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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杭州,有警士名陈伟钧,年四十有一,历世警事,未尝接稚子之诉。然于三月廿八之夜,晚九时许,忽闻童声哀婉,诉其父未归,家无食餐,腹饥难耐。
此童年约八九,言辞清晰,居所、家境及所求皆一一陈述。伟钧乃富阳城西所之警士,童声哀切,颇感意外,因常接邻里或周边人之诉,鲜有稚子相求。伟钧不敢稍懈,即联金秋社区之吏,共赴童家。见二子,兄九岁,妹七岁,皆在室中静观电视。兄言,妹因疾未入幼儿园,整日未餐。伟钧有二女,视此二子如己出,见夜深未食,甚怜之。询其故,知兄妹饮食无时,盖因父母离异,与父相依为命。父为网约车夫,是日未归,兄欲电告,然电话手表欠资。单亲之父,携二子在异乡,其辛酸无奈,皆由此一通电话而显。
四月九日,网友至富阳访之。网约车之父,闻警士之言,始知子女饥久。父名陈,贵州人,四十岁,久居富阳,曾送外卖,今为网约车夫。日接单以求生,晚归方知子女未餐,因忘留资,又接长途单故。子女饱食后,社区吏又领至市,购面包、饼干、牛奶等。数日之间,伟钧与社区吏屡访其家,因心忧此二子也。入室,见陈设简朴,父言爱洁,子女亦得安处。厨中有未洗之碗箸,锅中存残羹剩饭,乃一家之晚餐。父言,子女多食拌面,炒菜昂贵,非所能支。兄之日记有《食》一篇,言父携之至肆,菜香四溢,美味可口,乐而忘返。父言,未尝辅导,然子学业颇佳。女言,若父无资,则不入学,夜归尚留饼以馈父,父闻之,泣下沾襟。父言,迁居此热闹之地,乃为子女计。妹之塾近,兄之校远,肆食众多,若有急,呼之邻里皆闻。每日晨,父起火造面,为女梳发,送子女入学,即出车以谋生。
嗟乎!伟钧之仁,陈父之苦,皆可见也。世道虽艰,而人心犹存仁爱,可叹可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