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几声惊叫,向来欺软怕硬的林家人,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一幕。
聚在林老爷身边的,基本都是林家的核心人物,其中不少人手上闹出过人命,但都是吩咐下人去做,哪会自己抡起刀片上去砍?
凌骁拔出初雪,枪尾顿地立住后也是转身看向那惊惧的林家众人。
林老爷沉默片刻,脸上褶皱起伏也是挤出了笑脸,温声讨好道:“这位好汉、壮士!您又何苦老是为难我们林家呢?你可知,并非是我们想杀这两人,这背后,真的另有隐情呐!这样,黄金五十两,立马奉上!这事儿咱们翻篇,成吗?”
凌骁从来不是什么谦谦君子,二世为人又历经生死,放飞天性下胸中恶气自然该发就发,哪还会被这种话术所惑?
闻言,他也是怒极而笑,骂道:“老猪狗,你家老二初次见面就让手下砍死我这个军汉,结果呢?我只杀了那两人,废了他一条胳膊没要他命。算是给过他脸吧?
“你们的破事我压根不想参与,所以我连夜跑路,结果没走成。咋回事儿呢?你家老二叫人围住我,放话我这项上人头值十两金子,十两呢!”
林家众人起了骚动,林老爷的脸色也是越来越沉,仿佛要凝出水来。
凌骁却不管,嘴边的笑容愈发肆意,“给脸不要,我就追来讨个说法。结果要钱不给,要命,你们也不给。
“就十两啊,很多吗?现在不是随随便便就拿出五十两来了么?你林老爷宁愿拿二十两请人杀我,也不愿意十两了事,为啥呢?不就是看不起我嘛!
“在你们这些老爷眼里,给我们这种泥腿子钱就跟亏死了似的。我也能理解,你把钱给了他,联络了感情,还把事儿给办啦,真是一举多得的好买卖!”
凌骁越说,脸上的笑意越盛,周身涌动的杀意也越来越炽烈。
浓烈得让林家众人不寒而栗,那锦衣公子更是一屁股坐倒,不敢看那人,却又不得不看。
“好!真他娘的好!不过我也想跟你们说一桩买卖,天底下最公道,最童叟无欺的买卖。”
凌骁垂下了枪,但林老爷心头却是一紧。
目光扫过这一个个养尊处优,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却还不知足的人,凌骁淡漠地说道:“人命,都只有一条,我不例外,各位也一样。
“杀人,就得有被杀的觉悟,你,还有你家老二我杀定了,天王老子都留不住,我说的!!”
“至于其他林家人,”凌骁冰冷的目光扫过人群,残忍地吐出几个字,“互相检举吧,我只留下作恶最少的几人随我一同去军中汇报。”
林老爷这下是真怕了,可没等他张嘴说些什么,一抹刀光于他眼前绽放,肥头大耳的苍老头颅随之飞出,断裂的脖颈处喷涌着鲜血,溅起一阵肝胆欲裂的惊叫。
人群如躲避瘟疫般急忙闪开,却又不敢一哄而散,潜意识里之前那陈龙已做了示范。
无头尸体砰然倒地,血淋淋的腔口正好对着林家二公子,他小口小口地急速喘息着,颤抖的手抹过脸颊,上面液体的温热就像他裤裆里泄出的一样。
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林家二公子大脑已经宕机,连组织语言的意识都没有了,只呆呆地望着那鬼神般的身影。
“下辈子注意点,”凌骁面无表情地挥刀,随后又补了一句:“招了惹不起的人,记得别往自家跑。”
围着的一圈林家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是真没想到,有人敢如此行事!?
还真让他给办到了!
依据他们以往的经验,与人起了争执,若明着来,周边几十里都有林家的影响力,哪怕是县里的官吏都收过他们的喝茶钱;若是来暗的,林家不把对方玩死,都算是那天日行一善,积善积德了。
他们从未想过,有人会用如此直接,如此简单的思维杀上门来,抛去一切明暗规则只玩真实!
被凌骁冰寒的目光掠过,有机灵者如梦初醒,当即也是恳切地揭发道:“壮士,壮士!我知道老大的丑事,他其实一直惦记着老三刚过门的新妇,还偷偷……”
“放你娘的屁!林阿皮,你每次去醉香楼玩死人,不都是找我支钱摆平的!?你个没良心的狗奴……”
“好汉!我检举林陈氏!这女人前年放狗咬死过一对爷孙,上月还让我帮她找找有无新来的流民,绝对是蛇蝎心肠啊这贱人!”
……
一点火星引燃了炸药桶,哪怕是再笨的人此刻嘴皮子都变得十分利索。生怕说晚了说慢了,让自己成了被集火的对象,而别人则可以苟活下来。
七嘴八舌的修罗场里,林家诸人唾沫横飞,面目狰狞,恨不得将旁人咬死好将自己的形象衬托得良善一些。
“我算是听出来了啊!”
凌骁的一句总结,让众人咄咄逼人的气势瞬间萎靡消失。
他们小心翼翼地看向这位主宰着生杀大权的煞星,大气都不敢喘,却听凌骁语气莫名地感慨道:“你们个个都是万中无一的道德典型呐,小小的林家竟能凑齐诸位,真是难得!
“不过也算好事,一齐解决倒是方便了不少。”
“什……”
惊疑的质问从破开的喉咙处泄露了,原本跪地谄谀的林家老大还未来得及起身,就落得跟他老爹、二弟一样的结局。
其余人先是发懵,随后哇呀乱叫起来,跌宕起伏之下他们的心防终是完全碎烂了。
破防大哭者、起身逃窜者、磕头求饶者还有孤注一掷朝凌骁冲来者。
狭刀锋利,最适割头。
没人能超过陈龙的步数,林家诸多核心头脑,在今夜齐齐暴毙,一个不留。
差点忘了,地上的血泊里还躺着俩惊魂未定的人呢。
挑断捆缚两人的绳索,凌骁借雨水冲洗着刀身上的血污,望着艰难坐起的高低二人说道:“你们祸水东引把人弄到我房间里来,才有了今晚这场闹剧。
“所以,给我个不杀你们的理由,简短一点,别跟那姓林的老猪狗一样尽扯皮。”
话语平淡,森寒杀意却是毫不遮掩。
矮胖中年也不废话,只艰难地拱手一礼,苦笑着自报家门道:“见过并州军壮士!在下姓曾,现为织影卫游星小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