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王刺史的话语落下,参加宴会的众人也就知道他的意思,纷纷在侍女的带领下,往庄园大门走去,今夜的鹿鸣宴就到此为止了。
襄阳城外,檀溪庄园门前,一位位的宾客在侍女的带领下走了出来,各自与熟人告别后,就离开了。
李安身后跟着李昀,一起走了出来,李昀也看出王刺史今夜,看似招揽李安,实际上明显不怀好意,明明知道李安不可能答应他的征辟,还要在那么多人面前开口,是在奇怪。
若是没有郑山长解围、力保,李安的仕途恐怕就断了,毕竟王刺史是一州主官,随随便便就可以给李安扣上一顶不敬州长的帽子。
于是面带忧色的对李安问道:“兄长,你什么时候得罪了王刺史吗?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李安心里也有所猜测,但是自己也没有想到,剻飞竟然可以说动王刺史,看来两人中间恐怕不只是简单的上下级的关系,心里有了主意。
直接对李昀说道:“此事不用你操心,交给为兄来处理即可。”
这时身后到方援快步走了上来,看李安还在门口,直接上前见礼,说道:“李兄日后可得多加小心了,今日王刺史没有达成目的,很可能不会善罢甘休。”
李安见他这么关心自己,心里一暖,回道:“多谢方兄提醒,在下一定多加防备,不给小人可乘之机。”
方援见李安似乎已经有了防备,也不再多言,寒暄几句后就离去了。李安和李昀登上各自的马车,往襄阳城走去。
李安在马车上,闭目沉思,思考着应对王刺史的策略。心想道:必须深入调查王刺史和剻飞之间的关系,剻家也是荆州的大族,两者之间肯定不是简单的属官与恩主的关系。
就这样想着,定下计划后,马车也进了城。这时马夫问道:“大少爷,是回府里还是回的卢街?”
李安想了想,也有些为难,昨夜林婉清刚刚破了身子,又刚恢复自由之身,按理自己肯定要在她最脆弱的时候陪伴在他身边的。
但是无论是原主还是李安,这还是第一次没有香菱陪在身边,独自在外留宿,香菱也不知道会怎么想。
最后,还是决定先回家里,于是对车夫说道:“直接回家里吧。”
经过的卢街时,有一队衙役左手提灯,右手提刀,似乎在搜寻着什么,见李安的马车过来,直接拦住去路。
“前面何人?宵禁之后还在街上逗留?”领头的人身着铠甲,腰间别着一把长刀,开口问道。
李安看他们如此警惕,不似寻常的巡夜士卒,直接回道:“在下李安,刚从檀溪庄园参加完鹿鸣宴,现在准备回府。”
身后又走上来一名衙役,在领头男子耳旁低语着,过了一会,领头男子抬起头,对李安说道:
“原来是李解元,在下王岳,奉刺史大人之命,排查贼人,还请李解元下车,让兄弟们搜查一下。”
李安见他一副气势汹汹,不搜不罢休的样子,只得下了车来,王岳仔细的搜查过后,对李安说道:“在下失礼了,还请李解元见谅,夜里不安全,还尽快回府比较好。”
说罢,就带着人继续走街串巷地搜查qi lai
回到家中,李安见天色已晚,也没有去找李衡,直接回到了帘青院。
不出李安所料,香菱果然还未入睡,正在房间里坐着,手上拿着女红之物,眼神却一直往门外瞟。
见李安回来,立马迎上来,惊喜的说道:“少爷你回来啦!”
李安揉了揉她的青丝,说道:“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做女红?也不怕伤了你的眼睛。”
却没想到,香菱直接错回头,阴阳怪气道:“我要是瞎了,某些人可能还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李安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直接说道:“怎么会呢?我看谁敢!”
香菱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安说道:“是吗少爷?我还以为自己打扰到少爷和婉清小姐了,要被发卖出去了呢!”
李安直接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试探性的问道:“你都知道了?谁跟你说的?”
“府上人多眼杂的,什么事情瞒的住?下午回来的两个小厮见人就说,婉清小姐长得貌美如花,我见犹怜呢!”香菱委屈的说道。
李安摇了摇头,不过自己本来就没想瞒着谁,毕竟这件事自己已经得到了李衡的允许,自然不怕下人说闲话。
于是厚着脸皮拉起香菱的小手,说道:“香菱别担心,无论别的女人如何,你在我眼中都是不可替代的,凡事都要讲个先来后到,明天我就带你去见婉清,让她喊你姐姐怎么样?”
香菱把手从李安的手中挣脱开来,扭头就走,口中说道:“我也管不了少爷,还是以后让细君来管吧,哼!”
李安目送他进了自己的卧室,笑着摇了摇头,也回了自己的屋里,酒意上来,和衣而眠,不一会儿就深深的睡了过去。
……
……
林婉清这一边,正躺在更换完被褥的床榻上,借着一盏小灯看着书。
小桃推开门走了进来,对她说道:“小姐,天色也晚了,李公子他应该不会过来了,早些歇息吧。”
林婉清点了点头,问道:“小轼呢?”
“小轼在院子里守夜,我让他回去,他不听,让他到旁边的屋子里歇息也不听,没办法,我只能给他一床被褥让他在院子里睡了。”
林婉清点了点头,没有多言,放下了手中的书,轻轻吹灭了院内仅有的烛火,小桃把屋门上了钥,自己也在外间的小榻上睡了。
屋外的小轼,依旧尽心尽责的在屋外守着,见熄了灯火,动作也下意识的小了一些,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怔怔地看着那双被褥。
不知过了多久,小轼双耳一动,微微闭着的双眼瞬间睁开,望向小院的大门,小心翼翼的挪步到门后。
只见一根细木棍从两扇门的夹缝里面申了进来,上下撬动了一番,发现撬不开,直接走到一旁的围墙,借力就想往小院里面翻。
一落地,小轼已经埋伏在下面,趁他刚刚落地,立足不稳之际,贴身上前,缠斗起来,看似瘦小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在一瞬间就占据了上风。
那人身着一袭十分标准的夜行衣,全副武装,从头到脚只露出一双眼睛。
双腿还未完全触地,就见一人朝自己靠过来,完全没有料到有人埋伏在小院里,措手不及之下,失了先机。
再加上小轼在抬手间,拳拳往要害处进攻,一副拼命三郎的模样,全然不似寻常练家子,一时间险象环生,心中也震惊莫名。
两人交手片刻,拳脚交加,转眼间就过了十几招,黑衣人见从小轼手上传来的力量未曾有丝毫的减弱,自己却已经快要力竭了,就知道再这么跟他耗下去,今日自己必败无疑。
这时,小轼见他有些愣神,挥旗一记重拳直击黑衣人的胸腹,却在最后关头,不知想到了什么,直接收力、变拳为掌,印了上去。
黑衣人闷哼一声,身体止不住的退后,直到后背靠墙才停了下来,嘴角溢出鲜血,浸湿了脸上带着的黑色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