？”
“嗯哼。”许天放赞许点头，“我的八千万美元不值一亿港币吗？”
“这种方式我无法批准，我做银行这么多……”
“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汇丰银行为包家提供的无抵押贷款还少吗，他已经老了，未来你们想获利需要寻找新的被投资人，我就是那位非常合格的被投资人，投资我绝对不亏。”
“许先生，您很有自信。”沈弼不置可否，脸上笑容没了，心里却冷笑起来。
“成交吗？”许天放问道。
沈弼摇头不语。
“那看来我只能采用另一种方式收购丰业地产了。”许天放身体后仰靠向椅背，看向陆丰年，“你们拖欠汇丰银行本金加利息一共多少钱？”
陆丰年没想到突然关自己的事，想了下肯定道：“不超过九千万。”
“许先生，你这样做事可不对。”沈弼脸色直接阴沉下来，“在您第一天下飞机，我就很有诚意的接待您，为您提供投资建议，还准备了所有的手续合约，如果只是为了省一点钱就放弃与汇丰的合作，您未来的损失会更大。”
“在我看来，你不投资我，未来你的损失才会更大。”
“这样吧，如果我们完成丰业地产股份转让后，我可以做主以蓝烟囱码头地皮作为抵押，向您提供五千五百万港币贷款。”
“我贷款一亿就是为了支付收购丰业地产用的，等收购完还要来干什么。”
“你用汇丰提供的一亿贷款从汇丰手中买下丰业地产！？”
沈弼今天真的是见世面了，做了这么多年银行，还没见过这种操作。
许天放理所当然的点头，这样他就可以拥有足够的资金投入到其他赚钱项目中，等空手套来蓝烟囱再向银行申请一笔贷款，足够前期的建造费用。
“我无法接受，董事会也不会同意。”沈弼心麻，本来第一次见面时以为是个很大方的客户，没想到一毛不拔。
许天放再次摆手，“那干脆这样吧，我也不向你要贷款，我们换个支付方式。”
什么方式？沈弼好奇却懒得问出口。
“我分期支付，每年支付三分之一，用我的信用做保证，不能算利息。”
“这和贷款有区别吗？”一直没机会体现存在感的会计师开口了。
当然有区别，因为没有利息。
但许天放没理会他，做主的又不是他。
“许先生，您真的没必要这么做，以您的资金足以用现金买下丰业地产的股份。”
那是你没有体会过分期付款的魔力。
许天放解释道：“我不喜欢看到账户上大笔资金突然消失，缓慢一些更有安全感。”
沈弼可不信这个鬼答案，“您是要有其他投资吗？”
“当然会有，而且都是大投资，我很看好港岛的未来，所以才会从温哥华转来八千万美元，我不希望因为汇丰银行吝啬，影响到我的大计划。”
沈弼皱眉沉思。
许天放喝了口可乐，脑中不断复盘自己的想法，如何将八千万美元花的更有价值。
陆丰年侧身靠近，用极低的声音附耳道：“附加条件的事，我与其他三人都谈过了，不会有问题。”
许天放微不可查的颔首，抬眼看向还在沉思的沈弼。
过了好一会，沈弼终于开口，“我想知道后面委托获得利全面要约收购和投资股市的三千万美元保证金，是否也要采用分期付款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