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一槊，两道身影交错之时，气势滂沱般散发开来。
明明各自发挥出远超之前的实力，但，声音却意外的有些安静。
大音希音，大象无形。
只因两人各自将武学凝聚至一点，除此之外的所有溢出的力量都被其收敛，只有手中兵刃在细不可见的颤栗着。
咔—擦—
不知过去多久。
在外人看起来只是几息之间，但两人之间的角力直到此时才终于力竭，缓缓分开。
“你也破境了。”白季脸上的表情在这时候收敛起来，有些意外。
“还是凭借着一身下品武学，居然还能抵达破境。”
“你是我见到的武者里，第一个，以这个层次武学跻身破境的。”
“明明学习了上乘武学，却将时间放在下品武学上。”
“哈哈哈，简直是荒谬！”
白季忽然笑了起来，愈发肆意。
也不知道在笑什么，看起来像个麻瓜。
秦沐并没有回应。
眼眸微抬，静静的注视着面前身影，确定他没有动作之后缓缓后退。
白季单手捂脸，笑着，全然没有在意离去的秦沐。
直到他的身影骑上马匹，朝着阳城内部，逐渐远去。
这个时候白季才缓缓放下了手，嘴角翘起，看着那道离去的背影，眼神中流露着兴趣。
其中，有疑惑，也有好奇，但更多的是浓重的战意。
踏。
踏。
几道马蹄声在他背后响起。
白季似乎没有意外的样子，手持长槊缓缓转过身，看向坐在马上的两道身影。
“大哥，二哥。”他笑道。
“为何不留下此人。”
左侧，端坐在马背上，其腰间挂着一刀一剑，脸庞额头上留着一道狰狞蜈蚣般的竖疤男子轻声询问。
白季微微转头，视线落在他的身上，自己的大哥，杨智。
白季笑着，有些肆意，嘴角两侧高高扬起。
“这人有点意思，等一会城破了之后，他归我了。”挥舞着长槊，白季重新上马，晃了晃脑袋。
“没关系，只是凭他一人，挡不住我们的军势。”
“准备攻城吧，继续拖下去，崇明朝要派人过来了。”
右侧，身材粗壮，赤裸着上身的大汉沉声淡道。
说完，他便径直驱使着马匹，朝着阳城下方走去。
两人静待在原地，看着大汉靠近阳城，然后停下开始喊话。
“......”
“二哥还是这么着急。”白季无聊的晃动着身子，语气沉闷。
他似乎一下子没了乐趣，整个人的状态顿时变了，与之前完全不同。
“敬昌说的对，准备攻城吧。”
杨智淡淡说道，旋即拉扯缰绳，转身朝着后方走去。
白季转头看了一眼，将近万人的军队已经肉眼可见，皆是佩戴甲胄，手持长矛踏着大步朝着这边走来。
两人都对城下大汉喊的屠城、杀人之类的话语视若无睹，犹如司空见惯。
白季自觉无趣，旋即跟在他的身后，缓缓步入人群之中。
两人所过之处，两侧队伍皆是分开一条路径，一直延伸至中心。
.........
阳城内，秦沐堪堪赶在城门关闭的前一刻踏入。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缓缓长出一口气，胸口顿感一丝微腥，哇的一声。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
这个动作过后，才平顺了心中的气息，抬手擦拭了嘴角一丝血迹，若无其事的朝着城内走去。
两人同为破境，虽境界相同，但是武学却是有差异。
那人修行的武学必定至少是上品，以自己的破境刀法，在刚刚的对决中，秦沐知道自己已经输了不止一筹。
不过，他也得到不少信息。
破境，并不是单纯的境界区分，而是武学达到极致而衍生出的一招一式。
凝聚了武者修行的武学全部精粹和感悟，瞬间爆发的招式。
也可以称之为绝技。
武学层次越高，破境式发挥出的威力自然也更强，
秦沐思绪闪动，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这里的掌权者，他忽然有个想法准备尝试一二。
在此之前。
他的视线落在系统面板上，而那里正出现一道新的提示。
【选项一：守城】
【选项二：逃离】
【注：本次选项无法存档！】
......
秦沐的背后，守卫城门的几个兵卒正敬畏般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远去。
一人一刀就敢在万军阵前冲杀，战平敌将，完好而归。
不得不说，这些他们也只是敢在脑海里想想而已。
当现实发生在眼前的时候，才会明白，神武不可复现。
不是什么人都敢以自身性命，救下他人的，纵使拥有其实力也未必具备其勇猛。
将马寄好后，秦沐一路朝着阳城中心走去，街道上早已经空无一人。
隐约还能听到城外传来的喊话声。
没有多加理会，直接来到城池中心，不远处，一众人早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呀，你没事！”
易钰清捂着嘴，见到秦沐的到来，惊讶的叫了一声。
“秦大人武力过人，自然无事，休要胡说。”
易焕金连忙拍了下女儿的脑袋，把她拉到身后，脸上浮现讨好的表情。
没有理会小鬼的欣喜，秦沐眼神扫过一众锦衣卫，落在王诗媛身上。
两人视线交错，王诗媛微微颌首示意了一下。
视线一触即分。
秦沐停顿片刻，沉吟一会，正待开口。
众人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原本要说的话停下，秦沐转身看向来人身影。
只见，一袭银灰纹锦袍的身影朝着众人走来，从其衣着来看，为百户。
他的身后跟随着一众锦衣卫，此时神色有些不满的看向这边。
念头思绪转动，秦沐率先走出，行了一礼：“见过百户大人。”
“嗯。”
常谦点点头，眼神扫过面前这锦衣卫总旗，感觉有些脸生，不过也没有在意。
转而看向众人，冷声道：“反军攻城在即，你们这些人还楞在这里作甚。”
人群里易焕金脸上又流露出那副讨好的表情，正待准备出声解释一番，秦沐忽然开口。
“反军攻城在即，在下也想替大人分忧一二，有一个请求还请大人答应。”
“何事？”常谦有些意外，一个小小总旗有何能力敢出此言。
不过秦沐说的话正中他的内心所虑，也就任由他继续解释，准备听听是什么计划。
“还请大人借武学库一观。”秦沐抬手行礼，淡淡出声说道。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反军即将攻城，你却想进武学库，你把自己当作是天人不成。”
“即便是天人也不可能在如此短促的时间内修习到什么成果。”
常谦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他眼神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漠然之色，看着秦沐的目光中仿佛带着杀意。
大战在即，此人却在说什么学习武学，当真是荒谬至极，莫不是想逃。
伴随他的话音落下，场上一时间陷入沉寂。
空气似有肃杀之意，仿佛是察觉到什么，常谦其身后众多锦衣卫缓缓将手放在了刀柄之上。
就在此时，正待常谦准备唤身后锦衣卫拿下此人，一道声音忽然打断了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