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个声音，众人放松的神经再度紧张起来。
这次不是什么尸体，是活着的海怪，连海面都因为它的剧烈运动，产生了大大小小的急流漩涡。
如果吹来一阵狂风，加上电闪雷鸣，说这是异象都不为过。
周围的执法者忍不住吞了口唾沫，他们在皮城从未见过这么夸张的场面。
不可能一点都不害怕。
“组好阵型，别慌！鱼叉手准备调整发射角度，不要射偏了！”马可斯下意识喊道。
在凝聚人心方面，他还是非常有经验的。
“我们的运气似乎到头了，船上和水下都有某种危险的东西，大家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得帮我们夺回塞壬号，才能一起打开局面，虽然我们的大炮老是老了点，但不代表它威力小。”莎拉站起来眺望，随即看向霍威。
目前的情况并不乐观。
连抛了锚的船，都在随着急流不停摇晃。
足以证明那条大家伙大得可怕。
听见这话，崔斯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仰望星空。
他已经做好逃命的准备了。
“莎拉小姐，你好像有点小看海克斯科技，其实没必要这么担心。”霍威不是过度自信，只是不想让执法者队伍分神。
最大的威胁是水里的海怪，需要专心对付才不会出现致命失误。
顾头顾尾的反而容易出事。
“啊……？好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就拭目以待。”莎拉身形微怔，半信半疑的开口。
对方不肯答应，她也没办法。
又不能指望崔斯特那个胆小鬼。
船体越来越摇晃，站在甲板边沿举起武器的执法者们已经能看到水下的巨大黑影。
令人震惊的是，居然有两条！
它们似乎在互相追逐。
怪不得引起了急流漩涡。
“维克托先生，你那边准备好了吗。”霍威拿着一个通讯设备说道。
水下的动静他听得一清二楚。
最多还有十秒，那两条大鱼就会冲出海面。
“嗯！海克斯能量炮已经蓄力完毕，随时可以瞄准发射。”维克托一脸郑重，点按着控制台上的按钮。
旁边的屏幕上，显示着不断变动的波长图。
水下的生物越接近海面，波长变动的频率就越快。
已经接近临界点了。
与此同时，战船两侧的炮口缓慢转动，经过计算，被他调整到了最合适的发射角度。
甲板上的每个人，都在静静等待战斗打响的那一刻。
噗通！！
伴随冲天而起的无数水花，战船右侧的海面直接跳出一条丑陋的深海巨鱼。
头部偏大，给人一种憨厚，但又十分凶猛的反差感。
光是那口弯曲的锐利尖牙，就足够让人畏惧了。
密集的墨绿鳞片缝里长着游动的触须，正狂乱的摆动着。
宛如一条条恶心的虫子，污染人的视线。
“晦暗鱼？”莎拉惊讶出声，马上认了出来。
这是一种生活在大海深处的特殊鱼类，不喜欢阳光，只喜欢漆黑的环境。
有的个体甚至一生都不会浮出海面。
那些触须是它的捕食器官，一旦有小鱼小虾从身边经过，就会被无情吞噬。
当然也包括沉入海底的人类。
这条晦暗鱼的样子看起来特别慌张，原因是它后面跟着一根穷追不舍的鲨鱼鳍，散发金属光泽，给人一种非常坚硬的感觉。
那好像是一种鳞片……
有点像传说中的龙鳞？
“开火！”人群中的霍威来不及多想，赶忙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呜嗡！！”
眼看晦暗鱼就要朝战船撞过来，执法者们不敢怠慢，咬牙拉下闸门，同时发射出了几根闪烁电流的大型鱼叉，精准插在了它的脑门上。
强大的电流即刻爆发，火光四溅，把伤口附近的皮肉烧得焦黑似碳，冒出浓烟。
这点伤对晦暗鱼来说不算什么，但成功把它给电晕了过去，停止了前进。
后面那根鲨鱼鳍似乎意识到了危险，选择第一时间下潜，脱离了众人的视野。
此时，海克斯能量炮死死锁定住了晦暗鱼，在炮口凝聚了浓缩的蓝色能量，发出尖啸的刺耳声，酝酿着毁灭。
“我嘞个天……”格雷福斯感觉自己像个乡巴佬。
伱管这玩意叫大炮？
不止是他，莎拉和崔斯特也呆立在原地，思绪凌乱。
他们突然被皮城人的智慧折服，感受到了科技中诞生的浪漫。
独属于人类的浪漫。
这份力量并非来自遥不可及的魔法，或是亘古流传的神明恩赐。
而是只要一伸手，就能触碰得到！
伴随破除音障的奇特锐声，狂暴的光束宛如一条黑夜中穿梭的蓝色流星，猛的击中了晦暗鱼的身体。
轰！
紧接着是掀起巨大海浪的恐怖爆炸，它在众人耳边响彻，轰鸣，连战船的甲板都为之震动。
那条晦暗鱼当场被炸得四分五裂，血雾漫天，形成了一朵转眼即逝的血色蔷薇。
“不可思议……”莎拉沉默了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
她在想，要是这一炮打在普朗克的船上就好了。
那个老混蛋绝对受不了。
即使到了这种地步，霍威他们也没有放松警惕，时刻准备着下一轮炮击。
那根鲨鱼鳍所有人都看见了，本体明显不小。
连晦暗鱼在它面前，都只有逃命的份。
慢慢的，霍威突然有了一个猜测，那难道是龙鲨？
深海中的顶级猎食者。
它和潮汐海灵菲兹之间有着深厚的渊源。
基本上是主仆关系。
这条龙鲨甚至不惧怕身高十几米的深海泰坦。
双方是出了名的死对头。
就连霍威他们的战船，也才几米高，二十米左右长而已。
这么说，破坏商船的凶手是那个两栖约德尔人菲兹？
理由是什么。
在霍威的印象中，菲兹并没有多么残暴。
它只是喜欢捉弄或者吓唬别人。
不太可能进行大规模屠杀。
所以让人觉得奇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多时，海面重新回归平静，只能听见众人的心跳以及呼吸。
刚才的紧张感正随着时间的推进逐渐消失。
直到每个人都安定下来。
“那条鲨鱼逃走了？”杰斯第一个打破沉默，不确定的开口。
毕竟潜入海底这么久了，影子都没看到。
“大概吧。”霍威也不怎么确定。
菲兹的目的是什么，他依旧没想明白。
就在这时，塞壬号上面突然传来了让人琢磨不透的嬉笑声。
“嘻嘻！”
“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