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如今死者尸体已遭毁坏至此，看来暂时无法迅速确认其身份了。
“那么，难道我们只能等待各地报告失踪人口后，再进行比对吗？”
江煜提出了自己的疑惑，然而周韬却摇了摇头。他指向死者的嘴部说道：“
尽管面容已经无法看清，但嘴巴仍然能够为我们提供一些线索。老秦啊，轮到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秦川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随即从随身携带的包中取出手电筒和内窥镜。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死者的嘴巴，开始仔细检查起牙齿来。
“每个人的牙齿几乎都是独一无二的，如果死者生前有完整的牙医就诊记录，这将对我们确定他的身份大有帮助。然而困难之处在于，我们缺乏一个全国统一的数据库，无法实现快速调阅。”
那个数据库需要为互联网的东西来加持，只可惜这个时代尚未拥有。此外，指纹技术也尚未得到广泛应用。
江煜心中暗自思忖着，只见秦川借助内窥镜仔细检查着尸体口腔内部情况，并迅速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后槽牙有轻度磨损，预估年龄应该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门牙有修补的痕迹，可以初步判断其经济条件较为宽裕，至少也是中产阶级水平。”
江煜快速地将这些信息记录下来，心想：能够看得起牙医的人，自然具备一定的经济实力。看医生竟然也能分辨出社会阶层来。
处于社会最底层的那些只能依靠打临工或领取救济金度日的人们，往往连医生都不愿意多看一眼。他们若是生病了，除非病情严重到影响工作，否则根本舍不得花钱购买抗生素等药物进行治疗。
再稍微往上一层，则是拥有一份正式工作的蓝领工人。他们有能力承担得起社区街道提供的基本医疗服务费用，但也仅限于此。一旦遇到重大疾病，他们可能就会陷入困境。
至于牙医这种半医美的领域，只有小资和中产阶级这个级别的人才会去关注和整牙。从这一点来看，这位受害者似乎还是有点财富的。
“难道受害者是遭到了抢劫财物吗？”江煜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自己的推断，然而周韬却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不要着急嘛，再仔细看看。”
他自告奋勇地翻开了死者的手部，这双手看上去很干净、洁白，没有发现任何细小的伤口或老茧存在。
“从这双肥胖短粗的手来看，这个人应该不需要从事体力劳动吧？感觉这手甚至比我们权局长的还要胖一些呢！
”没有人敢于回应他这句话，毕竟在背后私下议论高级领导可不是件小事儿，如果被上级知道了，他们可能连自己的饭碗都保不住了。
江煜在笔记本上详细地记录下来，推断出死者生前的工作可能主要依靠脑力，也许是金领阶层人士或者政府公务员之类的职业。周韬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隔间墙壁上那串横向散布的放射状血斑上，这些血斑仿佛是被喷射到上面去的一般。
接着，他蹲下来开始仔细检查死者的喉咙部位。他用手指着死者左侧颈部说道：
“这里有一个小孔洞，墙上的血迹好像就是从这里喷溅出来的。这种一击毙命的手法导致大量出血，而且还能让受害者无法发出声音。凶手一定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又或者本身就是医学生出身。”
秦川对尸体进行了一番检查后，表示认同周韬的判断。
“直接割断了动脉，下手稳准狠。”江煜挠着头喃喃自语道：
“那凶手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呢？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泄愤而杀人，又为什么要拿走钱包呢？”
周韬似乎看出了江煜的疑惑，开口解释道：
“也许凶手想要将现场伪装成一起抢劫案件吧，毕竟钱包里除了钱财之外，还存放着各种重要的证件。对了，老秦，你能够大致预估一下受害者的死亡时间吗？”
听到周韬的询问，秦川点了点头，他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尸体的僵硬程度以及瞳孔的扩散情况，沉思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回答道：
“根据目前的状况来看，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三个小时，换句话说，最早也是从今天早上五点钟开始的。当然，如果想要进一步精确时间范围的话，我们或许可以向报案人询问相关信息。”
对于秦川的推断，周韬表示十分满意：
“很好，有了这个时间段作为参考，再结合案发现场的具体位置，已经足够让我们展开有针对性的排查工作了。”
然而，一旁的江煜此刻仍然显得有些云里雾里，他忍不住反问周韬：“我们需要排查些什么呢？”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异常响亮且绵长的声响，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哐当——哐当——哐当……”
一阵有节奏的铁轨撞击声传来，这是火车进站时特有的声音。周韬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
“通常情况下，人们来到火车站无非就是坐车而已。只要排查一下五点到他遇害之前这段时间内，从云州出发以及抵达云州的火车班次，其实并不会太多。再结合咱们刚才的分析，他应该只乘坐一等或二等座，如此一来，范围就更小了。”
话虽如此，但实际操作起来可没那么容易。江煜在心里暗自嘀咕着，就算范围有所缩小，少说也得排查数百人呢！
而且在这个年代还没有手机这种便捷的通讯工具，想要逐一联系这些人，那简直是一项庞大到令人望而生畏的工作量。
尽管内心有些不满，但江煜不得不承认，周韬确实有一套。
他只是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尸体，就能迅速缩小调查范围，如果不是他，他们恐怕要如同在大海捞针般艰难地寻找线索了。
这时，秦川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要不我们先出去吧？把这具尸体用白布裹好，带回到局里再进行更详细的解剖。”
“嗯，好主意。走吧，我们先回分局，向报案人询问一些具体细节。”周韬点头表示赞同。于是，一行人决定暂时离开案发现场，前往分局展开进一步的调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