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威观察得很清楚，无论是神态还是语气，这都是普朗克本人该有的样子。
但他的外貌发生了极大改变，胡子变成了鱿鱼须，整张脸成了紫黑色。
连手臂也是两根长着竖嘴的触手，看上去相当污染眼睛。
他的声音极具穿透性，把一些胆小的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敢面对。
他们听出来了，这是普朗克的声音！
得到毁灭般的力量后，他又回来了！
见此情形，霍威拿着一个便携式扬声器重操旧业，本想说些振奋人心的话语，来激励周围的比尔吉沃特人。
没曾想，话还没说出来，震耳欲聋的开炮声就响彻在耳边。
有人畏惧也有人勇敢，普朗克的咆哮只会引起他们的愤怒。
复仇？
要复仇的是他们才对。
这些帮派成员已经从霍威那里了解到，怪物之所以会出现在比尔吉沃特，是因为普朗克一直在背后使坏，甚至拿活人当饲料去喂。
他残害了许多人，早就该被轰得稀巴烂了！
“愚蠢！”虚空普朗克居高临下睥睨眼前的一切事物，控制漫天的骇然触手防御住了所有爆炸。
顺便找准空隙，举起遮天阴影，对着海面狠狠的砸下，分出了一道激流壕沟。
两边的海水形成了难以抵挡的强势海浪，扩散出去，足以把附近的一些小船撞翻。
实际上已经有两艘船没能维持住平衡，直接侧翻沉入了海水。
好在那些人水性都不错，拼了命的摆动四肢，才没有被彻底卷入漩涡，纷纷冒出脑袋大口呼吸。
这时，维克托继续对霍威汇报着控制室的情况：“全功率海克斯能量炮已经准备就绪，这是战船最强的一击，但我担心会射偏，面对这种巨大量级的怪物，海克斯鱼叉的电击好像不管用，如果射偏了，剩下的海克斯宝石提供不了下一轮炮击所需要的能量，也就是说，机会只有一次。”
霍威静静的听着，这显然是个坏消息，但他已经有了一个想法。
随即看向旁边的杰斯：“我记得你说过你设计的海克斯助泳腿可以站在海面上滑行，最快速度能达到什么程度？”
“呃，你想干什么？”杰斯瞬间意识到了什么，颇为讶异的看着他。
“普朗克的主要目标是我，就算是假货，他也会这样做的，我不能留在战船上，而且可以利用这一点转移他的注意力，船上就交给伱们了，我必须下海。”霍威说明了缘由，很有信心。
这件事非他去做不可，也只有他能做到。
听见这话，战船上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包括塞壬号上的莎拉他们。
“你认真的？那种庞然大物靠你一个人怎么牵制，它动一动触手就能把海水搅得一团糟，你撑不住的！”蔚觉得他这是自杀行为。
连船都会翻，何况是人了。
凯特琳尽管比别人清楚霍威的底气，也还是同意这个观点：“蔚说得没错，你这样有点太乱来了。”
魔法师不是无敌的，尤其是面对这种重量级怪物。
那本身就不是血肉之躯能够抗衡的存在。
“维克托的话你们也听到了，机会只有一次，绝不能出什么差错，放心，我心里有数。”霍威宽慰了一句，还露出了一个只有凯特琳明白的眼神。
金克丝双手抱胸，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经历了短暂的思考后，越来越无法淡定，下意识道：“我说，你是那个亡灵对吧？”
她的声音不大，却吸引了每个人的视线。
“亡灵？那个摧毁大使馆的亡灵？你的意思是，其实那个人是霍威？”杰斯一脸震惊。
这个消息比维克托告诉他海克斯科技有突破了还要炸裂。
但不知道是真是假。
“啊？”蔚直接呆若木鸡。
回想起自己和那个冒充亡灵的家伙接触的时候，两人的声音确实有那么一点相似。
可是很多地方都说不通。
他能杀死帝国将军，却被一个刺客逼上绝路？
换谁都会觉得荒唐。
霍威和凯特琳同时一愣，金克丝居然还没有忘记这件事？
她不会一直在暗中观察，搜集这方面的证据吧。
是否有点太执着了。
“别在意，我就随便问问，不过你现在看起来和那个亡灵没多大区别，都很疯狂。”金克丝轻佻的微笑。
没人看得出她此时在想什么。
“这是在夸我吗，谢谢，虽然我还想多听两句，但已经没时间了。”霍威从一个设备箱里找到了海克斯助泳腿，安装方式类似外骨骼。
有了它，就可以让自己站在海面上。
见霍威这么认真，杰斯到喉咙里的话又咽了回去，妥协道：“这套设备其实被加了限制，解除限制后可以达到原本两倍的功率，相对的，耗能会极大增加，最多只能保持15分钟，不过避开那种笨重的触手肯定没问题。”
“15分钟？足够了，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霍威瞧了眼前面的战况。
比尔吉沃特人铺天盖地的复古大炮有效牵制住了虚空普朗克。
但是炮弹数量有限，迟早会用完。
而且他的触手一直在再生。
“既然这样，你自己小心，千万别逞强，回去后我保证推荐你当议员。”杰斯拿出随身携带的工具，在助泳腿的内部捣鼓了几下，直接把限制能量流通的零件拆卸掉了。
他告诉了对方一些注意事项，并再次强调只有15分钟时间。
“你这种话最好不要在这种时候说，不过无所谓了，我确实是那个亡灵。”霍威笑着开口，接着站到船边，一下子跳到了海面上。
只留下在风中凌乱的杰斯和蔚他们，嘴巴微张，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自己没听错吧，他说……他真的是亡灵？
金克丝摊开双手，撇了下嘴：“藏得可真深。”
助泳腿在半空就启动了，底部有螺旋状的转盘，转动时和水流形成了绝对平衡，让他稳住了身形。
霍威很快就适应了这种踩在流体上的奇妙感觉，操控起来没有任何难度。
双脚只要朝某个方向倾斜，海克斯宝石提供的动力就会立刻推进，让他像滑雪那样在大海上滑行，不同的是，速度非常快。
霍威的头发被吹得全部往后倒，看上去狂野了几分。
在滑行过程中，身后留下了长串的水花。
这毫无疑问吸引了虚空普朗克的视线，他嘴角勾勒邪笑，伸出好几根触手进行猛烈的拍打，创造出了更多的巨浪，试图把对方淹入海底：“哈哈哈！你现在看起来就像一条肮脏的小虫子！”
“是吗。”霍威躲闪时举起右手，突然蓄积了魔法宝珠，在旋转中不断膨胀变大，在这片大海创造出了颇为闪耀的光点。
虚空普朗克整张脸都蓝了：“不可能！你怎么会是魔法师！”
他心里就算有一万个疑问，此时也不重要了。
话音刚落，他的怪异躯体就被卷入魔法的洪流中，炸得四分五裂，下了一场污秽血雨。
母体鱿鱼的额头也因此多了个大坑，露出恶心的血肉组织，发出非人的惨叫，尖锐又刺耳。
它能再生，却不意味着没有痛苦。
姗姗赶来的幽灵普朗克正好目睹了这一幕，讶然失色，忙缩了缩身子，向神殿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