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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会疯掉呢?我可是十分巴望着,能得到大人的垂爱呐。并且能跟大人待在同一条船上,我还感到万分荣幸呢!”

他磨着牙齿,一字一顿说出这些话。显而易见,这不是他的心里话。

其实,他是不想叫劳伯一声“大人”,又想暗中作梗,才假装发疯病倒。

劳伯也不想跟他继续扯皮了,带着戴夫坐上小艇,亲自前往了码头附近的地牢。

而弗洛林特正想跟过去,被斯威夫特干枯的右手一下抓住肩膀,吓得一个激灵。

“叔叔,我会盯牢他的……”

斯威夫特眯起眼珠子,问:“单价多少?卖了多少钱?快告诉我!”

“还……还没拿到钱呢,叔叔。”

“那你总该知道价格才对!”

“……”

弗洛林特顿了下,回了话:“一个黑奴,卖了六十英镑……”

“六十?”

斯威夫特完全没有想到,弗洛林特这个亲侄子,早已被劳伯拿下了。

“六十英镑,真的一便士也没多?”

“是的,叔叔。你如果不相信我的话,可以亲自到市场看看,这个价格已经是最高价了。”

但斯威夫特就像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恍恍惚惚的拄着拐杖走回去了,嘴里还不停重复念叨着:“六十英镑,一百个就是六千英镑,六千英镑减去……”

“……”

弗洛林特欺骗了他,劳伯其实是以八十英镑的单价跟大哈森完成了这笔交易。

“八千英镑,大人,请过目。”

八千英镑可是一笔大数目啊,它们装在十个木桶里面,劳伯坐在一旁,看着亲随们一块一块清点着这些金币。

他们数到有些手软,而大哈森那边正在检查那一百个黑奴,他现在只能希望这些奴隶没有太大的瑕疵,就算有,他也得假装看不见,不然怎么讨好这位“自由骑士”?

“哎呀,真都是极品啊。”

大哈森说尽好话,赞美到天花乱坠,劳伯却只是坐在一旁看着手下们数钱,连理都不理他半下。

“弗洛林特,斯威夫特刚刚是不是问你什么了?”

劳伯阴沉地看着弗洛林特,他有点畏惧地说道:“是的,不过我按照您的意思,告诉他一个黑奴只卖了六十英镑。”

“不错。”

这样一来二去,劳伯能从中抽取到两千英镑的油水!

“劳伯大人,我想确认一下,我以后是不是可以……”

“放心,我说话算话。”劳伯拿起一枚金币,在大拇指上弹了几圈,“以后,你跟着我干就行了。”

“谢谢!谢谢大人!”

弗洛林特一连给他磕了好几个响头,而在这时,有个身材娇小,样子玲珑的女孩却突然闯了进来。大哈森四五个手下都没能拦住她,对方看着身手敏捷,不像是平常人。

“爹!你是吃错药了吗?”

她开口就是一句粗鄙之语,大哈森愣了下,然后赶紧把这小个子女孩拉到一旁说话。

“我的乖女儿,你来这里干什么?”

“八十块金币买一个奴隶,你是怎么想的?幸好我来得及时,不然家底都给你败光了!”

“桑妮!怎么跟为父说话的!你不懂,快回去……”

桑妮把手一甩,竟冲到劳伯跟前,指着他的脸问话:“说,你这个外乡人!到底给我爹灌了什么药?你……”

但在看到劳伯的面孔时,忽然之间,这个小姑娘的眼神变得有点小痴呆,心里也直呼奇怪。

对方仿佛有某种魔力似的,把她的目光牢牢吸引住了。桑妮不知道,这是因为劳伯身上强大的骑士魅力,正在“俘获”着她!

“你……还需要其他什么东西吗?”

听完这话,劳伯笑出了声,其他人也都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你们……啊我……”

桑妮羞得直想抽自己一个耳光,这说的什么鬼话?对方都“明抢”了,自己还问他需不需要点别的东西?这不就像是被侮辱之后,还问对方要不要再来一次一样吗……

“小姑娘,你是打算把我笑死吗?”

“我……我的意思是,你赚这种黑心钱,良心不会痛吗?!”

“良心?”劳伯兀然起身,盯住这个表情强横的少女,“那你为什么不来摸摸看呢?”

被他这样注视着,桑妮面带红光,香汗直流,瞳孔都夹住了,还感到浑身躁热。

“桑妮,不得对大人无礼!哎呀,大人,息怒,息怒,小女不识抬举,没见过世面,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爹……你还真是病得不轻。来人,把我爹叉走!送到修道院那里去!”

见没人敢动,桑妮转身走到那些黑奴面前,在鸡蛋里面挑起了骨头,“你们看看这些奴隶,太磕碜了,头发枯卷枯卷的,一看就营养不良,肤色也不够黑,干活肯定不卖力,更惨的是这手腕脚腕,喂,你们看看这块手皮脚皮,都破损了,还能当全品卖吗?”

接着,桑妮又叫人把钱收走,想强行终止这笔交易。

“桑妮!别在这里胡闹了!你要害死你爹吗……”

大哈森只感到脖子发冷,他拉扯着女儿,结果又被甩开了!

“你!我告诉你!”桑妮手指戳着劳伯的胸口,“别想在我眼皮底下招摇撞骗……”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

劳伯只是用了一个普通巴掌,还没有真正用力,桑妮便头发飞舞着向外旋转了出去,接着一头栽在地上,意识瞬间飞出九霄之外,身体沉沉的躺着,只剩下一副凝固在脸上的崩坏表情了!

劳伯漠然地收起手,然后看了一眼大哈森,“管好你的女儿,这次,我姑且放你们一马。”

大哈森看到女儿被一巴掌甩晕过去,身体颤颤巍巍的,连句话都不敢说。

“走!”

在确认完金额后,劳伯从桑妮身上跨过去,让亲随们把一桶桶金币搬上小艇,回到了黄金鹈鹕号上……

……

“钱啊,我的钱。”

钱迷心窍的斯威夫特趴在装满金币的木桶上,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挪动一下,身体都臭了,整个人跟个鬼一样。

至于船上的工作,现在则由劳伯全权代理。

卖掉黑奴赚到的钱,可以拿出一部分,用来进货。

他们好不容易才从大西洋活下来,当然得想方设法将利润提高到最大化,这样才能分到更多的红利。

而赚钱的基本原理也很简单,就是“低买高卖”而已。

经过考察,劳伯发现巴巴多斯盛产甘蔗,几乎到处都是甘蔗园跟食糖加工厂。在这里生产的蔗糖跟糖浆一般会由商船队运送到欧洲售卖,其利润可达400%左右。

也就是一桶(约五十公斤)蔗糖加上运输成本如果是一英镑的价格,到了欧洲就可以卖出五英镑的高价!

正因为这样,他们才纷纷种起了甘蔗。

但甘蔗多了,自然价格就会被打下来。

劳伯亲自找到当地几家大型种植园,一边跟这些农场主议价,一边参观农场,一边观察他们的管理模式,发现里面大有学问,并非只是鞭挞或恐吓而已,更多的是恩威并施,刚柔并进。

可以说,这些大奴隶主仿佛个个都精通“驭民之术”,驯化牛马的本领真是一套又一套,很是了得。

不过劳伯想了想,觉得这才合理,如果手下只有十来个奴隶,那靠一根枪管就能镇住。可如果有上百个奴隶,单靠武力的话,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们购买黑奴只是为了赚钱,如果这些劳动力整天抗议,那也赚不到什么钱。

劳伯将他们的管理模式记在了心里,所谓取长补短,每个种植园都有自己一套管理策略,但并非十全十美,有些带着严重的漏洞,但农场主却毫无察觉。

然后,劳伯凭借个人的魅力加成,以最优惠的价格,从阿吉斯的农场买下了两百桶糖浆,两百桶蔗糖,总支出不过一百五十英镑。

并且,这笔钱还不用他出,只需要在账本记下即可。

比起能让人一夜暴富的奴隶交易,这笔“小”买卖,倒显得不怎么重要了。

不过,钱就是一笔一笔攒起来的。劳伯现在也不想冒然再进行一次“三角贸易”,他需要花点时间准备一下。除了因为船只方面的问题,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

太累了。

一趟三角贸易下来,人差不多接近散架。不休息一段时间,只怕有命赚钱没命花……

至于奴隶主-阿吉斯,他是当地一名议员,属于巴巴多斯一个“德高望重”的人物,还被称为“食糖大王”。

在殖民地,议员犹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力很大,家境也富裕。

生意谈妥,阿吉斯对这笔买卖感到很满意,他伸出手跟充满魅力的劳伯紧紧相握,然后还邀请劳伯到家里做客。

这个农场主的私人大别墅,毫不夸张的说,跟王宫一样气派。跟奴隶们住的窝棚比起来,简直像城堡与“蚂蚁窝”的区别。

而且,阿吉斯并不只有这一栋王宫般的别墅。

在用餐时,劳伯见到了一个长得十分端庄的女人,她穿着束胸礼裙,身上散发着芬芳香味,两眸之中,如朦胧雨露,令人魂牵梦绕,举止之间,也尽显柔情。

因为察觉到对方在偷瞄自己,劳伯看向她,她却马上躲开了这道目光。

在喝了点葡萄酒后,阿吉斯放下酒杯,开口便问道:

“敢问劳伯先生,现在是在何处高就啊?”

说是随便吃一顿,其实,阿吉斯是想探清对方的底细。

他听说,最近有个名字好像也叫“劳伯”的外乡人,被总督阿特金斯册封为“自由骑士”了。这可了不得,自由骑士一百年只能见到一个!

“我?一个水手罢了。”

说完,劳伯夹起盘子里的牛排,两口就吃进了肚子。

“哦……是这样吗?”阿吉斯有点郁闷了,他还以为对方就是那个骑士呢,一听到这话,突然感到有些不快,“我看你还很年轻,难道想当一辈子的水手吗?”

劳伯擦了擦嘴,反问他:“当水手,有什么不好的?”

“水手?哈哈……这种没面子的工作,有什么好的?”

桌上有两个人当即笑了起来,他们是阿吉斯的大儿子跟二儿子,而那端庄的女人,不知是因为劳伯地位卑贱,还是看不惯兄长的耻笑,总之托起裙摆,起身离席了。

“当水手,可没有前途啊,还不如在马棚喂马,在码头当搬运工呢,哪一样不能赚到钱?”

阿吉斯如此说道,像他这样的富绅,只觉得赚钱太容易不过了。

而在这些人的谈吐之间,劳伯也看出来,他们相当歧视生活在底层的水手们。

“那么,既然都是赚辛苦钱,为什么就偏偏不能选择水手这份活?”

劳伯反问他,阿吉斯变了一副表情,跟之前的客气与礼貌截然不同,歪斜着身体靠在椅背,翘起二郎腿,拿出烟斗不停吞云吐雾。

“所以说,你这个水手,真是目光短浅。你忙活大半年,赚到的那点钱,就只够让老婆孩子不被饿死。等你年纪大了,干不动了,拖着一身伤病,家里也没钱给你治病,你那时只会恨自己年轻时选了一份坏差事。”

劳伯听完,摇着头笑了起来,“阿吉斯啊,你觉得,我们是喜欢干这种活吗?你身为巴巴多斯的议员,怎么会不知道现在找一份工作有多么困难?”

阿吉斯被烟呛到,咳嗽了几声。

“还有,你想让一个连面包都吃不起的男人,做什么远大的事?”

阿吉斯一时接不上话,他的大儿子-阿道莱急着替父亲找回颜面,很傲慢地说道:

“赚钱,不就是一变二,二变四的戏码?没钱应该找找自己的问题,而不是在这……”

“哦,你能先告诉我,如何得到这个‘一’吗?”

“一……当然就是原始财富的积累,干什么活都能做到吧?”

劳伯微微一笑,“但正如你们父亲刚刚所说,普通人干一辈子都攒不了几个钱,又何来的原始财富?”

阿道莱也说不出话来了,他们发现自己被带进了一条“死胡同”,前面是墙,左右是墙,只有后退,才有出口……

“你们根本不知道底层人活得有多艰难,又有什么资格评头论足?正如你们觉得,水手是一份丢人的工作。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它不丢人,它只是普通人的一条出路。”

接着,劳伯将一袋钱币重重扔回了桌上:

“我看,这笔生意也别做了,这些是毁约金,那批货,你们自己拿回去吧!”

见他起身离席,阿吉斯气得手掌拍了下桌子,却被怼得无话可说。阿道莱也愤愤然站起来,带着满肚子火气走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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