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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昂刚被诗经揉了几下伤处,就听到曹安民在敲门。

“竖子,大晚上的都不消停。”

他气呼呼抄起几案,就要出去揍小老弟,被诗经苦苦劝住。

打开院门后,曹安民看到虎着脸的老兄,硬起头皮苦着脸:“兄,张氏这群人又臭又硬……”

果不其然,曹昂在他脑袋上连抽几巴掌:“怎么一点脑子不长?跟我这么久了,一点脑子都不长?熬鹰会不会?会不会?”

听明白曹昂的话,曹安民无神的眼睛里总算迸发出智慧的光芒:“啊!兄,小弟明白了!饿他们几天!”

说完抱头鼠窜而去。

三天后,曹昂书房。

他捏着手里的古怪东西,左看右看,眼睛一大一小地瞅着宫进和江起。

“这,就是你们给我做的复合弓?”

宫进和江起噤若寒蝉。

“我画画水平不行,你们看错了我可以理解,可是,我要的是弓,不是耍百戏哄小孩的玩意!”

曹昂发火,指着手里的怪东西道:“瞄准镜做成了拨浪鼓、箭台做成了死胡同、滑轮改成了风车是怎么回事?”

他眯着眼:“你们是不是觉得本郎君是小娃啊?”

宫进和江起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曹昂将弓扔给他们:“做弓,有滑轮、有箭台、有瞄准准心的弓!”

踹走两个门客,他气呼呼叉腰喘气,就见曹安民跑来。

“兄,张氏那伙人饿几天了还一个死样……”

曹昂跟着曹安民去了地窖,张氏的门生依然硬气,也不答话,直视曹昂等人如粪土一般。

曹安民瞅着曹昂,心里忐忑。

曹昂冷笑一声,直接挑出几个带头的来,好酒好肉招呼,然后二话不说送回地窖还给铺床送被。

不过几次,这几个人就被那些挨饿的手下造起反来,本来意志坚定牢不可破的团体顿时四分五裂,自然很容易地就受他们摆弄了。

曹昂傲然瞅眼曹安民:“学着点,这就叫‘二桃杀三士’。”

曹安民看着老兄,眼睛里满是星星:“兄,我知道,这是《梁甫吟》!”

两人说笑着,走出地窖,忽然听到旁边的柴房里有人呜咽痛哭。

“小小娃儿,竟也学会如此奸计?老天啊老天,莫非这世道就真的没有仁人庄士的活路吗?”

曹昂听柴房中人哭叫,质询地看向曹安民。

曹安民“哎呦”一声,连忙命人打开柴房,只见里面趴着一个脏兮兮的老头。

这老头是他们刚来许县时,曹安民带着一队部曲去许县城外卧读岗绑架来的贤达。时间一久,几场闹腾下来,不想竟将这老头忘在了脑后。

曹昂打量着这个邋里邋遢形容瘦小的老头,狐疑道:“你确定这是贤达?”

“如假包换!”曹安民笃定。

老头在地上蠕动几下,调转过背,冷哼一声。

“叫什么名字?”

“竖子焉配知我王允之名……”老头有气无力地说话,说到一半才发现自己说了出来,暗骂自己几天水米未打牙,饿糊涂了。

曹昂知道王允,中平元年平定黄巾起义时,他还是豫州刺史。只不过因为发现了中常侍张让宾客与黄巾贼的通书,被反咬一口,诬陷别罪下狱。

当时清流长者临晋侯杨赐怕他受辱,让他自裁。他的一些手下从事流涕进献毒药,请他自尽,结果被王允痛骂,他说:“我为人臣,获罪于君,当死于刑罚以谢天下,岂可以毒药求死?”投杯而出,慷慨上了槛车。

后来还是何进、杨赐、袁隗一起上疏求情,王允才免了一死。

也算个人物,曹昂在心里评价。但他很不喜欢这老头的态度,于是吩咐曹安民:“水给他喝,饭,一天给他几颗麦子就好了。”

王允听到,大怒:“阉宦之后,其无人心乎!竟如此辱我清流。”

听他这么骂自己,曹昂瞋目,提起一根柴火就要揍他,好在曹安民劝住了他。

这时,柴房外响起了曹操的咳嗽声,曹昂心头一跳。若是被老爹发现自己将王允绑在柴房,只怕不是一顿大杖能够过得去的!

搞个不好,连阿母都会上手。到时候,就算再不想去洛阳,只怕也得去了!

只听曹操走近,王允猛地坐起。

“昂,汝在柴房何为?”

王允咳嗽一声,捋捋散乱的胡须,正要大骂曹操。却只见曹昂急中生智,狠狠一脚踩在了他的脚面上。

“哦喔喔——”

曹昂何等力气,被饿了多天的王允哪里受得了他一脚?顿时痛得满脸通红,双眼暴突,如抽搐一般上下挥动着双手,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曹操此时走到柴房的门口,听到这鬼哭狼嚎的叫喊,心头烦恶,于是不再进柴房里。

“阿父,有个匪寇受了伤,我在帮他治伤呢!”曹昂踩着王允脚面的脚一碾,咬牙问,“是不是啊?”

王允鼻涕眼泪都疼出来,连连含糊应是。

曹操叹了口气:“这种事指派个老家院即可,竖子快去向你傅母赔礼!”

说完,他转身离开。

曹昂这才松下口气,再看王允,脑袋抵在地上,几乎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他啧啧摇头:“唉,什么贤达风骨,不过是没经过社会的毒打罢了。”

王允眼角直抽抽。

……

……

稍晚时候,曹昂敷衍着在门外向张芙蕖赔了礼,张芙蕖都没有见他。

宫进和江起又拿着仔细绘过的羊皮图纸,来回报曹昂。

三人认真讨论一番,发现复合弓上这些零件虽然细碎小巧,可如果要铸造出来,还需要下一番大工夫,付出一番大花费。

不得已,曹昂只能去向阿母丁氏撒娇,要钱要材料。

哪知道阿母这里还正犯愁呢!老爷子曹嵩要买三公,西园的那些中常侍狮子大开口,索要一亿钱。

丁氏最近正在筹措这笔款子,来颍川的正事其实就是和这里的士族谈买卖,要出一批地和矿来兑换现钱。

所以,钱自然是没有。至于材料……城南郊区有一处几乎枯竭的铁矿,还有现成的作坊,经不起曹昂软磨硬泡,丁氏让他去管着玩玩。

这正合曹昂心意,首先,那些掳来的匪寇和张氏门人有了安排处。其次,王允被他折腾成这样,不能放也不能让老曹知道,这处矿场倒是个好安排处。

一切盘算妥当后,趁着张芙蕖还在使性子,曹昂借习练射艺为由头,好说歹说征得老曹同意。一天后,他将王允和匪寇们关进笼车,带着部曲前往矿场。

却没有注意到,一路上,有一双凶恶的眼睛紧紧地盯上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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