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姬出嫁,走到半路,未婚夫卫仲道就病重不已。勉强行了婚礼,卫氏本想冲喜,可没成想新郎当夜就一命呜呼。
面对这种悲惨遭遇,蔡文姬却不知怎么心里大松口气。不知道是庆幸自己还是完璧,还是庆幸自己可以以孀妇身份侍奉父亲,不必担心出嫁的问题。
她归宁回家,就此安心侍奉蔡邕。
蔡邕被董卓强迫入朝为官,蔡文姬自然也跟着来了洛阳。
“只是董贼劫走天子和公卿,文姬父亲也在其中。适才曹君收拢公卿家眷,文姬就在其中,还请曹君答应,带文姬一起救回父亲。”
蔡文姬在马上深深行礼。
曹昂看着她手中的大弓,想起她适才那又稳又准的一箭,当即点头:“我的军中,不惧巾帼英雄!姐姐跟我一块来吧!”
听他这么说,张春华、佟金玉和蔡文姬俱都精神一振,感激地看着他。
张春华忽然有些惋惜地说:“可惜姐姐不在,唐姑娘怎么也没来?”
如今她明白曹昂正是用人之际,所以自然而然想到了曹笏和唐徽。
曹昂揉揉她的发髻:“有你们也很好了!”
他当即指挥部勒,分兵三路,让佟金玉和曹安民率领三千骑兵机动策应,张春华留下一队伏兵应援,自己和蔡文姬杀入了烟尘之中。
曹昂槊起如飞,挑刺得人头滚滚,蔡文姬箭发如电,姿容优雅。
看到两人如此强横,曹昂军士气大涨,呐喊声惊天动地,冲乱了董卓的军队。
曹昂遥见前方乱战的是袁术部队,于是打马上前。
正见到袁术被吕布持戟追杀。
曹昂想起吕布的神勇,也心头一颤。
此时吕布也看到了他,当即分出部分骑兵追杀袁术。他自己则率领着如狂龙怒卷的骑兵,径直冲向了曹昂。
曹昂连忙指挥军队结长矛阵。
矛阵刚刚结好,就被狂奔而来的马队冲轰而来,无数士族和军马飞天落地惨死。
眨眼间,吕布骑兵还是冲断了曹昂的军队。
他大喝一声:“曹将军,吕布久候了!”
他大戟舞如车轮,扯马奔跃,当空而落,狠狠砸向了曹昂。
曹昂咬牙,举槊格挡,虎口开裂,座下马口喷鲜血而死。
他连忙翻身而起,夺过吕布骑兵马匹,吕布大戟堪堪擦过他的后背,扬起的飙风打得他锦袍猎猎。
“曹将军,你就这点能耐吗?”
吕布哈哈大笑,大戟翻飞,纵马追杀曹昂,似乎已经忘了自己身后的骑兵。
骑兵倒也不乱,紧紧跟随吕布冲杀。
蔡文姬弓弦连响,射落数人。
曹昂军也紧追曹昂,并坚持与吕布军缠斗,战事胶着。
曹昂看着瑟缩起来的袁术军,心中大恨,一边努力躲闪着吕布的攻击,一边伺机以槊挑刺。
他槊出如长蛇,拼着被吕布刺死座下马的风险直直蹿出,挑向吕布的脸面。
吕布下腰连忙后仰,同时甩戟打开曹昂的攻击。
他再直起身子时,头上兜鍪已落,头发披散,额角淌下一抹猩红鲜血。
“哈哈哈哈哈!曹将军,吕布要出全力了!”
他目眦欲裂,夹马狂冲。
曹昂连忙扯马回避,并笑道:“恐怕你没机会了!”
吕布一愣,随即听到马蹄如雷,佟金玉和曹安民率领骑兵纵刺入他的马队。
然后四野喊杀声起,张春华和其余羽林头领率伏兵尽出。
吕布这才明白,曹昂一路上是在诱自己入围,当即恨得大叫,大戟连出,斩死无数曹昂军后,率领所剩无几的骑兵突围而出。
曹昂看着快速消失在烟尘中的吕布军,这才松了一口气。
“鬼门关里绕了一圈……追!”
如今吕布夺气,正是汇合袁术军一起追杀的时候。
曹昂还就不信了,凭着袁术和自己的军队,还能围不死个吕布?
“他就是再神,莫非真的是不死之身不成?”
面对曹安民的质疑,他如是说。
可是,令曹昂生气的是,吕布虽然不是不死之身,这家伙倒确实是有些气运护佑的。
因为等到他带兵来汇合袁术,袁术不仅没有和他一起追杀吕布的意思,反而挥军将他围了起来。
“袁公路,你这是什么意思?”
曹昂瞋目瞪着袁术。
袁术冷哼:“曹昂,我明明看到,你与吕布勾结,围困我军!诸位虎贲、羽林的儿郎们,曹昂大逆,汝等却曾是我袁氏手下的精兵强将,本将军不忍看你们误入歧途,快快与我反戈,杀了曹昂贼子!”
曹昂环顾四围,顿时明白袁术这是要趁乱夺军,报仇了。
“袁术,你个卑鄙无耻,见利忘义,目光短浅的小人!”曹安民大怒而骂。
袁术举手示意,他周围令旗一挥,本来面对吕布丢盔弃甲的袁术军此时却振奋出了气势,齐齐围拢,大喝。
“如何?”佟金玉拉马到曹昂身边,横眉冷对,手中大槊斜挑,随时准备出战。
蔡文姬也搭弓,美眸静静盯着袁术的咽喉。
曹昂其实不惧袁术这些虚有其表的军队,能被吕布冲突得屁滚尿流,未必就不能被自己也冲突得仓皇四散。
他是在想,如何能够在杀了袁术的同时,也收拢了他的军队……
袁术看到曹昂低头沉吟,以为他怕了,当即大笑:“贤侄,吾与汝父也算有些交情,其实也不忍取你头颅。这样吧!你下马受缚,我送你去见你阿父,如何?”
曹昂忽然抬头:“好啊!”
佟金玉等人大呼不可:“你下马,他必然趁势斩杀!”
曹昂打马上前,瞥一眼袁术军之后尘雾朦胧的山岗:“袁校尉,你看,我是想要给你省些事的,怎奈属下不允许。裹挟,裹挟你懂吧?”
袁术冷哼:“早听说你带兵不错,战场骁勇。袁术今日就领教领教!”
说着,他便下令全军围拢,准备作战。
可不等他的军队行动,后面的山岗上便马嘶如雷,马蹄如千万擂鼓一般震天动地。
吕布的部曲,再次冲杀下来。
袁术军猝不及防,被冲得抱头鼠窜。
袁术惊怒不已,拨马流窜,回头望去,只见指挥骑兵的并非吕布,而是一个铁面小将。
“高顺!”
他愤愤大呼。
高顺比吕布还要难缠,吕布冲杀靠自己,高顺冲杀靠指挥。
此人带兵水准甚高,与将士情同手足,令行禁止,部下全是骑兵,名为“陷阵营”,相当难缠。
曹昂看到高顺冲溃了袁术围军,当即摆开阵势,同时对蔡文姬疾呼:“就是现在!”
蔡文姬挽弓如满月,一箭如流星,直直穿透了仓皇奔逃中的袁术脖子。
曹昂嘶声悲喊:“世叔!董卓军杀了袁校尉!为袁校尉报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