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外面还有多少?”
“还剩两个。”
两个顾家的护卫,正在搬运着一具具尸体,难以想象,这些尸体在几个时辰之前,还是好好的大活人。
“死的好,省的害人!”
一人忍不住唾骂了一句,地上的这些尸体,往日里可是威风的很,敲诈勒索、徇私枉法、栽赃陷害,堪称无恶不作了。
“手上有点小权就了不起啊?有本事你现在起来啊!一群孬种!”
看得出来,这位仁兄很是厌恶地上的衙役。
“哎,人都死了,死者为大嘛,何必跟他们动气。”
同伴劝了他一句,都在一个镇上,谁不知道这些衙役以前的厉害,基本都吃过亏,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他们跟了顾老爷,就是想着有朝一日顾老爷当了镇长,他们也能捞一个治安队员当当,风水轮流转,好好收拾一下这些狗东西。
可没想到,这伙人竟是先一步被人宰了,虽说很大快人心,但不是自己动手,终究有些没劲。
搬完最后两具尸体,两人按照吩咐将其摆好,清点人数。
“好狠的手段,基本都是一招毙命。”
其中一人看见尸体上的伤势,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能够一招毙命,可见那人武功的厉害。
“这些酒囊饭袋,本就不堪大用,除了那什么林捕头,其他都不过如此。”
“是啊,那姓林的虽然为人阴险狡诈,但武功确实厉害。看看他身上的伤势,就知道那人的武功在什么水准了。”
两人找了一会儿,脸色逐渐有些难看。
“是不是漏了?”
找了半天,竟是没能发现林捕头的尸体。
“不可能,他们死的很集中,都在一块,不可能漏了。”
“这不好说,这林捕头武艺高超,虽说不一定打得过他们,但是要想逃走,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你在这看着,我回去找找。”
一片密林里。
衣衫褴褛的癞皮狗,捂着脸上的脓水,不知为什么,他身上那些恶心人的脓包,竟是在一瞬间突然喷出。
无比疼痛,钻心一般的剧痛仿佛从灵魂深处传来,让他痛苦不已。
“啊!”
一缕缕黑气,自他的天灵盖不断向下蔓延,滴落的脓水,竟是呈现一股诡异的黑色。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那被脓水浸湿的掌心,此刻已是开始腐烂,可他丝毫感受不到痛苦。
就连脸上的痛苦,也在刚才一瞬间,逐渐消失,变得渐渐麻木。
“癞皮狗......”
癞皮狗听到有人在叫他,声音仿佛隔着一层薄膜,有些熟悉,却是又很陌生。
“是谁?”
癞皮狗左看右看,并未发现有人的身影。
脸上的黑色脓水,已是渐渐干枯,结成一块块难看的痂。
现在的他,已是难以分清是人是鬼。
“抬头......”
癞皮狗心里一阵咯噔,仿佛想到了什么,缓缓抬头,却见一道身影正在半空之中注视着他。
钱开!
只不过,现在的他显得有些恐怖,身体是半透明的,很是诡异。
“你,你......”
“好兄弟,如你所见,我被我那两个好师弟杀了,现在只是一只恶鬼。”
“你想回来索命?”
癞皮狗哆哆嗦嗦,他瘫坐在地上,看着半空中的老友,第一次觉得他有些可怕。
“呵呵,你难道就不想?”
钱开笑得很是诡异,看的癞皮狗一阵头皮发麻。
“我?关我什么事?”
癞皮狗不理解钱开的意思,你回来索命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问我这个,又不是他索命。
“看来你还在装傻?我是该叫你癞皮狗呢,还是该称你为......马麟祥?”
钱开话音刚落,猛然间,一道闪电划过,震耳欲聋的雷声惊得四周的鸟兽纷纷退避。
无数黑气从癞皮狗身上涌出,原本的眼珠子,现在变得无比漆黑,仿佛一望无际的深渊。
黑气裹挟着一道魂魄,从癞皮狗身上钻出,那人身着大清的官袍,面容与癞皮狗很是相似,但是脸上却是没有这么多脓包。
只不过,这人身上的黑气太过恐怖,就是临时前最后疯狂的钱开,也难以与之相比。
“你这道士,倒是有点道行。”
马麟祥来到钱开身前,直视着他,气势上丝毫不落钱开。
“不愧是几次没入轮回的冤魂,你身上这怨气,已是堪称厉鬼中的厉鬼了。若不是你几次三番,附身在你马家的后裔身上,凭借这惊人的怨气,假以时日必是一方鬼王。”
钱开后退了一些,同是厉鬼,他现在远远无法与马麟祥相提并论,后者身上的怨气,可比他遭遇反噬时的怨气,更加可怕。
“你既然知道,还敢将我唤出来,还敢打我马家的主意?”
马麟祥似笑非笑,这看似平平无奇的表情,却是给了钱开一股难以形容的杀意。
眼前这个几次无法进入轮回,徘徊于世间的厉鬼,怨气实在太过恐怖。
如若不是他一直投胎于马家的后裔,化去了不少怨气,此刻钱开根本无法站在他面前。
强大的厉鬼,堪称鬼王!
鬼中之王!
“并非我要打你马家的主意,打你马家主意者,另有其人。”
钱开似乎知道些什么,马麟祥身为当事者,更是清楚一切。
但是,没人敢提,祸害马家,将马家弄到这种地步的,不是别人,正是马家嫡系最后一支的马麟祥。
此外,马家嫡系衰落后,旁系接管大权,可旁系仿佛中了某种诅咒,其后代一直无法生育,甚至饱受各种顽疾的折磨。
直至旁系的最后一支,也就是地上的癞皮狗,马家再无其他后人。
归根究底,马家会沦落成如今这个地步,就是马麟祥的责任。
无法进入轮回,就意味着没法进行正常的轮回转世,可马麟祥不甘心就此只做孤魂野鬼,即便是鬼中之王,也不如做一个大活人感受阳世间的花花绿绿来的痛快。
于是,他想出了一个阴招,每当马家有一个即将临盆的产妇时,马麟祥便会附身于其中,取而代之,依附母体降生人间。
这样也算重新做人,但是身为厉鬼,为怨气缠身,没有一个母体能够承受的住厉鬼的怨气。
因此,往往胎儿降生,母体便会衰竭而亡。
但马麟祥的确借此,哪怕不入轮回,也重新做人了几回。
可这种邪法,终究违背天理,借助这种邪法降生人间,会背负前世的因果与孽障。
前世有什么,今生就有什么。
马麟祥本就无法生育,几次降生之后,也是无法进行生育,甚至在癞皮狗这一世上,能够昂首挺立,都是一件无比困难之事。
一开始吞服大量的药,还能起来半分钟,到后面根本无法起来,再多的药也是如此。
那身上的脓包,除了是马麟祥的怨气所致,还有很大一部分便来自胡乱吞服的药。
至于为什么一直都是马家,那当然是自家的子孙,最容易成功了。
失败的风险,即使是马麟祥这样的厉鬼,也承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