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欧洲雇佣兵集团
留在公司的慕如雪独自在办公室里批阅完一些比较紧急的文件。她从中选了几份，准备推送给白小丁，既可以测试一下他的能力和水平，也可以让他熟悉自己的工作内容，尽快上手帮自己分担一些工作。
忽然想起范国湘常务高官中午亲自打来的电话，平静无波的脸上不禁微皱眉头。
时间倒退几个小时，青牛别墅山庄、12号别墅、范宅。
今天常务高官范国湘要去京城开会，下午三点的飞机，所以上午他没有去办公室，而是在家里准备一些礼品，他要去拜访在京城刚从高位上退下来的老领导，以及在部委重要位置上的老关系。
老领导虽然已经退下来了，但他老人家的影响力和人脉还是非常强大的，有些事情他能出来说句话，分量绝对不一般。那位的老关系是当年在公务员央校的同学及过去的老同事，能量在京中政圈也是不小的。
书房内，国字脸、身材已经发福的范国湘坐在宽大的书桌前，浑身上下颇有几分久居高位者才有的威严气势。他把开会用的汇报材料放进公文包，这是秘书处和政研室加了几天班写出来的。他整个上午在书房里反复研读，将一些关键数字记在脑子里，以便汇报时信手拈来，言之有物，国政院抓经济的副政首喜欢用数据说话，不喜欢听空泛地夸夸其谈。
范国湘抬头看见秘书常青把一些或精美、或古朴的包装盒装满两个大大的旅行箱，这些礼品都是范国湘精心挑选的。
目前，是五十七岁的范国湘的关键时刻，明年姜省首就要到站退下去了，空出来的省首位置本来范国湘是很有机会争取的，另两位竞争对手副省首曹新民、邻省的副省首于乾虽然也在积极活动，但范国湘认为自己的优势还是明显的，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然而最近据在京城央组部的任职的老关系悄悄透露，高层在重点考察某部委的一位少壮派副部首，有意将他空投到本省补省首缺。这就不得不让范国湘紧张起来，必须抓紧到京城拜访一下老领导，请他帮忙说句话，时拜托那几个朋友帮忙疏通一下关系。
这时，书房门突然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位中等身高、与范国湘七分相像的年轻人，年轻人进门就大咧咧地说：“爸，下个月奶奶过大寿，您得帮我请一下慕如雪和李樱！”
范国湘看着走进来的自己的独子范剑鸣，皱了皱眉头，旋即又一副无可奈何地轻声呵斥道：“怎么又不敲门？这么大人一点没规矩！你的客人，为什么你自己不请？”
范剑鸣一屁股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对面，有点烦躁地说道：“我请她们，又是礼到人不到，没有您面子大。”
秘书常青头也不抬地整理着旅行箱，仿佛根本听不见这父子俩的对话，而高管父子显然吧秘书当成自己人，说话并不避讳他。
范国湘作为江省的常务高官，历来给人的感觉是不苟言笑、行事果敢、雷厉风行，但是对这个儿子却十分溺爱，范剑鸣也算争气，大学毕业后自己开公司，在贸易、房地产等领域做得还不错，短短几年积累了几亿的资产。
当然范国湘也知道，儿子的生意之所以做得风生水起，少不了自己这块金字招牌，自己的秘书也没少帮着儿子出面疏通关系，自己分管的公路厅、省建委、国土局、信产厅等部门、还有下面的一些地市、县会或多或少地给范剑鸣一些项目上的关照，只要不搞出太大动静，他也乐得假装不知道。
范国湘知道儿子在追求慕天集团的大小姐慕如雪，如果能将慕如雪这样的才貌双全的豪门千金娶回家当然天大的好事，绝对是高攀了，自己的高官身份是暂时的，几年后退下来，人走茶凉，什么也不是；而慕家作为江省纳税排名第一的首富家族，如果不出大的问题，会越来越兴旺，而且慕家到了今天的地位，影响力已经不止局限于本省了，即使在全国都是有很大影响力，这几年，己有三位副国级高官参观过慕天集团，还留下题词墨宝。
因此，他才放低身份，厚着老脸亲自找慕老爷子给儿子提亲，却被慕老委婉地拒绝了。
他知道儿子的私生活混乱，三天两头和不同的女人胡混，但是结婚对象儿子就认准了慕大小姐和另一个同样是商界大美女的娱乐公司的董事长兼总裁的李樱，可是两人都没追到手。
作为父亲也想让儿子找个好女孩结婚生子。以自己的身份，给儿子追求的女孩子打邀请电话，实在是有失身份，但范国湘略沉吟一下，还是妥协了，他对秘书常青说：“常青，帮我给慕如雪拨个电话。”
常青拿起电话，在通讯录里找到慕如雪的手机号码，拨了出去。铃声响了两次，慕如雪的秘书接通了电话......“范省首，您好，我是慕如雪。”
当慕如雪清丽客气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时，范国湘露出了非常地亲切笑脸，语气十分温和，像一位慈祥的长者：“如雪啊，听说你们慕氏集团今天在接待重要外宾，还顺利吗？”
“很顺利，谢谢范省首关心。”慕如雪的声音客气而疏离，不带任何情绪。
“唉，叫什么范省首啊，叫范叔叔，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见外。我给你打电话啊，是想请你下个月参加剑鸣他奶奶八十大寿的寿宴，老太太岁数大了爱热闹，喜欢跟你们年轻人在一起，而且老太太特别喜欢你，所以你务必要来呀，让老人家高兴高兴。我是特意提前一个月通知你，就是知道你是大忙人，请你提前把时间安排出来。”
作为上位者，范副省首的气场十足，说话的语气和分寸把握得十分到位，满含长者的慈祥和亲切。但慕如雪对这种异乎寻常的亲切感到有些不适。
之前，慕天集团和家族产业与政府方面的联系都由爷爷和程力出面，自己和范副省首接触并不多，范家老太太也只见过两次，还是在两年前。
如今范副省首亲自打电话相请，就是不给自己拒绝的机会。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一定是那个烦人的范剑鸣的主意，慕如雪心中有些不快，但还是淡淡地说道：“知道了，范高官，我会去给老夫人贺寿的。”
并没有那么熟悉，范副省首却亲自打电话邀请自己参加老太太的寿宴，如果还是因为范剑鸣追求自己，就太不识趣了，爷爷明明已经拒绝了，还来纠缠，慕如雪对这个常务高官也心生几分厌恶。
“我也请了你爷爷和你母亲，请帖我让剑鸣亲自给你们送过去。”范国湘似乎对慕如雪清冷一点不介意，语气中的热情不减分毫。
其实在范国湘的内心深处，还藏着一个秘密，那就是慕如雪的母亲夏青荷，这个江省商界著名的美女董事长，十几年前，范国湘第一次见到夏青荷就被她的美貌和气质深深地吸引，他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夏青荷，他想占有她。夏青荷却对他的刻意接近非常冷淡，完全不给他任何机会。多年的爱而不得让范国湘心里有了执念，难以放下。他有过不少情人，其中他最喜欢的一个，与夏青荷有几分相像……
就在慕如雪想着中午的电话心里不爽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来”慕如雪随口说道。
秘书走进来说：“慕总，公主殿下的随从在问公主去哪里了？说有事要见公主。”
慕如雪看了一下腕表，公主他们离开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可以告诉他们公主的去向了。
下午吴志刚和拉塞尔牵头的双方技术团队的沟通比预想的要顺利，吴方志他们准备的很充分，整体的技术方案让拉塞尔的团队很认可。会议结束比计划提前了一个多小时，双方签署了备忘录。
拉塞尔的技术团队明天还要去深城的另一家入围公司——华鼎公司交流，所以还不能掉以轻心，是否最后中标还不能确定。
技术交流很费脑子，会议结束后，众人都伸着懒腰，烟瘾大的，赶着去吸烟室抽一支。
吴方志忽然对拉塞尔说：“拉塞尔先生，听说您的国际象棋水平很高，我正好有位国际象棋大师朋友来看望我，要不要和他下一盘棋，换换脑子？”
“噢，”拉塞尔听后眼睛冒光，声音有点兴奋地说“可以吗？吴先生，你真的是太好了！好多天没和人下棋了，真的是太想了！”
他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跟水平相当的对手下棋了，这几天正在犯棋瘾。平常，他这种水平的棋手想找一位高水平的对手下几盘并不容易。
吴方志微笑着说：“当然可以，我们去贵宾室，那里有准备好的棋盘。”
法国，巴黎上午十点钟
此时，远在法国巴黎14区的一栋破旧的公寓楼三楼，某个门口挂着“拉莫斯侦探社”牌子的套房里，中间人戈尔·韩带来了一位神秘人。
神秘人穿着黑色的休闲西装和黑色软底皮鞋，带着一顶有宽大帽檐的礼帽，戴着黑色墨镜和黑色口罩，将整张脸都遮得严严实实。只有近在咫尺，才能从他露出的的脖子和双手看出此人是一名亚裔成年男子。
体重超过一百四十公斤的拉莫斯挺着肥大的啤酒肚，行动非常不便，为了显示热情，还是破例站起来与来人握了握手。他的身躯太笨重了，一旦坐下来就很少挪动身子。双
方坐下来后，神秘人竟然说的是华国语，戈尔··韩充当了两人的翻译。
这位神秘人可是拉莫斯未见过面的大金主，这几个月通过中间人戈尔·韩给拉莫斯支付了大笔佣金。
神秘金主给他的任务就是监视周宇尘、白宛枚两位居住在法国的华国人。不仅是跟踪，还要随时监视两人的日常活动，报给中间人。
两个多月前，周宇尘脱离了监控，去向不明。
没有什么寒暄，神秘人就直奔主题了，语气中有些急躁：“如果再找不到周宇尘，你们对我就没有价值了，余款我也不会支付。”
面对金主指责，拉莫斯显得有点无可奈何，他讪讪地说：“我们的人跟到非洲，他消失得很突然，显然对方也是有准备的，而且非常专业。”
拉莫斯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油腻和笨拙，他年轻时曾是法国最著名特种部队“休伯特”的一名中尉，在非洲、海湾等地参加过反恐、解救人质的战斗。退伍后在欧洲雇佣兵团干了几年，还曾和黑手党家族有些牵扯，所以拉莫斯在欧洲黑白两道都有些人脉和关系。
拉莫斯从抽屉里拿出一叠资料递给神秘人，说道：“这是白宛枚欧洲巡回演奏会的全程安排，包括所有演出场次和入住酒店，我们在她入住的所有酒店都提前预订了她同层楼的房间。”
神秘人接过资料放在一边，并没有马上看，他说道：“根据你的说法，白宛枚在法国的居所安保措施很严密，不好动手。那么好吧，白宛枚演出期间是个好机会，去把她绑了，那样不管周宇尘在哪里，肯定会出现的。”
拉莫斯叫了神秘人的话，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说道：“不、不，跟踪、监视、调查我们可以干，但是我们可不干绑架这种事，不干、不干，那是犯罪！”
“一百万欧元”神秘人说出这个数字示意中间人翻译。
“不，不行”拉莫斯还是摇着头。
“两百万欧元”神秘人不理会拉莫斯的拒绝，继续报价。
“不是钱的问题，拉莫斯侦探社只接合法的活。”拉莫斯态度有了点松动，但是依然摇着头。
“三百万欧元”神秘人冷漠地加着价，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神情。
拉莫斯终于停止了摇头，眼睛盯着神秘人，眼珠却在眼眶里慢慢地旋转着，似在经历着内心的挣扎。
“四百万欧元，如果还不行，我就告辞了，你也别想拿到尾款了！”神秘人第四次报价后，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拉莫斯叹了一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像街头传单一样的纸，递给神秘人，这张纸还真的是一张街头传单，上面印着“玛莎舞娘夜总会”几个美术字，还印着一个穿着长筒丝袜、高跟鞋和比基尼的丰乳巨臀的性感美女。
神秘人不明所以地看着拉莫斯，拉莫斯指着传单背面最末尾一串不显眼的数字说：“去这个地方，打这个电话，告诉接电话的人，你有生意要找老章鱼谈。”
“他是谁？”神秘人疑惑地问道。
“您需要的人，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请您记住，这张传单是您在街上捡的。”拉莫斯说道。
神秘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另外，请您结清尾款，二十二万欧元！”拉莫斯说道。
神秘人从随身携带的手提箱里取出二十二叠现金，放在桌子上。然后把刚才拉莫斯给他的那叠资料放进箱子里，站起身准备离开。
拉莫斯把桌上的钱一摞一摞地放进抽屉，突然像是自言自语地轻声说：“欧洲最好的雇佣兵，只要给够钱，他们能帮你们干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