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虫大爷扶着被钉在桌子上的手腕，发出一连串的变了调的惨叫！
八大小弟，眼中露出的都是发自内心的关切，望向姜芋也是真实的怒火，想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姜芋把一切看在眼里，无论是之前一百多人队列的所有人，还是面前的八个小弟，迸发出对虫大爷的感情都是情真意切。
末日下的精神寄托崇拜，盲目且歇斯底里。
八个小弟其中之一，说话声带着颤音，“大哥！大哥！别！手下留情，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快滚！”虫大爷痛得脸上五官扭曲，大口喘气。
受到操控者的影响，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响成一片的“哗哗哗哗”声。
回头望去，是几十只巨型蟑螂张开革翅扑闪与空气发出的振动声。
八大小弟立刻转身朝远处宾馆的洗衣房跑去，生怕离开慢了虫大爷再次受到伤害。
望着远去的八个背影，姜芋发现不远处有个椅子，搬过来坐在虫大爷对面。
不过先对黄珊珊说道，“瓦狗这会儿在船坞，你去把他找回来，让他不要点火！”
“点火？”
黄珊珊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可能是姜芋的布置，把手里匕首递给王晓敏，朝另外一条小路跑去。
心里默数的数字来到“2012，”至少还有8分钟，时间足够。
王晓敏脸上依旧冰冷，接过匕首仍旧站在虫大爷身边，火光下匕首上闪着瘆人的寒光。
姜芋招呼一脸惊惧的小女孩，眼前的大哥哥出手杀人，大姐姐更是把刀子随意往人身上捅，都不像是好人。
“别怕，来，”姜芋也明白好感不是见面即获得，需要一朝一夕的积累。
桌子上摆着虫大爷的下酒菜，盘子上还有新鲜的血迹。
姜芋从黄珊珊的背包里翻出一盒午餐肉，等脏兮兮的小女孩靠近后，眼睛瞬间亮了。
“来，拿去吃，”姜芋把罐头递过去，“不够还有。”
小女孩怯怯的不敢接，下意思往后退。
姜芋直接塞到小女孩手心里，轻轻拍了拍头，“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小女孩望着姜芋，忽然一下眼眶微红，抱着罐头跑到一旁，拉开罐头盖子狼吞虎咽。
姜芋又拿了瓶水过去，这一次听见小女孩一声蚊子式的说了声，“谢谢！”
重新坐回椅子上面对虫大爷，姜芋指了指远处宾馆的地下洗衣房，“来了多久了？”
虫大爷一头冷汗，毕竟是五十多岁的人，这一回算是伤筋动骨了，哼哼着说道，“两个礼拜吧。”
“我先帮你把刀拔出来吧，”姜芋握着钉在桌子上的匕首，“有点疼，忍着点。”
话音刚落，还没等虫大爷反应，“刷！”的一下把匕首拔出，手掌心多了个血洞，飙出鲜血。
“啊！”
又是一声惨叫。
姜芋回头，发现从洗衣服方向探着几双眼睛朝这方观望。
没有理会，又从背包里掏出一卷纱布丢过去，“很快啊，两个星期坐到老大位置。”
虫大爷艰难往手心缠着纱布，“小兄弟说笑了，要不是能掌控蟑螂，早就被他典型了，”说着指了下躺在地上的脸上血气全无的胖董事长。
“于是你们狼狈为奸？”姜芋扭开瓶水，递给站在虫大爷身后的王晓敏一瓶，“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虫大爷窘迫了一下，老脸泛红，“育人工作的。”
“怪不得出口古香古色，”姜芋点了点头，“有岗位的？”
“没，没，”虫大爷摆着没受伤的手，“小时候背古文背的多，没失业前一直在一家私人培训机构教国学。”
“国学？变化很大啊，”姜芋扭过头望向黑暗中的玉米田，“在岛上杀了不少人吧？”
“不是我杀的，不是我，”虫大爷额头沁出汗水，“都是死胖子干的，我只是让虫子咬死。”
“大概有多少？”姜芋无声叹了口气。
虫大爷紧张吞了口口水，“大……大约一百多人吧。”
还没等姜芋开口，虫大爷连忙辩解道，“我……我们也不想啊，他们不愿意走啊！”
“什么意思？”姜芋眼角余光发现妞妞凑到小女孩身边，小女孩挖了一大块罐头喂给妞妞。
虫大爷哭丧着脸，“我刚来那会儿岛上只有几十个人，当时感觉还挺好的，有岛上原来工作人员给大家分发物资。”
“后来，跑到岛上的人越来越多，记得有一天更是上岛七八十人！”虫大爷接着说道，“当时一下子人数暴增，不知道怎么的，没过两天什么都乱套了。”
“这家伙，”虫大爷示意死得不能再死的肥董事长，“虫潮没来前开建筑公司的，带了一帮小弟，到了岛上直接宣布由他接管，不服的全丢进湖里！”
“黑瑟会吗？”姜芋随口问道。
“差不多一个意思，”虫大爷马上接道，“他们霸占了岛上所有食物，却又害怕豁出去不要命的，所以想出老一套农场管理，把所有人分成许多个生产组，开始栽种农作物还有捕鱼。”
“嗯，继续，”姜芋见小女孩没吃饱，又送过去一包奥利奥。
虫大爷追随姜芋身影说道，“其实那会儿大家也都认了，只要不死什么都好说，但是——”
“但是什么？”姜芋坐回椅子上，“还是有大量逃难的人上岛？”
“就是说啊！”大爷长叹一口气，“广都市常住人口800万，凡是虫潮里逃出来的，很多都会想到天鹅岛，我见有人抱着个木头漂过来的！”
“于是你们开始控制人口数量，”姜芋语气沉重，联想下去会非常黑暗。
“老人，”虫大爷自嘲笑了下，“首当其冲，要么自己走，要么被他们弄死，我当时被排在第一轮。”
“所以……”姜芋说出结果，“你召来了蟑螂，当上了大佬。”
“我也没办法啊，”虫大爷哭丧着脸，“我也总得活啊！”
“……”
“活是活，”姜芋瞟了眼王晓敏被辱后凌乱的头发，“你完全可以选择——”
话未说完，忽然！
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响彻大地的爆炸声！
“轰！”
抬头望去！
只见一只燃着火的油桶被爆炸掀翻到半空！
而这时，姜芋心里默念的计数才“2232！”
随后从火光映照的小路上冲出两个身影，是瓦狗和黄珊珊！
瓦狗一脸惊魂未定，冲到姜芋面前说了一句，“哥！你们没事吧！”
“……”
空气里飘过一股浓郁的汽油味！
立刻转身望向远方深邃的湖面——
糟了！超级巨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