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在蚁群的撕咬中奋力挣扎，手臂上的防御盾展开，每一次砸下都会留下成片的机器人尸骸。
可这都是无用功，机器人无孔不入，看见缝隙就拼命往里钻。
导弹爆炸留下的碎片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它们卡住了甲胄里的零件。
像是鳞片一样的甲胄大开着，机器人们把胳膊塞了进去，拉扯着里面的线路。
它们把所有的武器都怼进了扒开的口子里，然后同时按下了开火。
剧烈的震鸣从利维坦的内部响起，伴随着金属零件崩碎的声音，毒蛇彻底放弃了抵抗。
线路已经被烧毁，零件也大多偏移了原来的位置，被崩成了细小的碎片，迎着风浪被堆在了各个装置的衔接处。
即使这台被誉为顶级科技造物的大家伙外表再怎么坚固，也无法改变内部那些精密线路和零件的脆弱。
顾影自时机抓得很好。
机器人军团的叛变打了毒蛇一个措手不及，没有第一时间就撤销武器发射的指令。
这种近距离的爆炸其实和自爆没什么差别。
那些机器人还在毒蛇的身上肆虐着，连一颗齿轮都不放过。
即使齿轮被卡在已经变形的金属板下边，它们也要把自己的手臂拆下来，然后用另一只手拿着，够着把齿轮从里面掏出来。
真是疯狂！
所有人都头皮发麻，那些机器人像是丧尸一样，逮到目标就会不顾一切冲上去撕咬。
一股恶寒从心底涌了上来。
他们看向了顾影自，无法理解这个神秘的男人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成千上万的机器人同时叛变。
顾影自也在看，只不过看的是脑海中的系统页面。
[检测宿主接触顶级科技造物人工智能的衍生情绪——轻微激动。]
[赛博魅魔解锁度：15！]
这是之前他把初号机启动了之后，系统的提示记录。
衍生情绪。
轻微激动。
这两个原本应该和人工智能、科技造物八辈子都摸不上关系的东西，在此刻却出现在了毒蛇的身上。
一个人工智能，居然有了情绪？
顾影自无比确定，上一次和毒蛇接触的时候，它还符合人类对于人工智能的所有认知。
理智，行事风格完全遵循一套紧密严谨的逻辑，没有死亡的概念等等。
可现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它就已经产生了衍生情绪，懂得了要怎么威胁一个人类，面对意外的事情的时候也会激动，甚至还学会了说冷笑话引用名人名言。
这是不是意味着，也许某一天，人工智能也会获得人类引以为傲的感情？
在前世看过数百部科幻大片的顾影自自然明白，当人工智能拥有了感情到底会有多可怕。
有了感情，就代表人工智能的行为逻辑将不复存在，他们的行为再也无法被人类预测。
也许上一秒还谨遵骑士精神开着利维坦和你决斗。
下一秒就恍然大悟，开始制造大范围杀伤武器，你连它在哪都没看到就被迎面而来的核弹给烤成了熟人。
——虽然直到现在人类也无法推测出人工智能开展“人类清除计划”的动机是什么。
但目前来看，它们还没有丧心病狂拉着整个世界和人类陪葬的地步。
所有生产出来的武器都是对人、对军的。
可等它们有了感情，有了欲望呢？
也许冷不丁就突然想不开，明天就给你造出一仓库的反物质炸弹出来。
顾影自深吸了一口气。
人工智能叛变的末世世界已经足够危险了，可现在这个世界里又被埋进了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事情的走向同样偏离了顾影自的预料。
但好消息是，毒蛇衍生的情绪同样被系统判定成了科技造物，还是一次性就能让解锁度提升了两个点的那种高级货。
人工智能拥有了衍生情绪的事情他解决不了，但是他看到了能够解决现在困境的办法。
[检测宿主接触顶级科技造物人工智能的衍生情绪——中度愤怒。]
[赛博魅魔解锁度：20%！]
[赛博魅魔能力获得强化！]
这就是顾影自喋喋不休口吐芬芳10分钟的收获，毒蛇的衍生情绪被判断为了中度愤怒，标签解锁度直接飙升到20%。
同时获得了强化，终于有了名副其实[赛博魅魔]的能力。
——可以魅惑一些小型机器人。
嗯，一些指得大概就是一支由几万机器人组成的军团。
毒蛇在愤怒之下短暂失去了理智，主动放弃了军团的控制权。
所有的注意力都用来瞄准顾影自的脑袋，以确保这些导弹可以把他轰上天。
这些国粹的效果比顾影自预料得要好很多，他轻而易举地就对着机器人军团使用了[赛博魅魔]的能力，夺取了它们的控制权。
抓住毒蛇松懈的时机，他只是对着机器人军团下了一个最简单的命令，就完成了逆天反杀。
顾影自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和敌人正面硬钢的人。
比起正面，他还是更喜欢从背后偷偷摸摸地敲黑棍。
——毒蛇吃的教训明显还不够多。
它自以为已经足够了解顾影自，可却在他的身上翻了车……还是接连两次。
“伱是怎么做到的？”
地上，毒蛇抬起了脑袋，现在的它也只有脑袋还能继续活动。
利维坦的大部分系统基本已经被机器人给破坏，由齿轮和线路组成的肌肉彻底坏死。
可只要网络装置还能运作，毒蛇依旧可以把自己的意识寄宿在这台利维坦上。
“人的意志。”
顾影自笑笑，“你不是成天把[奇迹]挂在嘴边，怎么？现在看到这样的奇迹却不敢承认了？”
口吐芬芳的后遗症还在，导致他现在说的话都带着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
“我记住你了。”
毒蛇死死盯着顾影自。
机器人们把能掏的零件都掏出来了，转而盯上了它的脑袋，纷纷爬了上去，开始新一轮的拆迁工作。
利维坦面罩上的眼睛暗了下去。
毒蛇的意识已经脱离了这台利维坦，顾影自意念一动，机器人们就进入到了待机状态。
“那还真是有让人恶心的。”
他望着平地上组成了不同方阵的机器人军团，“被你这么一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家伙给盯上。”
原谅他，口吐芬芳的后劲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