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星期，顾影自和那三个女孩都没有再接触过。
郭靖在忙着破解密匙的密码墙，朝朝被章鱼拖去训练，只有他一个人无所事事。
他每天要么就是缩在房间里进行体能锻炼，要么就是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资料室里。
那些在别人眼里枯燥无味的书籍，却被他当作了打发时间的好法子，他总能从里面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
可无论顾影自去到哪，总会有着至少一名的守卫军跟随着他，名义上是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实际上却是监视。
不过好在他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就算他是凌晨2点饿了，只要对着门外喊一声，15分钟之内，守卫军就会把夜宵送到他的门外。
张黎明当初为顾影自登记身份的时候，利用自己的权限将他大部分的信息都锁了起来。
杨羽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也没能从那些零散的信息中获得什么有用的结论。
——张黎明的权限明显比他要高更多。
可奇怪的是，当杨羽和其他的部长打听张黎明的身份的时候，得到的回答都是不认识。
这个在幸存者内部信息频道里权限高得夸张的老人，实际上在基地里却是无人认识。
这不应该啊。
杨羽心里暗自嘀咕着，对于顾影自的身份实在有些拿不准，也只能硬着头皮跑到研究所里找到了郭靖。
他见到郭靖的时候，对方正为密匙里的密码墙发愁。
整个人憔悴得可怕，黑眼圈浓得像是用马克笔画上去的，眼珠子里血丝密布，头发更是裹上了一层薄薄的油膜，乱成一团。
然后他就被轰出来了。
助手贴心地把杨羽送到了门外，脸上挂着一副快要坏掉的表情，皮笑肉不笑地直直盯着他。
“杨部要是想刷存在感的话可以去和朝朝玩角色扮演，乖，我们很忙，去别处玩吧。”
也许是和郭靖待久了，助手也染上了毒舌的属性。
说完，也不给杨羽说话的机会，把一张告示贴在门上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还顺便把用特殊合金打造成的大门关上。
随着大门的关上，那张告示也移到了杨羽的眼前。
“很忙，闲人免进，不是闲人也免进。”
黑体加粗的正楷字体像是一个冷酷无情地杀手一样将杨羽逼退。
众所周知，研究所里，研究员的权限才是最高的，当他们沉迷于研究的时候，天王老子来了也要滚出去！
杨羽只好退而求其次，跑到了装备部的仓库。
他找到章鱼的时候，章鱼正带着朝朝在仓库的最里面做着神经压力训练。
那是一台从报废的利维坦身上拆下来的驾驶舱，里边的大部分仪器都已经损坏，唯独神经反馈系统完好无损。
于是章鱼自己动手修改了里面的一些线路和设定，接上了装备部的设备，将它变成了一个可以训练驾驶员神经压力抗性的好东西。
“张黎明？没听说过啊！”
朝朝狼狈地从驾驶舱里爬了出来，“你才是部长诶，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知道。”
章鱼才是真的不懂怜香惜玉，每一次都会把压力等级调到她的承受极限，然后把她关在里面焖够10分钟才会打开舱门。
她能依靠自己从里边爬出来已经算得上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了。
“基地的数据库里没有吗？”
章鱼目不转睛地盯着朝朝刚刚训练的数据，“为什么要突然打听这个人的信息？”
“我在数据库里查顾影自的身份的时候，发现他大部分的信息都被封存了起来，处理人叫作张黎明。”
杨羽叹了口气，“但是我问遍了所有的部长，也没有找到张黎明的一点信息，甚至没有一个人认识他。”
“你到现在都还没确定顾影自的身份？！”
朝朝有些吃惊，她还以为杨羽早就把顾影自安排好了，“所以，你们就把他一个人丢在房间里？”
“不是一个人，我给他配了一队守卫军负责照顾他，而且不在房间，他这两天一直往资料库跑。”
杨羽揉了揉太阳穴，“你们知道的，人工智能重启了精英人类计划，天赋越高的人，被克隆出来的几率也就越高。”
“郭靖很多次和我说他的天赋很高，所以我不得不小心一些，绝对不能让07号基地的悲剧重演。”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三个人沉默了下来，整个仓库里只有那台驾驶舱里的仪器还在嗡嗡作响。
“要不去问问老大？万一人家其实是一个正常人，我们这么做岂不是会让他寒心？”
朝朝试探性地说，虽然杨羽的担忧并不是无故放失，但一直把顾影自扔在角落里不管不顾也不太合适，“以老大的权限应该可以查阅顾影自和那个张黎明的身份信息。”
“老大不在。”
杨羽无奈地耸肩，他又不是什么白痴，发现以自己的权限无法查看顾影自的身份的时候，他就跑去找老大了。
但是很不巧，据说邻国的人工智能最近有了新的动作，他们老大和其他基地的管理者跑去参加会议了，估计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那你完了。”
朝朝给了杨羽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要是老大回来发现你因为这个把一个天才气跑了，他可能会扒了你的皮。”
章鱼在这方面也给不了什么好的建议，虽然她可以随意摆弄装备部里的各种设备，但归根结底也只是一个利维坦驾驶员。
“很抱歉偷听你们之间的对话。”
就在几人束手无策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不过我认识张黎明。”
杨羽和朝朝被吓了一跳，章鱼倒是反应过来了，从旁边的零件里翻出一根趁手的钢筋就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挥下。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响起，章鱼成功击中了目标，可她的眉头却皱起来，一股不可阻挡的巨大反作用力通过钢筋传导在了她的手里，她下意识就松开了手。
“请放松，女士。”
说话的人从驾驶舱后边走了出来，手里握着章鱼挥下的那根钢筋。
“是你？”
朝朝认出了他，“我没想到你还能说话。”
走出来的那道身影正是顾影自脱下的那套装甲，那天之后他就一直被放在了仓库里。
“很高兴认识你们。”
银灰色装甲微微欠身，“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服务于顾影自的辅助系统，我叫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