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站口？火车站设置了几个卫生间？”周韬似乎抓住了重点，继续追问。老年头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不算这里的话，有三个，出入口各有一个，候车厅内还有一个。”
“那很有可能是来云州的旅客了，又少了一半排查范围。”周韬的话让江煜记录下来，然后他继续追问老年头：“现场你破坏了吗？看到尸体的第一时间没有看到凶器或者受害者遗落的物品，最重要的一点，你就这么直接报警，没想过看看受害人到底死没死？”他的眼睛闪烁着光芒，死死地盯着老年头，仿佛只要他说出一句假话，就能立刻察觉出来。
老年头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后解释道：
“先生，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子罢了，哪里有胆子敢隐瞒些什么呢！至于为什么没有去查看具体情况，这完全是因为我当时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啦！您想想看哈，如果换做是二位先生，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就这么直挺挺地趴在血泊之中，哪个正常人能不被吓到呢？我当时直接一屁股摔坐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就想不到要去急救这种事情。而且说实话，我对急救知识也是一窍不通啊！”
说到这里，老头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副十分委屈的表情来，紧接着又开始喃喃自语道：
“万一那个家伙并没有死，只是喝醉酒之后在玩什么奇奇怪怪的游戏，结果却赖到我头上来，说是我把他弄成这样子的，那我可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呀！毕竟大早上的周围也没别的人在场可以给我作证嘛！”
江煜听着老头这一番话，心中不禁感到有些无语。他原本还以为这老头是个见义勇为的好人呢，没想到居然会害怕被别人碰瓷。
一般来说，不都是老头去碰瓷别人吗？怎么现在反过来了？想到这里，江煜停下手中的笔，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个老头来。只见他一脸的市侩相，透露出一种普通市民特有的狡黠和小聪明，显然非常清楚该如何避免卷入不必要的麻烦当中。
一旁的周韬则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向老头询问了一些更为详细的细节问题。
“你们家几口人，现在住哪？”
老年头立刻答复道：
“五口，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女儿去年嫁人了，大儿子还在混日子。等我退休了，看领导能不能把他安排来接班。小儿子还在读高中，学习一般。让我们两个老人发愁。”
“住在北区富民胡同那，先生们要去做客吗？”
周韬摇了摇头，然后仔细地询问了一些具体情况和相关细节之后，语重心长地叮嘱老人说道：“最近半个月最好不要离开云州，我们可能还有些事情需要进一步向您了解一下。”
老头面露难色，皱着眉头说道：
“我们没有钱离开啊，如果两位领导总是来找我询问问题，那肯定会占用我很多打扫卫生的时间。要是不能按时完成工作，我可就得加班了。老婆子瘫痪在床，一刻都离不开人照顾呀！”
周韬连忙安慰道：
“你放心，今后的问话只会占用您少量的时间，绝对不会影响到您正常工作的，请您不必担心。”
听到这话，老头这才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说道：
“那就好，那我先回去打扫卫生了。”说完便转身离去。
待老头走后，周韬坐下来，开始整理自己的思路。他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将刚才获得的线索一一记录下来。
案发时间：早上 5点-7点
案发地点：火车站出站卫生间相距不远处
推测动机：仇杀或抢劫杀人
被害人背景：社会中高层，预估收入超过五千以上
被害人年龄：40-50岁
奇怪点：消失的衣物
看着纸张，江煜对案发地点表示疑惑。“周哥，案发地点不是火车站厕所吗？”
周韬摇摇头，然后分析道：“那里可能只是第二现场，受害者或许是在其他地方被杀掉后，转移到这里的。要知道，一场杀戮，即使受害者完全不反抗，人在死亡的时候，也会因为生理反应而发出一些无意识的动作。而且，早上虽然去卫生间的人比较少，但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的，凶手难道就不怕在搬运尸体或者处理现场时被别人发现吗？所以我觉得，这里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江煜听了周韬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他点点头说：“那你觉得第一案发现场会在哪里呢？”
周韬皱着眉头想了想，说：“这个不好说，不过从目前的线索来看，凶手应该是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的，不然也不会把尸体转移到这里来。我们需要更多的线索和证据才能找到真正的案发现场。”
江煜叹了口气，说：“唉，这可真是个难题啊！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尽最大的努力找出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
周韬拍了拍江煜的肩膀，说：“没错，我们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现在我们先把现有的线索整理一下，看看能不能从中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于是，两人开始仔细地研究起手中的资料，试图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江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然后开口问道：“所以说那个卫生间隔间非常有可能是后来才布置好的对吧？”
周韬点了点头，认同地说道：“那里其实算不上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密室，而且乘客们乘车的时候携带一些大件的行李也属于十分正常的情况。也许凶手就是把赤裸着的死者装进了某一个超大号的行李袋里面，然后带到了厕所里面，最后在那里完成了毁掉面部以及抛弃尸体这些行为。”
江煜沉思片刻，又接着分析道：
“可是为什么要选择在卫生间里面抛弃尸体呢？如果想要长久地隐藏这个案件不被发现的话，把尸体扔到河里或者直接埋到深山老林里面去岂不是更好？这样做的话警方不是就更难找到尸体了吗？”
周韬一边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回应道：“这也是这起案件比较奇怪的地方，凶手这么做似乎是在故意挑衅我们警察，又或者是想要制造社会恐慌。总而言之，这起案件真的非常有意思，同时也充满了各种挑战啊！”
听到周韬这么说之后，江煜便没有再说话了。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周韬越说越来劲的样子，突然感觉自己的头开始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