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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睛。

我惊奇的发现,我一个已死之人,居然睁开了眼睛。

看了看眼前那棵挂满木牌的歪脖子树。

我有些懵,这是什么情况,我清晰的记得我是挂死在了公司楼下。

难道是有什么人把我从公司楼下搬到了这种地方。

我当即摇了摇头,有这种想法的人不是有病吗,谁会碰一个毫不相干的死尸啊。

这样想着,忽然感受着手中有着一段松软的触感,低头一看,那柔软之物不是其他而是,三尺白绫,看到这一段长绫,本能的先是一慌,这是精神上的畏惧,毕竟之前的感触是非凡的。

慌张的将手中的白绫一撇,即刻从木凳上跳下。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是死了还是活着,这里是人间吗!”

颤巍巍的坐在那野草丛生的草地上。

就在我怀疑人生之际。

一声声鞭子抽打的声音传来,紧随而至的是马匹痛彻的嘶鸣。

在荒郊野岭里听到马匹的嘶鸣,这很显然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刚要躲藏起来,却堪堪察觉那抽打马鞭的声音,已然远去。

就在远去的几分钟后,我才小心翼翼的剥开了遮挡视线的杂草。

可刚探出脑袋,一个难以置信的真相便在眼前浮现,这种荒诞的既视感就像是刚刚出生在新手村,得到任务的主角一样。

“什么个事啊!”

按道理来说我要做的是扶起他,之后询问他有没有事。

但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会对我有用呢。

毕竟妈妈经常告诫我,不要随意将自己的爱给予陌生人,不能太过的相信人的善,但要大胆的揣度人的恶,毕竟唯有恶才会害自己。

这种情况,很明显他需要我的帮助,但我若是帮助了他,很难保证在他得到安全后,我的安全又能否得到保障,我无法将自我安全给予一个莫不相干的陌生人身上,谁知晓他是正义又或是邪恶。

就在下一刻,对面草丛中一个剑眉星目的男人闯了出来,就好像是善心大起,连忙搀扶着他起身。

眼神真挚的望着骑着马匹的男人。

男人衣着破烂,满是老茧的双手不停地打着颤,身体瘦削眼神昏暗萎靡不振的样子就仿佛是已经疲劳多年,但在这种情况下,腰间却挂着一枚金闪闪的玉牌。

“你怎么了?”

从草丛里钻出来的男人,好奇的询问着倒地的男人。

男人颤巍巍的将腰间的玉牌递给了男人,“将他交给官家,这是可以证明身份的令牌。”

接着又从内兜里掏出了一张信纸,双眼泛红的看着男人。

“这是前线的军情十万火急,外族已然联合起来,欲要南下擒龙夺取我乾元江山,居探子称有奸细里应外合,小心陛下身边有贼人作乱!”

话语落下后,那喘息的声音渐渐停止,彻底没有了声息,但就算如此男人的那双布满老茧的手,也没有一丝一毫想要松下的意思。

他死了,在死之前也是想着国家的未来,而在这之前,甚至于不清楚他的姓名,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但这些已然不重要了,他死了,但又好像没死,男人将他手中的信纸取下,感受着男人依然温热的手,看着那无神的猩红双眼。

男人沉重的叹了口气,用双手抚平了他劳累的眼睛。

“你的任务,我知道了,我会完成的,虽然我不清楚你是谁,但我希望你能祝福我,我叫富贵,轩辕富贵。”

轩辕富贵摘下了马匹上的长剑,又从马匹的包袱中找到了一身衣物。

将那身华贵的衣物换上后,自身那默默无闻的平庸气质,一瞬间提高了数倍。

接着就看到轩辕富贵试探般的朝着马的鼻间探去,可很快轩辕富贵便摇了摇头,站起身将那翡翠玉牌挂在腰间,而后身形如鬼魅,消失在了原地。

看着那矫捷如脱兔的身影,只是那一下便击破了我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价值观。

不过像我这种看淡生死的男人来说,这种较为平常的小场面可谓是轻轻松松。

不就是把积累了二十年的价值观给轰塌嘛。

区区致命伤也就那样,毕竟还有个狠人拿球状闪电对着自己就是劈呢。

我这种像是农村进入大城市的农民一样,没见过丝毫世面。

只是,在我没注意到的情况下,我自己的话变得更加密集,在那一场风波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或许这是一种成长吧。

旧日的自己已悄然逝去,而现在长存于世的是对于任何事物已然有着蓬勃探索欲望的新王。

悄咪咪的走出杂草后,看着躺在沙土路上的官兵,心中有点五味杂陈。

就算是临死也不忘使命的决心,以及那一腔忠贞不渝的爱国之心。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看我国近代的那些烈士,都是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英雄。

他们明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完成却依然坚定不移的选择了这条道路,并且用尽全力直至身死道消,就算这条道路的前方是未知也在所不惜。

“我就是太心软了。”

哀叹着内心的柔软被触动,明明已经准备好了铁石心肠,可为什么总是会穿透我的软处,直至我心灵的窗口。

看着全身依然温热的官兵,微微松了口气。

这样的话自己也不用拖着一具坚硬的铁棺材向外面走。

只是在刚刚托起半只臂膀,那如岩石般让人安心的重量,彻底将自己那悬着的心压了下去。

我是不是有些太过不自量力。

我有些心累的想到,只是举起一半的身体就累的自己粗气大喘,更何况是全身呢。

等等全身,这样想着手掌已经不自觉的向着他的鞋内掏去。

不出所料,鞋中有一张泛黄的地图,仔细嗅嗅可能还会有一些蜜汁味道从中飘飞。

地图不算很大,只有上一个官府到这一个官府的地图。

看着那道路四通八达却详尽异常的地图,眼中不由的闪过一丝诧异。

而这条道路上,这个官兵也有所标注,看着那粗糙的字迹,但依稀也能分辨出他到底写的是什么。

这条道路是其他几条中最快的,但由于杂草众多,路途险之又险,谨慎选择。

很显然他说的是对的,这种以身试险的精神,就犹如是释迦牟尼割肉饲鹰一般,非常值得他人学习,对此我也是很尊重的,毕竟牺牲自己照亮他人的伟大壮举是所有人类齐齐歌颂的。

再次回到了那颗挂满了木牌的歪脖子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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