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高兴还是难过？”
顾影自茫然，“这代表着，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有着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活着？”
这是什么惊天大消息啊！
顾影自头皮发麻，这种感觉就像是突然知道了自己有了一个失散多年的双胞胎流落在外，你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样心情去面对这个事实。
“不如高兴吧。”
郭靖说，“毕竟你难过也改变不了什么。你的基因被备份说明伱的优秀已经被打上了官方认证，说不定你以后想要找女朋友还可以用这个击败其他的情敌。”
她很平淡地就把这个骇人的计划一笔带过，活动着恢复原样的小腿，在山洞里跑跑跳跳。
“那个什么治疗药剂还有吗？”
顾影自现在还半身不遂般地瘫在地上，简单抬下手都会扯到撕裂的肌肉，疼痛像是潮水一波又一波。
他看着活蹦乱跳的郭靖有些羡慕。
“有的话给我来一支。”
“有，但是你确定要用？”
郭靖回头和他对视，“你只是简单的肌肉撕裂还有体力透支，即使不用它要不了多久就会恢复。”
她的内衬就像是一个百宝袋一样，顾影自眼睁睁看着他从平坦的口袋里又掏出了一支药剂。
“会很疼的。”
郭靖走到他的身前蹲下，“只是肌肉撕裂的话其实根本没必要使用的，它会透支你的潜力，这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你就像是一个商人一样。”
顾影自吐槽了一句，“可我们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我们不能在这里停太久，我能看得出来它们对你手里的密匙很重视……下一次派出来的可能就不只是几台利维坦了。”
他从郭靖的手心拿起那管药剂，放在自己的眼前。
透过纳米玻璃管，里面的淡绿液体就像是被特意收集起来的某种动物的胆汁一样诡异。
“也许我的潜力超乎你的想象。”
顾影自对着郭靖神秘一笑，猛地就将药剂扎在了自己的胸膛上，淡绿色的液体瞬间就被推进了他的体内。
治疗只是其中一个目的，自从知道这管药剂可以激发和透支潜力的同时，他就一直想把这玩意注射到自己的体内。
在和克隆郭靖战斗的时候，他就再次无比肯定这具身体的潜力远超初期的预估。
每一次快要倒下的时候，都会从肌肉的某个角落里重新涌上新的力量，身体就像是有着一台永动机一样支撑着他做出各种操作。
他只是需要一柄钥匙，来打开这具身体的枷锁。
现在，钥匙已经被插到了锁孔里。
“靠！怎么这么疼！”
顾影自上一秒还在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下一刻就被剧烈的疼痛击垮，蜷缩在沙土里。
他现在终于知道郭靖为什么要反复强调会很疼了。
心脏开始猛然跳动，发出了如同雷鸣般的沉闷鼓点声，血管里涌入了大量滚烫的血液，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
肌肉里像是被强硬地塞进了成百上千的钢针，在撕裂的肌群里穿梭，用力一拉，所有断裂的肌丝就被缝合在了一起。
神特么细胞跳舞，这分明就是几万个被缩小了的医生跑到了你的身体，在里面用着最原始的器材给你做着难度最大的手术！
还是不打麻药的那种！
“忍不住的话你可以喊出来。”
郭靖就站在他的旁边，“你的表现已经超过了很多人，没有必要为了一点所谓的面子而硬撑着。”
“正常人这个时候应该昏厥了才对，你还能保持清醒已经是极为了不起了。”
她碎碎念念着，面无表情，看起来不像是在安慰人，反倒是在关注着实验结果的研究员。
“你都能行，我也可以！”
顾影自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庞大的压力被压缩在身体里，像是一个打满气的气球。
他有着清晰的自我认知，与这个世界的人相比，他前世生活的太安逸了，很难短时间内就把自己的心态转变过来。
可这样是不行的，他需要尽快适应这个新世界的规律和法则。
郭靖都可以，凭什么他就不可以！
“你说这个啊，我的痛觉比常人低很多。”
郭靖面不改色地说出了让顾影自崩溃的话，“在你们看来无法忍受的疼痛在我看来，其实真的和擦破了皮没两样。”
“我没和你说过吗？”
她歪着头，用一种近乎纯真的模样说出了最残酷的话。
顾影自无力地平躺在沙土里，呆呆地盯着头顶的岩石。
剧痛还在不断侵袭着他的神经和意识，视线里的岩顶像是快要坠落下来一样，可他已经没有力气躲避了，只能任由巨大的石块离他越来越近。
下一刻，坠落的岩石突然停住了，就在他的眼前，像是下一秒就会戳破他的眼球。
剧痛褪去，新的力量涌了上来。
顾影自偏过头，郭靖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缓缓吐出了几个无意义的音节，就像是鱼缸里吐着泡泡的金鱼一样。
他从沙土里站了起来，抬起手。
微风从洞口吹了进来，温柔地缠绕在他的指尖。
他轻轻一挥手，风的流向被改变，那些无形的风在这一刻仿佛有了实质，突然变得凶猛起来，像是一柄猎刀一样，从岩壁上吹过。
郭靖的脸上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露出了惊恐的表情，顾影自甚至可以清晰看到白皙皮肤下边流淌着血液的血管，和缓缓牵动着肌肉的骨骼和神经。
他长呼了一口气，时间的流速恢复正常，他也终于听到了郭靖说的话。
“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一脸惊恐地跑了过来，伸手不断在顾影自的身上摸索，不时发出奇怪的啧啧声。
“别乱摸。”
顾影自皱着眉，拍掉了在自己身上作怪的那只手。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郭靖露出了可惜的神情，很快就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样子，“你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
她的语气有些不太确定。
在她的视角里，顾影自突然就没了动静，当她想要上前检查的时候，对方却以一种夸张的速度站了起来，还做出了很多奇怪的动作。
那种速度太不可思议了一样，就像是被加速了一样，快到人体的视觉神经都无法捕捉到。
“我现在感觉很好。”
顾影自握了握拳头，笑着说，“我从感觉有这么好过！”
他就知道，这具身体潜力远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