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影卫?”
凌骁眼神奇怪地打量着这个其貌不扬的矮胖中年。
这段时日凌骁没有一刻空闲,休息时也在尽量多了解眼下这个炎汉王朝的世界观。
织影卫类似于明朝锦衣卫,对内监察天下,对外巡视神州。
在修行因素的影响下,其权能可能还要更大些。
至少原身作为一名边军士卒,记忆里对织影卫是又爱又惧,而且是由衷地钦佩,因为这帮凶人处置自己人时铁血强横,对抗妖魔,刺探军情也一样不含糊。
相传其眼线特名“游星”,遍布天下,深扎于各行各业,说不定你早起出门喝豆腐脑时遇到的乞讨阿婆,就兼着游星的差事。
“你有任务在身是吧?千万别跟我说,千万别给我解释!你该去哪去哪,该找谁找谁!”
第一次跟织影卫打交道,凌骁很是稀奇,但他深知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对林家与这名织影卫游星之间的复杂故事没有半点兴趣。
抬手止住想要说些什么的游星,凌骁目光一转,盯住了旁边高壮英武的汉子,笑眯眯地问道:“你也跟织影卫有关系吗?”
壮汉摇了摇头,旁边的游星急忙解释道:“这位好汉是我雇来护送我前往武安城的,仗义疏财本领高强,若不是他,恐怕我早就被人抓住了。”
被盯得有些不自然,壮汉拱拱手想套个近乎,却听凌骁突然问道:“他的理由说完了,你的呢?”
“误会啊,小兄弟,我之前并不知晓……”
“不知晓?”凌骁嘲弄地笑笑,“和人厮打着闯进我屋里的是你,将他拽进来的也是你,我刚进大堂的时候你就瞟了我的枪几眼,后来撞门,更是不撞开不罢休啊!
“怎么?你觉得我很蠢么?连你这点小心机都看不出来?”
汉子急了,低喊道:“他是织影卫,是官家人!你是当兵的,也一样!帮下忙怎么啦?这次功劳让给你大头,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吗!?”
“呵!”
凌骁哼笑着也不说什么了。
像是察觉到了危机,汉子猛撑地面想要爬起,却被狭刀横挥划出的弧线掠过咽喉。
汉子抬起双掌绝望地捂着脖颈,却有道道细小血蛇从他的指缝中迸射而出。
旁边的游星猛地坐直惊诧不已,却又碍于凌骁手中狭刀,不敢多言。
“你跟那人一样,都是不把别人命当命的主,有公差不会私下找我协助么?非要搞这种小伎俩,那就下辈子多注意吧!”
悔恨交加的双眼很快黯淡了下去,凌骁也是扭头询问起了游星,“你们织影卫,对这种因公牺牲的编外人员有抚恤吗?”
“有,有!我也会额外拿笔银子给他家人的。”
游星忙不迭地回答,也是立马补充道:“这位兄弟在护送我的时候死于林家之手,对,没错!”
拍拍此人的肩膀,凌骁摇摇头,“该咋说咋说,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交代给你的上司就行,不用替我美化什么。”
林家的下人们被堵在内院旁边的几处厢房,此刻跪倒一片连头也不敢抬。
提着狭刀走来的凌骁,此刻在他们眼中与死神无异。
“起来带路,去你们林家的库房。”
被刀锋拍打了侧脸的年轻家仆麻溜地起身,点头哈腰地在凌骁和游星的前方引路。
其余的奴婢们见状也是生了逃跑的心思,却被内院血流成河的满地死尸吓退了回去,几个娇柔婢女更是呜咽一声当场晕在了门口。
库房有锁,一刀劈开。
点亮烛光,凌骁也是发现了最值钱的东西在哪。
房间里面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几个大箱,两排书架还有些小箱子,凌骁如法炮制地打开上了锁的那些,顿时金光闪闪!
林家不是什么世家豪门,只是个偏僻乡里的地头蛇,底蕴与积累基本只有金银珠宝这些俗物。
巧的是,凌骁也就是个俗人。
简单分了分,凌骁自己装了二百两金银,大概十公斤背起来基本没啥影响。
游星也揣了些金锭,后来全换成了珠宝,方便携带还轻些。
二人就像杀人越货的山贼般一顿洗劫。
最后凌骁也是叫来了那带路的家仆,丢给他几锭银子,吩咐道:“把其他人也叫来吧,这些银子每人拿上点,以后日子也好过一点。”
众多奴仆战战兢兢地挤在门口,在忧惧中期待着这笔天降横财。
凌骁将装银子的大箱拖到门口,游星承担起了发钱的任务。
想起什么,凌骁又提醒道:“这些钱,你们自己留下些,剩下的丢给附近的老百姓。
当然,舍不得也正常,好言难劝该死的鬼,钱多招灾的道理你们应该懂。总之,自行抉择吧!”
不多时,二人背着包袱在众多奴仆的怯懦道谢中走出了林家。
夜雨已尽,凌骁手提初雪,腰后多了把狭刀,身上的伤口经过包扎处理已无大碍。
回到旅店,望着满地死尸,他也有点过意不去了。
毕竟人家生意做得好好的,整这么一出别说是以后的名声,就是眼下的清理那都是个问题。
老板娘与她手下的姑娘们,此刻正缩在后厨瑟瑟发抖,凌骁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掏出几锭银子留在了后厨门边碗筷处。
游星姓曾名不凡,在目睹了凌骁一系列行径后也是不知该用何种表现来面对这位杀力强大、杀心更大的边军悍卒了。
他很确定,若不是自己有个织影卫的身份,绝对会被一并清算。
这样的人,该打上什么标签才合适呢?
曾不凡实在想不出来。
幸好这是并州军的虎狼之士,若他是敌人,那就……
“喂!发啥愣?你不是要去武安城么?”
骑在黑豆背上的凌骁皱着眉有些不悦,猛然回神的曾不凡也是急忙赔着笑牵马跟上。
一路上,不时见到有投掷银袋的林家奴仆,这些人在看到凌骁二人骑马离去时也是诚心诚意地深深一礼,就此别过。
“壮士,还不知晓您姓名,这趟差事成了,好歹也有些功勋。”
曾不凡斟酌再三,还是诚挚地开口道:“织影卫与军方的嘉奖赏赐是通用的,我回去如实禀报,也能给您分润不少呢!”
拽了拽有点硌人的沉重包袱,凌骁只要想到里面的东西,这点不适立马就被人为忽略了。
听闻曾不凡的建议,他也没啥好遮掩的,当即答道:“我算啥壮士啊,就是武威军亲兵山字营的一小什长,对了,我叫凌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