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六年春
“小姐,老爷、老爷他昨夜突发急症去了——”
一个身形纤细的小丫鬟哭着跑到曹玉面前悲声道。
“爹爹他、他……”曹玉大悲之下眼前一黑,当即昏死过去。
奉芡眼中闪过一丝哀意,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妻子,对着过来报信的丫鬟道:
“我知晓了,你且先下去吧”
说罢轻轻地抱起了妻子回了房间。
——
半月后
“玉儿你身体可还有哪里不适?我再去为你把医师请来看看”
奉芡手里捧着药碗,望着卧榻不起不时咳嗽的妻子心疼不已。
“咳咳,夫君,我没事的,还是那些风寒之状,只是现在有些体热罢了”
曹玉说完把被子往下拉了拉。
“万万不可,玉儿你现在风寒可不能忽冷忽热,不然恐会风寒愈盛”奉芡有些心疼,赶忙拉上了被子道。
忽的,奉芡望着窗外初春的小雪心中灵机一动,马上脱光了外衣向着门外跑去。
一炷香后——
奉芡瑟瑟发抖地跑回了房间,钻进被窝一把抱住了妻子。
“玉、玉儿,现在有好受些了吗?”奉芡口齿发颤地朝着怀中的妻子道。
奉芡未听到妻子的回话但却感觉怀抱着妻子的手臂上有些许湿润。
“你这傻瓜,哪有光着膀子把自己冻得浑身冰凉给别人去热症的”
“要是你被冻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啊”
“我现在只有你了——”
曹玉终于忍不住低声啜泣了开来。
奉芡抱着妻子,轻抚后背好似安慰孩子般轻声安慰道:
“无妨无妨,我乃堂堂七尺男儿,便是裸身在那雪地中打滚也是无碍,只要玉儿你能好受些我便值得了”
两年后——
昭先身着司空掾属官服对着奉芡道:
“奉芡兄,朝廷可又来征你入仕了,这次与我一道去罢?”
奉芡闻言仰头饮了一口酒水默然道:
“玉儿自从岳父去了以后这两年身体时常病弱,我须得时常照料,怕是不能一展所学造福民众了”
“这些有下人照料即可,君何必亲力亲为?”
“下人照料不好”
“你兄弟六人除你之外已皆是官身,就你还是一介白身,莫不觉得主持?”见奉芡不听劝告,昭先一咬牙说了句重话。
奉芡默然不语。
“你——”
“唉……”
见奉芡始终不为所动,昭先气急之间叹息一声便甩手而去。
只是昭先未曾见到,当他离去之后,奉芡抓着征召文书的手慢慢地攥地很紧很紧。
“唉——”
奉芡望着书房中的治世经纶、时政国策幽幽一叹。
——
景初元年夏
曹玉半靠在床榻,忽的坐起取下头上戴的最为瞩目的金钗放到奉芡掌中后对着奉芡流泪道:
“夫君,我这次怕是好不了了,这是成婚时婆婆为我戴上的钗子,你在我走以后便重新续弦吧,这个钗子便给以后的妹妹戴吧”
说罢又取下自己所佩的莲枝腰带,费力地拿着桌上的剪子将其剪断后塞到奉芡怀中流泪不止道:
“此带乃婚后你首次所赠我之物,莲枝带结人相见,莲枝带断人亦离,此带赠回予君,望自珍重!!”
说罢脸色忽的变幻不断,呕出一口鲜血后跌在床前没了声息。
“不……不……不!!!”
奉芡手上所持的金钗莲枝带一下子落在地上,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脸庞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