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可能?!!”
在芙兰不可置信的叫喊声中,她双臂外侧的鲜血利爪瞬间崩溃,紧接着她身子一软,也跌坐在了地上。
而原本看似闭眼等死的诺伊,却神采奕奕地睁开了双眼,好整以暇地翻身下了书桌,从腰间掏出一瓶治疗药剂喝了下去。
“刚才我确实一滴魔力也不剩了,但这不是还有学姐您呢么。”
诺伊将书桌上刚才被自己撞乱的东西整理了一下,把空了的药剂瓶放在了试管架上。
“是你?!导致我的魔力强度下降的人是你?”听到诺伊的话后,芙兰错愕地惊呼出声。
收拾好东西后的诺伊转过身,笑眯眯地看着芙兰:“就许你们吸别人的魔力,不许别人吸你们的魔力?没道理的,学姐。”
“可是,你怎么可能……”
“告诉你也没用,你是学不会的。”
诺伊看着想要借机爬向自己散落在地上的衣物的芙兰,直接跨坐在她的身上,伸出金属义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是不是很后悔刚才太过托大,没把自己的炼金药剂和道具带在身上?”诺伊依旧在笑,手上却逐渐发力。
芙兰的面色迅速变得青紫起来,她拼命地挣扎,却根本无法从诺伊的钳制中挣脱出来。
“你……敢杀我……古斯塔斯家族不会……放过你……”一边挣扎,芙兰还一边威胁着诺伊。
听到威胁的话,诺伊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笑了起来:“我刚才抽光你的魔力,可是救了你啊学姐,以你刚才的状态,恐怕不出半小时就会魔力枯竭而亡吧?”
“能让你陷入这样的窘境,下手的人一定很厉害对吧?让我猜猜……不会是共助会的幕后会长吧?”
其实诺伊只是胡乱猜测,但却已经非常接近真相了。
炼金师的身体素质要比普通人好一些,所以芙兰的脸虽然已经紫的发黑了,身体却依然还能做出动作。
她的手缓缓向上,想要扯掉即使化作血水后重新塑型,也依旧蒙在眼睛上的纱巾。
芙兰现在的眼睛,即能够释放精神冲击来影响敌人,对她而言却也是一种诅咒。
如果刚才她从血水中重新凝聚成人形时没有在眼睛上蒙着纱巾,那不用等诺伊动手,她自己就会发生畸变,成为可怕的怪物。
但现在想来,还不如直接畸变成怪物,虽然到最后自己都会死,但最起码可以拉上诺伊来当个垫背的。
不过现在想什么都为时已晚了。
诺伊看到了她伸手的动作,轻声笑道:“呵,忘了你就算一丝不挂,也还有可以还击的手段。”
“不过那些眼球实在是太恶心了,配不上芙兰学姐你,就让我来帮你处理掉吧。”
说着话,诺伊探出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抓向了芙兰的眼部。
“啪叽,啪叽……噗嗤,噗嗤……”
金属义手依旧能够传递触感,诺伊只觉自己入手一阵滑腻,紧接着就像是捏爆了水气球似的,一把连带着纱巾,将大部分球体给薅了出来。
鲜血顿时撒了一地。
“啊!!!”
芙兰发出极度痛苦的惨叫,但这惨叫却又非常短促,因为下一刻,所有的眼球就像是肥皂泡一般破裂,失去了活性。
没有了超凡之力链接的额头以上的部分,兀自倒在了地面上,微微晃动着。
剩下还有十几颗眼球,像是有生命的活物一般,摆动着后方好似尾巴的筋线,一扭一扭地尽力向远离诺伊的方向四散逃窜。
此时芙兰的身体还在轻轻地颤抖着,似乎并没有完全死去,还能感受到疼痛。
诺伊松开双手站起身来,直到他踩爆了最后一颗眼球后,芙兰才彻底一动不动,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呼——”
长舒了一口气,诺伊感觉心中的郁结之气都为之一空,芙兰这个婊子养的婊子,终于是被他亲手给弄死了。
怀着轻松的心情,诺伊没有去看躺在地上的芙兰的尸体,而是走向了落在地上的那一堆衣物。
同一时间,在炼金塔地下的封印空间内,科内斯正指挥着阿尔扎克,想要破坏四周墙壁上刻画着的炼金阵。
刚才他已经尝试过将那些沉重的锁链拖出来的做法,但显然仅凭他们两人是无法做到的。
所以只能从另外的方向下手,科内斯最终的目的并不是要完善封印,恰恰相反,他是要毁掉封印,将被封印的精灵恶龙-奥特卢克给释放出来。
正是因为处于封印状态的奥特卢克处于半生半死的状态,所以科内斯才会被诅咒困扰。
那么如果将奥特卢克彻底杀死,那么他身上的诅咒就会跟着烟消云散了。
“原本是黄昏圣堂用来超远距离传递信息的秘术,但不知为何渗入到了地下的封印空间内,对奥特卢克的封印产生了影响。”
就在两人努力破坏着封印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科内斯的身后传来,他一脸阴戾地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从甬道的阴影中走出的赫伯特。
“你怎么会这么快找到这里来?”
面对科内斯的质问,赫伯特似乎没有什么解释的意思,转而看向了四周墙壁上的炼金阵:“不要做无用功了,科内斯,你不可能破坏得了这里的封印的。”
赫伯特这种不在乎的态度,让这个坐在轮椅上的老者异常愤怒,他咆哮着再次问道:“我在问你,你为什么会这么快找到这里,赫伯特!!”
听到如此正式的提问,赫伯特才看了科内斯一眼:“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科内斯,现在回去,处理好望远镜共助会的事情,我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呵,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科内斯的音调高了起来,“当年为了帮你,我亲自上阵激活人体炼成阵,结果炼成失败遭到反噬,这叫什么也没发生?”
“这10年时间我每天都在承受反噬诅咒的折磨,这叫什么也没发生?”
“原本我是有机会冲击1阶炼金师的,但这10年我不但毫无寸进,反而还在时时倒退,这叫什么也没发生?”
连续三个反问,一句比一句声音更高,轮椅上的老人双眼充血,脖颈上青筋暴起,就差直接从轮椅上站起来了。
赫伯特微微蹙眉,却还是没去解释什么,只是说:“你对我的帮助我自然不会忘记,现在我已经找到了能够让封印重新正常运转的方法,你先回去。”
其实这10年间,赫伯特一直在想方设法地帮科内斯寻找治疗龙化病的方法,并且也一直在不断加固奥特卢克的封印,以此来缓解反噬诅咒带来的痛苦。
因为他知道,科内斯的龙化病跟奥特卢克是否存活并无关系,只有找到解除反噬诅咒的方法,才能彻底根除。
所以在没有找到办法前,他只能在暗中想办法缓解科内斯的痛苦,并且对他创建望远镜共助会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作为一名极度重视规则的刻板的塔主,这对于赫伯特而言,已经是极大的照拂与放纵了。
只是他实在不是一个会表达的人,所有事情他心里都清楚,包括科内斯对他日积月累的仇视。
但作为一个死板、固执又信奉炼金学等价交换原则的炼金师,赫伯特觉得在找到彻底解决龙化病的办法前,没必要去解释什么。
他一厢情愿地认为,只要帮科内斯彻底根除龙化病,他们之间的误会也能彻底根除。
赫伯特的想法跟当年他的妻女死前一样,这样的性格是他能够成长为南大陆上最年轻的3阶炼金师的根本,却也是束缚着他的牢笼。
就像现在,他见科内斯依旧死死地瞪着自己,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只得叹息一声:“我也找到了根治龙化病的办法,相信我,就算你现在杀掉奥特卢克,也不会改变现状。”
“不,赫伯特,”科内斯哈哈大笑起来,“这么多年了,你无非就是不想看到复活女儿的最后希望彻底断绝。”
“我承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你问过我一句吗?你想过帮我缓解痛苦吗?”
不给赫伯特开口的机会,科内斯继续咆哮道:“没有,一次都没有!”
“所以现在我不会再信任你,赫伯特,你骗不了我,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科内斯转头命令道:“阿尔扎克,把我给你的药剂扔进深潭!”
然而阿尔扎克无动于衷,其实从赫伯特出现以后,他就一直呈现出这种状态。
“只要你扔进去,我就会把解药给你,快扔!”
说完这句话后,见阿尔扎克还是一动不动,科内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双手按在轮椅的扶手上,顿时两道小型的炼金阵浮现出来。
下一刻,阿尔扎克的胸口处也浮现出一个相同的炼金阵,然而光芒闪过,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怎么……不可能,这不可能!”见阿尔扎克没有反应,科内斯惊愕地低呼。
突然,原本眼中毫无光彩的阿尔扎克突然回了神,他先是向赫伯特行了一礼,然后看向了科内斯,露出一个微笑。
“科内斯大人,我的这具分身秘偶的体内,并没有任何魔力,所以您的魔力狂化诱导药剂,自然是不会起作用的。”
不知何处的一间昏暗的密室内,四周依靠墙壁而立的架子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而在密室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硕大的白瓷浴缸。
浴缸中,一个骨瘦如柴的身影,正躺在紫红色的液体中,身上插满了粗细不同的管子,管子的另一端连接着一个个硕大的金属罐。
而这道骨瘦如柴的身影,正躺在浴缸中,说着跟封印室内的阿尔扎克完全相同的话。