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移不知道如何解释这种感觉。
听说柯罗事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人可信，不是那种为了利益轻易杀人的危险玩家。
“你别走，我知道我的情报也许配不上交换，但我可以先说情报，你考虑一下好吗？”
楚移见到柯罗没走，用手指按了按鬓角，快速开口说道：
“是这样的，最近江城区意外事件频发，我认为是玩家登陆起源世界导致的……”
这话一开口，柯罗就下意识的想起了配合调查网赌诈骗时，和警方聊天的那种感觉。
这家伙多半不是什么侦探，但他到底是什么职业也不好说。
“首先，起源世界的头盔，是玩家资格限定的，无法租借给其他玩家。”
“我做过一系列的测试，其他人拿到头盔，是无法登陆游戏的，只能玩玩普通VR。”
“暂不清楚玩家资格发放原理，但可以确认的是，潜在的玩家群体数量不会太少。”
本来，柯罗对楚移这种人是没有兴趣的。
不过楚移提到了江城区，意外的勾起了他的兴趣：
“测试这些没用，被怪一刀砍死，还不是回现实世界等死？直接说重点。”
楚移的发言被轻微打断，他听得出来柯罗强势而自信，只好赶紧结束科普话题：
“对不起，我几年前就辞职了，我的情报可靠性只来源于我的眼界。”
“这几天我在村子里观察玩家们的动向，发现一件怪事。”
“几天前有些玩家很不对劲，他们慌慌张张的逃回村子，下线的时候身上还挂着尸毒，还提到了江城区的医院和健身俱乐部，之后我就没看见他们上过线。”
这话说得柯罗背后发凉：“那你早该报警的，说有人携带未知疾病混入了江城区啊？”
“你和我说有什么用，现实世界那么大，你在指望我坐飞机去江城调查尸毒？”
柯罗刻意强调了行程距离，有意试探楚移的个人情报。
虽然他本人就在江城郊区，但有杨杰的前车之鉴，他可不敢轻信所谓的理想主义者。
无奈，楚移只能暴露更多情报来博取信任：
“我也不认识其他玩家，还以为你会知道那些玩家的情报。”
柯罗抱着胳膊眉头紧锁：“你之前说你是侦探，我看你也没说实话。”
楚移解释道：“我工作犯错引咎辞职了，现在真的是私家侦探。”
柯罗只能无奈打断：“别聊歪了，你还有什么重要的情报忘了说吗？”
楚移突然愣住，抱着脑袋自言自语道：
“有，我要把重要的情报通知那些人，我……”
“啊？我到底要说什么来着？”
这下轮到柯罗绷不住了，村里路过的玩家纷纷投来怜悯的目光，小声说道：
“这精神病怎么还在骚扰其他玩家啊？”
“南柯一梦大佬也是人猛心善，居然还浪费时间搭理这种疯子。”
虽然楚移的僵硬转折让气氛变得非常尴尬，但是柯罗却敏锐地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你的精神状况有问题，你没出新手村怎么搞上的？”
“你是不是接触过其他玩家？”
楚移一脸失神的模样，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你接触的是谁？长什么样？和你有过什么程度的合作？”
听到这番拷问，楚移露出极度痛苦的神情，他抱着脑袋说道：
“我、我可能被控制了！我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一开始是为了调查杀人凶手，有人找借口要我帮他查看公民信息库。”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拒绝不了那个人，我觉得越来越奇怪，最后只能辞职。”
楚移汗如雨下，脸色苍白几乎虚脱。
柯罗给他挂上一次治愈术，这家伙的脸色才稍微缓和：
“你看上去像是中过精神控制类的技能，你的精神点数有多少？”
楚移浑浑噩噩地回答道：“1点，我记得很久之前登陆的时候，还是11点的。”
“很久是多久？”柯罗问。
“至少一年前？那时候的玩家很少，我也只是为了调查杀人事件才登陆了游戏。”
得，这家伙分明是精神即将崩溃的极限状态。
他问心有愧又精神涣散，只剩一缕执念撑着活动，怪不得他一直执着于做公益科普。
本来是不想多管闲事的，可为了搞到白阿泽的技能情报，柯罗只能再当一回好人：
“你的精神状况很糟糕，我建议你在现实世界康复锻炼，在起源世界杀怪升级。”
“根据系统的辅助和相关提示，把六种主要属性的潜力全部开发出来。”
“精神全面崩溃导致的大脑机能异常是会死人，你不想死的话就老老实实去升级。”
楚移勉强恢复许些神智，暂时恢复了清醒：“谢谢，也许你才是对的。”
柯罗问道：“临走以前，我想问问混迹江城的玩家，是什么时候带着尸毒下线的？”
楚移不假思索的说道：“就几天前，耳鼠魔人的刷新情报出来的那个晚上。”
柯罗心说这些玩家要是下了线，只怕是已经被尸毒给杀掉了。
他们有可能受到某些力量的影响，维持着生前的行为和习惯，就像死去的杨杰一样。
可是这种维持是有极限的，生命值消失等于判定灵魂死亡，他们其实真的已经死了。
“那你说得也太晚了吧？”
“你登陆游戏那么早，现在等级又这么低，一点自保能力没有，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柯罗心中觉得不妙，虽然他住郊区人不多，可健身房俱乐部都是建在闹市区的。
王阗勇也算是帮过柯罗的朋友和粉丝，这几年来也没少给他刷礼物。
虽然谈不上是什么榜一大哥，但也是聊得来的朋友，有必要的话可以照顾一下他。
‘江城区如果有中级玩家，要么是我这种独狼选手，要么就是白阿泽那种团队组织。’
‘独狼玩家的边界感通常来说比较明显，而团队组织玩家，则会刻意捆绑现实利益。’
‘所以楚移接触的人，多半是不怕打击曝光的团队组织玩家，独狼玩家谁玩自爆啊？’
柯罗越是分析，越是觉得白阿泽那伙人的嫌疑重大。
只是他没有证据，不清楚对方的技能和手段，贸然入场必有风险。
要是能穿着夜誓套装去现实世界，柯罗倒是不怕白阿泽和他的人。
可是现实世界的玩家没有装备属性加持，满级潜行和20级等级，优势并没有那么大。
如果对方等级够高，感知点数够高，柯罗是没有办法近距离接触对方调查情报的。
‘没想到赤月降临的隐患已经持续了这么久，系统竟然也不阻拦那些玩家下线。’
‘不过从矿区热度大涨开始，玩家高频率接触僵尸，也许这祸端就是早晚的事。’
‘赤月降临会引起狂暴，已死之人必有异变，距离下次降临的时间还有多少？’
‘总不能让现实世界也变成未知矿区吧？’
柯罗潜行离开，准备一番后悄悄下线。
在房间里醒来，起源世界的东西是取不出来的。
但他尝试把旅行背包装备到“不存在的背包栏位”里面，竟然成功了！
虽然不晓得旅行背包有几格容量，不过他可以透过“影子”看到背包内部的空间。
不能堆叠物品、容量相当有限，但是可以随身携带更多的武器和道具。
当初，杨杰出事的时间，似乎就是傍晚。
柯罗还有一段准备时间，可以用来测试自己的能耐。
他手里就有安全监控视频设备，测试起来很方便。
‘完美潜行状态几乎等同于隐身，但是攻击和移动时，会略微增加我的不透明度。’
‘要全程保持100%隐身不太可能，适当伪装一下就行吧。’
离线覆盖抹掉测试痕迹，从健身手册上查到健身俱乐部的地址，手机搜索路线定位。
现在江城没有全球博览会，购买刀具不需要实名制，换几家超市就能凑够武器。
回家整备，坐上前往市区的公交车，城市的灯火夜景在窗外流转。
那些人的灵魂已死，只剩肉身回到了现实世界，很难说这种状态能够维持多久。
不过起源世界的玩家死后成为变异僵尸，也就是十倍血量而已。
即使处理不了大规模的尸潮，他想隐身跑路也能从容撤退。
毕竟有20级的等级底子在，15~25级的僵尸不能把他怎么样。
抵达车站的时候已是傍晚。
走了几步，便看见灯火通明的天王之家体育健身俱乐部。
这家坐落于市中心商业区的健身俱乐部，装修还是挺高端的。
隔着大面积的落地玻璃窗，可以看见高薪白领和名校学子在挥汗如雨的锻炼。
似乎是因为恶劣事件激增的原因，他们的话题都和月亮、疯子有关。
“听说了吗？之前一段时间，有疯子外出伤人，砍伤数十人。”
“是啊，好恐怖，不晓得那帮人在发什么疯，经济不好就什么疯子都冒出来了。”
“我们这些健身的应该不会被疯子盯上吧？至少我们看起来很能打？”
进门，热情的前台接待员就迎了上来，看得出来他们最近生意很好：
“欢迎光临这位帅哥！请问帅哥是来健身的还是来应聘教练的啊？”
柯罗取出王阗勇的小卡片：“朋友介绍我的，只是先过来看看。”
接待员拿起卡片又双手奉还：“稍等一下哦，王阗勇！你朋友介绍的新客户！”
王阗勇身材块头不凡，穿着黑衬衫和紧身衣小跑过来：“啊？我来了我来了！”
“你好，第一次来我们天王之家健身吧，请问贵姓啊？”
“免贵姓柯。”
王阗勇很专业的露出微笑引人进门：“咳，柯先生，你身材体型挺好的啊。”
“肌肉量再多些都可以去打比赛了，来我们这里是想选什么服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