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种。
宋季当然清楚，甚至他还亲自打听过。
这也是凡境武者，成为飞升者的第一步。
“师兄所说之事，莫非和此有关？”
宋季平静道。
“正是…看来师弟已经知道了。”
苗泰看了宋季一眼，笑着道，同时也有些惊讶。
他来到淄川后，是借助王府势力，才了解到胎种和飞升者的。
宋季却仅靠自己，就知道了这些东西，但顿了顿后，他还是接着道。
“师弟既然知晓胎种存在，也应该知道，种子，也有优有劣…
两个月前，有人在城西大山中，发现了一座‘石鱼禁区’，据闻里面就有上好的胎种。
所以我这次过来，就是想邀师弟同去…”
苗泰端着酒杯，缓缓开口。
而随着他的讲述，宋季也逐渐明白了此事缘由。
石鱼禁区，是被几个商客发现的。
他们在禁区边缘，捡到了好几块‘胎种’卖了不少银子。
在禁区边缘，就有这等好东西。
那要是禁区中心位置，还不知有什么了不得的好宝贝。
故此，淄川城中一时间如热锅落进冷水，顿时沸腾起来。
得到消息的人，都纷纷奔向了城西大山中。
至于不同品质的胎种…也确实关乎着缠叶境，长出叶子的几率。
如普通‘种子’，此生能长出一两片叶子，就算万幸。
但如果是一颗上好的胎种，却是可以长出三片，甚至四片叶子。
“多谢师兄好意，只是我实力不足，去了怕是会连累你们分心照顾…”
虽明白了一切，但最终，宋季还是没有答应。
胎种虽好。
但禁区，光是听名字，就知道非善地。
他现在连胎种境都没有达到，进去只怕九死一生。
虽说富贵险中求，但这个富贵，不要也罢。
至于胎种…
他有露珠在，宋季自信便是普通胎种，也会有不差常人的成就。
“那倒是可惜了…”
苗泰见宋季态度坚定，倒是也没有继续劝慰下去。
其实过来之前，钱大宝…也是如今的南离王，就猜到了这个可能。
同时还交代苗泰，对宋季只可结交，不能恶对。
从王府传来的消息，宋季到了淄川城后，只出过一次客栈。
这样的人，要么是藏起来混吃等死的，要么就是有大毅力之辈。
而宋季能从平遥城来到此地，是后者的可能性，自然更大。
于是，苗泰也就绝口不提此事，倒是话题一转后，开始和宋季推杯换盏起来。
……
苗泰离开时，已是深夜。
宋季既拒绝了对方，便没有再想王府和禁区的事。
不过，经苗泰提醒后，他倒是不准备继续待在客栈。
而是外出，去赚些银两，筹备‘胎种’的事。
禁区可以不去，但种子却不能少。
况且这几日，三门功法，他也琢磨得差不多了。
所以没有犹豫，第二天一大早，宋季就起身向外面走去。
他要去的地方，是‘六眼阁’。
这是一个捉刀人组织。
不问来由，拿钱办事。
且能自行选择任务，十分自由。
宋季到了淄川城后，大半时间都在客栈渡过，倒是还未出来好好逛过。
他刚踏出客栈，便有阵阵喧闹的声音传进耳中。
有叫卖声、有吵闹声，甚至还有一些打斗声传来，不过又被很快镇压下去。
最近见识了太多非人的东西，宋季感受着周围一切。
倒是有了一番别样的烟火气息。
不过，片刻后，他就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六眼阁的信息，宋季是在应声虫还有客栈小二哪里打听到的，还未来过。
算不上熟悉，但也算不上陌生，知道大概位置。
倒是在途中时，宋季还遇到了一个让他意外的地方。
留人巷。
没想到淄川城中，也有这般妙地的分号。
宋季放眼看去，只见长长的巷子中，站着许多女子。
她们穿着清凉，姿态不一，有的倚着门框自怨自艾，有的翘手，点染蔻丹。
甚至有的房间窗口，还挂着一盏粉色小灯，摇曳生烟，让人心生向往。
忍不住想要进去一窥究竟。
“现在还不能去…”
宋季摸了摸自己钱袋，已经干瘪，瞬间便清醒过来。
算了吧，等赚了银子后，再来此地…倾囊相授。
……
六眼阁，是一座近三十丈高的灰色塔楼。
这样的建筑，在淄川城中并不显眼。
但，宋季踏进塔楼的瞬间，就感觉有一股冷寒的气息陡然传来。
和外面街道，简直判若两个世界。
而他进来时，还有一个机灵的伙计，双眼一亮走了过来。
“这位大人，是需要寻找任务吗？我们有天、人、修罗、地狱、饿鬼、畜生六眼。
每眼的酬劳不同，可供大人自行选择…”
这伙计个子不高，骨瘦如柴。
但脑袋却是奇大，像是用一颗南瓜缝合在了身子上。
而见对方如此热情，宋季也是了然，因此地每接下一个任务，他们都有一定酬劳。
“那先带我看看人眼吧。”
宋季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大堂后，才平静说道。
“大人，请跟我来…”
果然，那大头伙计听到宋季有意寻找任务后，就更是高兴。
他连忙笑容满面的，将宋季请到了一处偏殿。
这偏殿面积之广，远超宋季想象，但更让他惊讶的是，此地空无一物。
唯有四周墙壁上，摆满了一个个陶罐。
层层堆叠，密密麻麻，怕是有不下千个。
“大人，这便是‘人眼殿’了…”
大头伙计嘻嘻一笑，就从旁边取下了一个陶罐打开。
只见里面，竟装满了人眼，还用一种不知名的黄水浸泡着。
那大头伙计，先是捞了一颗眼珠出来，连带着黄水交到宋季手中。
“大人，你瞧瞧这个任务是否满意？”
软腻的眼珠，握在掌心，还有一股温热的感觉传来。
宋季强忍着异样，连忙向眼珠瞳仁上的小字看去。
【淄川六八一年，春交，有女归家探亲，寻亲不见，至后堂，忽见床帏摇摆不定，伴有异响传出。
女子遂上前察看，却是一头两脚黑羊，从其母身上逃走，余幼弟不见。
雇主有言：寻回失踪幼弟，可得黄金五百两。】
宋季看完后，沉吟少许，又拿起第二颗眼珠。
【淄川六八二年，秋，骨塔、泉台两城官员进京朝贺，半途，失去踪影。
待提灯司寻迹发现时，却见两城官员皆在一座寺庙静坐。
有武者上前察看，一众官员竟只空有肉壳，不见血肉，好似被什么东西掏空。
据闻，那日还有人见一头千足蜈蚣身影，在寺庙附近出现。
雇主有言：提供千足蜈蚣线索者，可得黄金五千两，赐提灯司队长一职。】
这个任务，还是不合适自己。
宋季没有做声，继续接过大头伙计递上的眼珠。
而直到一连看了十余颗人眼后，宋季才选了一个护送‘尸体’回乡的任务。
任家老爷。
任家，是做生意的，在淄川城并不显名。
因其生意范围，皆在城外乡镇。
只是数日前，这位任老爷意外染上疾病辞世。
而后人，想要将其带回祖宅安葬。
中途，需要跨过四个大镇，故才请了捉刀人护送。
毕竟，他们也不想在中途时，出现什么意外。
但任家不愧是做生意的，所给出的酬劳也很可观。
一千二百两银子，还有上好丝绸五匹，新米三百石。
这个价格宋季很是满意，丝绸和新米用不上，也能卖了换银子。
至于，护送尸体…
挣钱嘛，生意，不寒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