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火光转瞬占据了祭司的视野。
在听到枪响的一瞬间。
祭司的第一反应就是躲避子弹。
在透支生命力所换来的速度面前。
区区三米之内躲子弹,对祭司而言就像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简简单单。
尽管不解楚文为什么宁愿自杀,也不愿把人头送给自己。
但比祭司念头更快的是他的肌肉反应。
只是。
出乎祭司意料的是,这把平平无奇的手枪……它……
它射出的子弹会拐弯。
依旧是一个90度直角的完美偏折,澄黄的子弹又一次射向祭司的咽喉。
无论祭司怎么躲避,都没能摆脱这枚疑似开了锁头的子弹。
一直到加速的效果消失。
在空中飞了数分钟的子弹终于射进了祭司的咽喉,就像失散多年的孩子找到了自己的妈妈。
“科科……?”
你开了?
祭司下意识地捂住流血不止的咽喉,瞪大双目看向躺在地上的楚文。
他到死也想不明白,这家伙跟自己极限一换一有什么好的。
然后。
他看见楚文的尸体抽动了一下。
祭司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楚文坐起身,皱着眉头撕开了血肉模糊的脖颈。
不,或者说,撕开了护在脖颈处的血肉。
楚文雪白的脖颈上只有一处淡红的擦伤。
那枚子弹的动能大都被贴住的血肉吸收,只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弹头,在楚文的咽喉处留下了一点擦伤。
楚文皱着眉头,看见自己手中的匕首化成灰烬,叹了一口气。
但这对于祭司而言,他只想说——
这合理吗?
有你这么开挂玩游戏的?
你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富家子弟吗?
从哪里整来这么多道具的,我想问问?
祭司的目光凝固片刻。
原本平静的心态又一次波动起来。
“科科科科……”
仿佛是回光返照。
祭司像蛆一样挣扎了片刻。
然后,他很快地就死掉了,不知是气的,还是失血过多引起的。
总之他死得默默无闻。
是手枪干的。
被外挂玩家气晕的密教徒玩家.jpg
而解决完最后一个麻烦,楚文才有时间放松下来,打扫战场。
不管说过程如何惊险,至少楚文他达成了一开始的目标,没让一个无辜的人受到物理上的伤害。
心灵上的伤害就不好说了。
楚文只能做到这地步了,对于这群平民受到的刺激,他只能说爱莫能助。
但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赤金教团的祭司死去,代表着,原本仪式的两位主导人缺失其一。
来自“苦痛编织者”的赐福不再一分为二,只能全部赋予给身为另一位主导者的楚文。
……
一瞬之间,楚文的意识被拔得极高,仿佛灵魂直达天穹,在群星之间游荡。
四周的背景逐渐被解构,墨蓝色的颜料如潮水般淹没房间。
视野之中,仿佛一切都变成了黑板上的画,白色的线条与深海般的颜色交织。
共同勾勒成了一位头发散乱如野草的健硕男人。
他半睁着两只眸子,眼中有怒火在一刻不停地焚烧,仿佛全睁开以后这不息的火焰就会逸散到这片天地。
那人只看了楚文一眼,嘴里呢喃了一声“有趣”。
随后,那人伸出手,点了一下楚文的额头。
失重感再度袭来。
当楚文回过神来时,已经又一次回到了梦开始的地方。
祭司还躺在那里,死不瞑目,两只灰白的眼球毫无神采。
这一次楚文脑中没有多出来的知识,也没有感觉到力量的出现。
准确的说,他什么也没感觉到。
只有突然跳出的游戏面板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检测到外来力量干扰】
【人物卡“希德·赫特”发生变化】
【希德·赫特:一位籍籍无名的富家子弟,生来家境优渥,现在正因父亲死亡与密教袭击之事而焦头烂额】
【凡人(特性):顾名思义,这是一位凡人,甚至连超凡者都算不上】
【真·孤儿(特性):该人物失去了双亲,也没有养父母】
【邪神注目(特性):不知为何,有一位邪神在他身上投下目光,这意味着他将会更经常地被邪神所注意到】
【性相·种子(特性):该人物具备了踏入超凡之路的资格……尽管并非与生俱来,但效力一致】
看着游戏面板中浮现的内容,楚文将注意力定格在了最后一个特性上。
如果不出意料的话。
这应该就是这次献祭,邪神“苦痛编织者”所赐下的东西了。
踏入超凡之路的资格……
“原来如此……”
原来想成为超凡者还得有这一步啊?
是不是说没有资质就只能在游戏里当社畜打工了?
从开局就开始搞出身歧视是吧?
还真是这游戏的一贯尿性。
不过楚文倒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一群密教徒而已。
他们都敢在祭台里面摔跤,甚至碰到人骨都无动于衷。
肯定见过不少这样的东西了。
搞不好手上都沾过好几条人命。
这样的人,杀了便就杀了,拖到菜市场门口斩了也不过分。
自己把这群人送给他们信仰的邪神,又何尝不是一种善事呢?
既帮助了密教徒见到自己信仰的真神,又降低了城市犯罪率,自己还能从中拿一笔中转费。
可以写在教科书上的三赢。
不过。
这件事是长期经营,不急于此刻。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打扫战场,免得有人经过,又发生模拟时出现的情况。
不然到时候还得是“以自身牺牲为代价,大幅度降低了城市犯罪率”。
楚文还年轻,好不容易保住了自己的家产,没理由进监狱踩缝纫机过活。
所以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因久坐而发麻的身子。
将祭司手中紧握着的黄金匕首装进怀里之中。
楚文四下环视一圈,确认自己没有什么遗漏的战利品之后。
他打开了所有牢门,指了指外面,对着所有人说道:
“你们现在自由了,赶紧离开这里,不要妨碍我清理现场。”
然而,和楚文所料想的不同。
贫民们面面相觑,全都唯唯诺诺地不敢走出牢门一步。
看来是这群人是患上密教徒PTSD了,需要有人帮他们一把。
楚文又叹了口气,随手将一个看上去好欺负的少年拽了过来,一把推到门外。
倒不是因为楚文欺软怕硬,而是怕自己拽不动其中的某些贫民。
得益于原主天天吃喝玩乐的生活,这具身体的身体素质堪忧,搞不好还真有这个可能。
所以说酒色害人不浅。
那少年到了门外,虽然还有些担心,但在发现楚文没有其他动作以后,便匆匆朝着一个方向跑去,转眼就消失不见。
有了他的带头,其他人才开始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一步三回头地动了起来。
唯独有一个人留了下来。
一个清脆偏中性的声音在楚文耳边响起。
“需要我帮你打扫现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