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刽子手?”
汪宏飞怔住,这一瞬间仿佛都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绝望、惊恐等诸多情绪爬上面庞,汪宏飞猛然想起,陈不惭的师弟,就曾在平安县当过一段时间的刽子手。
“你是李牧!”
汪宏飞哆嗦着嘴皮子。
李牧那略显阳光的面庞上,露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落在汪宏飞的眼里,却是如阴间鬼神一般的可怖阴森。
“你一个三清山丙等弟子,怎能勾结妖人对我下手,你知不知道……”
汪宏飞还在做垂死挣扎,想要以势压人,但下一刻就被李牧的话语给打断。
“你见过这根红绳吗?”
李牧举起右手腕,让泛着微光的红绳吊坠,映入汪宏飞眼帘之中。
后者瞳孔震颤,一股寒气从脚跟直冲天灵盖。
“那里满屋子都是,你肯定见过对不对?”李牧敛起笑容。
“你肯定见过对不对!”
然后一脚猛踢在汪宏飞下体,不管对方发出的痛苦嚎叫声,继续说道:
“你知道她才多大吗?”
砰!
又是一脚踢出,溅起鲜红血液。
“她才十四岁啊!”
话至尾音,已是控制不住的声线颤抖。
李牧踢出的力气越来越大。
砰!
砰!
一脚又一脚,李牧不断的踢着眼前的狗杂碎,宣泄着这段时间以来,挤压在心中的负面情绪。
汪宏飞哭喊着,屎尿横流,没有了半分先前的傲气。
即便被挂在墙上,也忍不住的疼到整个身子都蜷缩起来,犹如一只大虾。
直至下体血肉模糊,不成形状。
直至创口直击小腹,逼及性命。
李牧方才止住右腿,转而打出几道元气,维持着汪宏飞的生命。
既不会因失血过多而死,也不会因疼痛过度而陷入昏厥。
手里灵光一闪,久别重逢的老友出现在手里,李牧手举鬼头刀,又取来酒壶闷了一口。
然后吐在寒芒摄人的刀锋上。
“老朋友,咱今个儿,来送个狗杂碎上路!
“今天这罪孽不用你扛,都算我身上,有什么事都找老子来,以后有什么事,都冲老子来,哈哈!”
李牧大笑,旋即闭上眼睛,往日里精心学过的刽子手技巧,于脑海中一一浮现。
再度睁开眼睛时,眼里已经有了昔日刻苦练习技巧的微光。
条条刀痕划过身躯。
轻柔如画笔,润物细无声。
留下的血线犹如笔墨,慢慢勾勒出了一副惊心动魄的艳丽血色画卷。
一笔接一笔,一刀又一刀。
汪宏飞已是声嘶力竭,精神状态濒临崩溃。
一边的姜禾也因为这过于痛苦的嚎叫声,早早的就醒来。
此刻正依靠在石壁上,面色苍白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观察着这个乖巧弟子,以前从未在自己面前展示过的一面。
“害怕的话,可以转身,弟子以前就是在凡间干刽子手的。”
李牧轻语,说话的同时丝毫未停下手里的动作,全然不顾撕心裂肺的惨叫,慢条斯理的挑动手里的鬼头刀。
整个人的气质在这一刻宁静下来,身心投入其中,仿佛在雕刻一件艺术品。
“我不怕!”
姜禾悄悄擦干净掌心渗出的汗水,并不愿意在自己弟子面前,展示出相对柔弱的一面。
“是不是和师尊想象的不一样,以为我在凡间是考取功名的书生?”
李牧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
不得不说,是有这么想过……姜禾深呼吸几口,让悸动的心绪渐渐归为平静。
再怎么说,先前李牧把她护在怀里,让她感受到的那一份温厚可靠,并不是假的,不是吗?
人对人的印象,无需从外人那里道听途说。
“对了,这狗杂碎书生打扮,以前就是个考取功名的书生。”
李牧话锋指向濒临死境的汪宏飞,接着说道:
“我了解此獠的生平,考取功名后遇到贪官,被定性为成绩作假,便心态崩溃,弃笔从戎杀了那考官。
“然后混成了现在这幅狗模样。”
姜禾似懂非懂,若有所思。
她从小就被家族送到三清山,在宗门内长大,堪称一句未经历外界风雨飘摇的花朵绝不为过。
以前都是兢兢业业的修炼,再点到为止的切磋即可。
这些东西,确实没怎么接触过。
“听到这些往昔,你为什么流泪?”
李牧神情转冷,拿刀死死抵住汪宏飞的脖颈,寒声问道:
“你后悔了?”
汪宏飞脑袋不停地颤抖,似是在点头。
“你后悔凌辱十四岁的少女了吗?”李牧再次发问。
汪宏飞的泪水流的更多了,脑袋来回抖动,似是以为自己能有活下去的转机。
这一刻,汪宏飞想到了许多。
甚至想到了先服软认错,脱离险境,而后联系合欢宗长老,即刻击杀李牧,此等大快人心的情节。
汪宏飞眼神里充满了希冀与真诚,彷佛在说……
求求你了,给我一个机会吧,我以后一定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见状,李牧突然又笑了。
“不,你不后悔,你根本不后悔。”
李牧举刀,猛地剁在汪宏飞的右耳处,右耳挂在头上,还有些许皮肉相连。
“你只是因为受到非人的折磨而后悔,本质意义上,你还是那个奸淫无度的狗杂种!”
砰!
刀光闪过,剑锋深入汪宏飞脖颈,人头滚滚落地。
至此,汪宏飞便算是死了。
姜禾被李牧暴起杀人的一幕吓了一大跳,盯着自己这名方才把“阴晴不定”四个字,展示的淋漓尽致的弟子,吸了吸琼鼻,佯装镇定道:
“你替为师……先收起那把刀。”
李牧收起长刀,先没有去管地上的尸体,而是从腰间取出那张已经被耗尽,通体黯淡的神行符箓。
“师尊,之前生死时刻,是有一名女子送来此神行符,挽救了我们的性命。”
姜禾身体晃了晃,有气无力道:“她没露面对吗,声音听起来怎么样,年龄几何?”
李牧回想片刻,有些不确定:“声音听起来像是个成熟的美妇人,年龄大概……三十多岁?”
听闻此言,姜禾眼里浮现出几分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继而像是有意的引开话题,对地上的汪宏飞尸体说道:
“他死了,在合欢宗内的命牌必然碎裂,已经被合欢宗长老知晓,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