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嘴唇重重触及，因为过度挤压产生了些微疼痛。
突如其来的接吻让洛温愣住了，他已经察觉到气氛不太对，正想等艾蕾娜说完之后看情况训斥或者安慰她，却没想到她虚晃一枪直接吻了上来。
而在他身后的斯卡蒂也因为遭受了巨大的冲击顿住了脚步，原本舒展的五官瞬间凝固在脸上，满脸的错愕中甚至表露出了一丝愤怒。
这一切，作为始作俑者的艾蕾娜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第一次看到斯卡蒂露出这种表情，让她的身体产生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快感。但与之相对的，她几乎感受不到由接吻传来的触电快感。
这个发现让她感到恐惧，难道自己真是那种扭曲的女人吗？
艾蕾娜不信邪地举起双手捧着洛温的脸庞，想要更仔细的感受自己的初次亲吻，同时以此举劝退斯卡蒂。
脑海深处传来一阵阵悸动，耳边只能听到血管的鼓声，这些都是因为她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
但斯卡蒂的双脚就像被胶水粘在地上一样，寸步不离的盯着他们，仿佛发现了什么端倪。
渐渐地，洛温也察觉到了艾蕾娜的心不在焉。
她的接吻技巧极其拙劣，只是任凭嘴唇用力的抵住，仿佛要融在一起才肯罢休。眼睛虽然注视着他，但瞳孔却在慌乱不安的收缩着，不停改变着焦点。
洛温抓住了她的手腕，想要转头看看身后有什么，但意识到这一点的艾蕾娜更加用力的捧住他的脸，不愿放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周遭的声音沉默下来。对于这种场合来说，这一吻已经久得过分了。
洛温已经足够纵容艾蕾娜的任性了，他开始用目光逼视艾蕾娜，这个举动让她心神俱震，十指不受遏制的开始颤抖。
是啊，做出如此卑劣行径的自己，又怎么会被喜欢呢？实在是太差劲了。
感受手心传来的抗拒，她像是认识到了错误那般低垂着眉眼，最后不甘的放开了手。
洛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过头去。
还没等他看清来人，衣领就传来了一股拉扯，然后是迅速贴近的脸庞。
斯卡蒂踮起脚尖献上一吻，感受着洛温嘴唇上残留的余温，她皱着眉头不甘示弱的看了艾蕾娜一眼，然后专心的投入到亲吻中，企图要用自己的痕迹将其覆盖。
在被人捷足先登的情况下，她需要做得更深入才行。不满足浅吻的她撬开嘴唇将舌头探入其中浅尝一番，肆意探索着这片未经开垦的荒地。
一味的等待被证实了只会白白葬送机会，她必须更加主动才能俘获洛温的心。
苦涩。
回旋镖来得如此之快，就在这一刻，艾蕾娜尝到了自己前一刻种下的苦果。
斯卡蒂只不过是把她做过的事情重复了一遍，她为什么会如此难过？
那副从容不迫的姿态，远不是她这个稍微被刺激一下就方寸大乱的家伙能比的。
无地自容的她想要逃离现场，但被洛温握紧手腕无法离开。
从始至终洛温都没有松开艾蕾娜的手腕。
他很气愤，这些人一个个的，都不顾虑一下他的感受。
想亲就亲，想跑就跑，然后留下烂摊子让他一个人收拾。
既然这样，那就留下来一起感受痛苦吧。
洛温把手按在斯卡蒂的肩膀上，缓慢而坚定推开了她。后者湿润的嘴唇微张，胸膛起伏着，似乎仍在回味方才的留恋。
顺着她宣示主权般的挑衅目光看过去，艾蕾娜紧紧揪着胸口一言不发，低垂着头看着脚下不敢面对。
胜负，一目了然。
洛温注意到周围情况，他们三人的纠葛已经成为全场焦点，说不定过几天他们之间的流言蜚语就会传遍全城。
这是什么白学现场？为什么我要以这种方式出名？
他血压直接爆了，但当务之急应该先处理好几人的关系，不要再被别人看了笑话。
“你先回去马车上等我，别一个人乱跑。”
洛温对着艾蕾娜说，看到后者点点头才松开手。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没等艾蕾娜走远，斯卡蒂就迫不及待的开始问了，听到这些前者又加快了脚步，逃离了现场。
“冷静一下，我们只是一起去地下城找了石之血。”洛温也是第一次见斯卡蒂如此失态的样子。
他本来想着慢慢疏远淡化就行了，结果却莫名演变成冲突被摆上了桌。
“为什么要找别人，明明我也可以帮你的。”
“我就是因为不能找你才找她的，原因你自己清楚，不要再问我了。”
“好，那你告诉我，我哪点不如她？”
斯卡蒂知道洛温和诗寇蒂有过节，她也不纠结这个，她只想知道洛温选择艾蕾娜的理由。
“抱歉，对比本身就是不好的，更何况我还无法将你视作一个独立的个体放在天平上。你的一切都被捆绑在萤火商会上，和你的姐姐绑定在一起，这些全都会影响我对你的看法。或许你能左右她的意见，但你扪心自问，你真的能够违抗她的命令吗？”
洛温的回答让斯卡蒂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等待的姐姐，那是后者挺身而出在恶魔的家暴下保护她们才落下的残疾，也是诗寇蒂如此痛恨男人的根源所在。
她承认诗寇蒂对她有些过度保护了，但如果让她抛弃诗寇蒂，她肯定是做不到的。
同样的，洛温知道让斯卡蒂和她姐姐强行切割是不切实际的，又觉得后者对于商会的管理模式在末世背景下迟早要爆大雷。
既然斯卡蒂无法做出改变，那他就只能敬而远之了。
“我不是在挑拨你们，不要因为我影响了你们姐妹的感情。回去吧，别让你姐姐等太久。”看着斯卡蒂久久答不上来，洛温如此安慰道。
“我不会放弃的。”
斯卡蒂留下这句话，推着轮椅离开了。
凭借洛温对她们姐妹的了解，今天的事情恐怕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结束。
引线已经被点燃，爆炸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回到车上，洛温问揣着手坐在角落默默流泪的艾蕾娜。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送到教堂就行了，我就住在那附近。”
“阿庇斯，去教堂。”
沉默笼罩了一路，些微的颠簸中，两人全都一言不发。
直到下车的时候，艾蕾娜才哽咽着道歉：“对不起，我把一切都搞砸了……我是个卑鄙的女人。”
“先这样吧，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很忙，等有空了我再去找你了解情况。”
“嗯……”
洛温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子自我贬低，就算事出有因，也只能等他跟各方商量好开采油田的事情再回头处理了。
艾蕾娜目送着马车离开，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抓红的手腕。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就在洛温紧紧握住她手腕不让她走的时候，她有一种被坚定选择的感觉，这让她感觉到了些许安慰。
只是结果如何，又是另一回事了。
心情凌乱的艾蕾娜没有立即回家，而是钻进了教堂的告解室。
当她感觉压力无处宣泄的时候，就会选择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