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nock,knock!”
传统的英语的笑话,表示敲门的声音。
“敲门啦(Knock,knock!)!”
“谁在那儿(Who’s there)?”
“哈利(Harry)。”
“哈利什么(Harry who)?”
“赶紧来开门(Harry up and open the door)!”
大概就是这样的语境,万圣节时候的孩子们就喜欢敲敲路边的门,然后大喊一声“knock,knock”。
但是旧衣柜里面呢,那到底是谁?
没有人问“who’there”,所有人都在等着里面的东西自己出来亮相。
里面的“人”像是厌倦了这个无聊的笑话,不再继续开玩笑了,终于把旧衣柜的木门推开。
门板与柜子连接处的老旧合页发出吱呀的怪叫,难听的声音和用指甲尖刮擦玻璃、钢丝球划过不锈钢水池的声音一样,让人心里烦躁而难受。
首先看到的是那“人”的手,那是一只修长又光洁的手,完全可以做出“这双手的主人根本没有干过粗活”的推论。
那“人”踏出旧衣柜,站在整个休息室的中央,他像莎士比亚戏剧的老演员一样,微微向着所有人鞠躬,那种自信的神态和彬彬有礼但蔑视一切的态度,绝非他这个身体年龄能够呈现出来的。
所有人都在吸气,还有一个人举着魔杖在那里呆若木鸡。
顾一命呆住了,因为他永远想象不到会出现这样一个人。
一个自己!
一个年龄、体型都和现在的他相仿,但气息大不一样的自己!
而那种神态和气势和厄里斯魔镜里的恶魔顾一命一模一样!
但那个“人”又不完全是顾一命。
他的脸在明灭变化,从窗户外照射进的阳光和墙壁上的火把都照不到他的脸上,就好像他的脸上有着一个光线都无法逃离的黑洞。
博格特变成的“顾一命”脸在不停闪烁,突然变换出了哈利·波特的绿色眼睛和闪电型伤疤,然后又快速变成罗恩痴呆般的目光和标志性红发。
“他”的样貌继续变化,从迪安·托马斯变成秋·张,再从德拉科·马尔福变成奥利弗·伍德,然后是潘西·帕金森、塞德里克·迪戈里、卢娜·洛夫古德、科林·克里维……
越来越多的样貌在“顾一命”的脸上显现,所以你不能就这样说那就是顾一命的形象。
“他”可以是他,也可能是“她”,也许是“它”,但“他”的邪恶气息永远不变——厄里斯魔镜中邪恶顾一命的气息。
顾一命从恍惚中醒过神了,他终于知道了这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邪恶顾一命也是超级额外任务中的他/她/它。
“他”是顾一命当前最恐惧的两个事物的集合体:厄里斯魔镜中的邪念、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他”的脸在不断变化是因为顾一命的怀疑。
那个暗中的敌人可能是任何一个人,霍格沃茨的每一个学生(除了格兰芬多的学生)均等地平分这种怀疑,所以那些学生的脸不断闪乱出现。
卢平从未想象过眼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被这个与顾一命相似的东西搞得无比困惑,但他能感觉到来自“他”的恐怖气息。
“咒语,一命,咒语!”
不管这是什么东西,它本质都是一个博格特,卢平提醒顾一命。
顾一命机械又呆滞地举起魔杖,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他”的恐惧远比想象中更大。
恐惧是一种精神,是一种可以向环境散发的费洛蒙,它顺着空气粒子蔓延然后散落到周围,像蒲公英种子一样附着在物体,被其他活物吸入鼻子然后顺势在新的脑海里生长。
恐惧会传染,顾一命在恐惧,所以周围的学生们随着整个空间的恐惧一起战栗。
“顾一命!”卢平只是喊叫,他没有出手,他觉得顾一命应该自己应对。
是啊,我是好学生啊,我是卢平的优秀助教……
顾一命给自己鼓劲,然后决绝地举起魔杖:“滑稽——”
“喂喂,有没有想过在这个世界一辈子呢?”
“他”突然第一次说话了,没有学生能听懂“他”的话,只有顾一命能听得懂。
只有能够穿越诸天的人能听得懂。
谁要一直待在这个世界啊……别管“他”了,那是恐惧,击碎恐惧就可以了……
顾一命鼓起勇气,用比刚才更大的声音说:“滑稽滑——”
“留在这里,也不能再去龙族世界了哦,见不到路明非,见不到楚子航,更见不到酒德麻衣……”
“他”继续说话,顾一命知道“他”的每一个字都击中了自己的内心。
会那样吗?
永远留在这里是绝望的事情,并不是哈利·波特世界不好,只是没有能去各个世界、见想见的人好。
凭什么,你说留在这里就留在这里?
顾一命心里的恐惧被什么东西驱散了,也许是对其他人的思念,也许是某种别样的求生勇气。
他再次坚定地举起魔杖。
“他”的动作很快,“他”循循善诱的状态猛得改变,忽然摇身一变成了危险的气息,“他”咬牙切齿,像是要把不听话的顾一命给吞噬。
“那你就把所有东西交出来吧!Metempsychose!”
奇怪的咒语从“他”口中喊出,顾一命才看到“他”的手里也捏着一个魔杖,绿色的光芒从魔杖中射出。
那是个什么玩意儿效果的咒语顾一命不知道,但他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学生在尖叫和惊呼,绿色的法术光芒往往意味着咒语不怎么正义,使用不可饶恕咒发射出来的都是绿色的光线,比如阿瓦达索命咒。
对手的攻击来得很快,卢平都没有做出反应,况且一只博格特有没有具有袭人致死的本事也很值得怀疑。
但顾一命反应很快,调整好心态后的他有着超乎寻常的冷静。
“盔甲护身!”
绿色的光线击打在顾一命瞬间召唤而出的蓝色虚拟盾牌上消散,护身咒是重要的防御性法术,原著中哈利甚至都用它反弹过斯内普的“摄神取念”。
所以这是顾一命必须优先练习并掌握的法术!
救命的法术!
谁也没法想象得到,对付博格特的课堂上演了一出真正的死亡对决,那个“顾一命”,或者说那个邪念集合体,它的表现绝对远超一只普通的博格特。
顾一命再次感受到了那种在死亡边缘徘徊的紧张感,但他并不惊讶于他的对立面如此强大。
他只觉得愤怒。
凭什么你要夺走我的一切?!
顾一命一刻不停地举起了他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